“但是,为什么?”
商誉不解的问。如果仅仅是为了让他们四处乱跑,那个人也太喜欢捉弄人了。
“想看看我们的实力吧。”盛楠蹙眉道。
其实他并不能完全确认这个答案,对方应该对他的实力有所瞭解,更没必要用如此拙劣的方式来探查他的实力,但一时之间,他很难想到一个完全准确的答案,只是心中有着无数种猜测而已。
商誉也蹙眉,显然他并不赞同盛楠的说法,只是实在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他猜测。
盛楠摇摇头。调虎离山,事后他这边或者长安那边总要出些事情才符合情理,但他这头很安静,长安那里时刻有人保护,如果出事他现在早就知道了。
若说是调虎离山,他觉得,对方倒更像是给他一个警告。他并没有真正对林雨下手,而是在警告他,如果继续做违背他们意志的事情,那就是林雨的下场。他现在最需要的,的确是易博啊!盛楠心中长叹。
“无论如何,只要能确定许夫人没什么事,总算可以放心了。”见盛楠心事重重,商誉用这句话开导,但随后又有些奇怪,试探道,“我以为你至少要明天才能回来。”
如果盛楠早就发现自己被骗,匆匆忙忙赶回来就没有必要,只要在电话里问清楚情况就够了。盛楠低头继续走着,一言不发,只是唇边隐隐约约一抹苦笑。
他没有商誉想的那样理智,几乎是在看到林雨被折磨的视屏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慌了,所以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就立刻赶回来,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里,他才逐渐冷静下来,把视屏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直到后来,发现林雨的面庞自始至终只露出几秒钟,才开始怀疑,确定则是在下飞机听到商誉叙述过程后。
而确定后,他心里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不要彻底消失在长安的世界里。
对方似乎是在利用林雨,不停的折磨他,警告他,正如乔启疏所说,滨城会是操纵大选结果的突破口,如果盛楠和乔启疏联手,滨城就是铜墙铁壁,背后之人将无法从滨城突破,所以他想告诉他,不要参与乔家的事情,不要试图跟他作对,否则他什么都得不到!
是,盛楠眼前突然一亮,那人很瞭解他,那人知道,他的软肋是许长安,他所要的不过一个许长安,那人并不是在拿林雨换取什么,而是在问他,要许长安,还是要维护乔家!
原来如此……
盛楠突然笑了。那个人居然开始害怕了吗?
可是他错了,盛楠不是盛枥,盛枥会为了得到许长安这个人而放弃她的幸福和快乐,盛楠不会,只要能让长安幸福,能让长安快乐,能让长安安安稳稳的生活,他可以牺牲一切。所以,宁愿放手长安,他也必须维护乔家,因为就算长安再不愿意,乔家也是她的家,乔启疏、乔笳,也是她的亲人。盛楠知道,人只有在亲人的身边,有亲人的陪伴,才会幸福和快乐。
“你笑什么?”看着盛楠那有点儿诡异的笑容,商誉竟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盛楠,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他才十三岁吧,是在酒吧后面的那条湿漉漉的黑暗街巷里,他割了一个言语侮辱他母亲的醉汉的舌头,小小的手中握着滴血的冷刀,在雨中轻轻的笑着说,“以后,再也不会说出让人讨厌的话了吧。”,商誉站在黑暗的小巷尽头,流浪多年,自觉见过世面的他,突然以为自己掉入了地狱,见到了魔鬼,可世上哪有那样漂亮的魔鬼,应该分明是修罗才对吧?
只是后来,盛楠渐渐从乔启疏那里学会了收敛和隐藏自己的情绪,开始变得和乔启疏一样看起来温和无害,宽容大度,甚至于炉火纯青的运用着这种掩饰自我的能力,变成一个所有人看来都是纨绔桀骜的富家子的人,就连商誉都常常被他欺骗,纵然他最应该是那个瞭解盛楠那颗冰冷、黑暗、残忍的心的人。
因为商誉瞭解他,所以有时候,盛楠会在他面前暴露出被他埋在心底的那个自己。
他看向商誉,问,“老夫人在公司吗?”
“在。”商誉道,“所有董事都在,发誓说不等到你,就一直在公司等。”
“很好。”盛楠点点头,不屑的轻轻笑着,“我该让他们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控制’这两个字。”
商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解的蹙了蹙眉,这样的盛楠,他不懂,大概就算许长安站在这里,也未必能懂。不……其实这世上,最不懂盛楠的才是许长安,而最懂许长安的,却一直都只有盛楠。
多么不公平的爱情啊,可盛楠还是那么坚持,坚持的付出,坚持的把他的一切都给她,不要她的一点儿回报。到底是为什么呢?人,怎么会这样的爱一个人?商誉现在不懂,但以后他总会懂得,当他爱上那个他以为不可能的女人的时候,他完全懂得了,爱情,就都是一场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赔本交易。
盛世集团。
此时的会议室,空气有点儿浑浊,饭菜的味道和汗水味道混杂着,让那些董事看起来有点儿烦躁,而最令他们烦躁和厌恶的,莫过于站在门口的小北和那些动也不动的黑衣人,他们形态各异,但表情都是一样的不安和不耐烦,时不时会瞥一眼似乎在闭眼小睡的盛老夫人,再看看门口的小北,似乎在衡量着盛楠和盛老夫人之间的实力。
门外也并不安宁,不少有些实力的董事给家里打过电话,早有人带人过来想把自家的老大带走,但无一不被小北和那些黑衣人堵在门口,双方都不想轻举妄动,于是最终就变成了眼下这种互相对峙的情况。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声音中带着惊异。
小北转过身,看到一个男人带着黑压压足有二三十位蓝衣的警察匆匆而来,漆黑的枪在他们腰间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