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刚刚回到办公室,小北就突然闯进来,“盛董,经济科的人突然要来查公司的账!”
“查账?”盛楠蹙眉。
小北点点头,“说是因为有毒家俱的事情。”
“不是已经说清楚了,是材料问题,允许我们先自行调查!”商誉在一旁焦急的道。
小北无言以对,这些他都跟经济科的人说了,可是人家根本不理会,坚持要来查账,虽然语气非常客气,但绝对没有让步的意思。
盛楠看了眼商誉,用目光告诉他先别着急,转而问小北,“他们说什么时候到?”
“打电话的时候说已经出发了,最多二十分钟就要到公司,这么突然,财务部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上来前私自做主电话通知财务部加紧准备,但袁经理说,公司账目复杂,又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到。”小北焦灼的望着盛楠,他听完,没想到居然笑了,“人家这么突然的来检查就是不让你有时间准备,你把袁静逼死,她也拿不出来。”
看着盛楠居然有心思开玩笑,商誉蹙了蹙眉。
“盛董,查账事小,袁静平时做事就非常谨慎,内账外账划分清晰,就算经济科真的进来查,也未必查的到什么。问题是……我们到底要不要让他们查。”
盛楠颔首,示意商誉继续说下去,商誉道,“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设下的连环计,先在家俱材料上动手,闹出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给经济科制造名义来公司调查,等他们开始查账,可能公司内部就会突然出现一个爆料的员工或者高管,到时候舆论、媒体、政府,所有的关注点都会集中到你的身上,他们可以编一个名目先对你进行询问甚至拘捕,等到了里面……”突然,他顿住不再说了,眉目中透出几分深邃。
“想到什么了吗?”盛楠淡淡的问,表情闲散,彷佛就是在等商誉想到这层。
商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困难的吐出三个字,“老盛董!”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把戏,他们准备再玩儿一次。”还真把他当废物了呢!盛楠讽刺的冷笑着。
“所以,盛董其实早就在等这一天?”商誉不太确信的问。
因为他突然想起事件发生后,盛楠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任由涛涛的父亲爷爷胡闹的场景,当时他就觉得似乎不太对劲儿,后来许长安站出来,刚刚摆平事件,市长姚建平居然就亲自来了,种种不正常,都在说明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早有人在暗中作祟。
但盛楠一直表现的毫无察觉,反而陪着许长安做了许多其他事情,看来,他就在等这一天,等到幕后黑手伸出手的那天!但是,商誉仍然很担心,“既然早就发现,你多少应该想办法控制事态,事到如今,处理起来很复杂。”
“没什么复杂的。”盛楠淡淡的道,“我不是盛海龙。”
“你准备怎么做?”商誉看得出,盛楠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盛楠回答,转而吩咐小北,“十分钟后带人下去把公司的大门封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啊?”小北怀疑的一愣。
“没听懂?”盛楠不太高兴的问。
小北忙点点头,“听懂了,但是盛董,这样做会不会被扣上‘暴力抗法’的罪名?”
“可能会。”盛楠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告诉小北答案,然后突然问他,“你怕吗?”
“不怕!”小北摇摇头,挺直了胸膛,“盛董都不怕,我就不怕!”
“嗯,很好,小北,有时候没脑子也是件好事,去做事吧!”盛楠非常满意的道,挥挥手,小北立刻昂首挺胸的出去了。
商誉目送着小北兴奋的背影远去,心中顿生一股深切的同情,盛楠你到底是在夸人还是骂人呢?可怜小北,居然就怎么糊里糊涂的被盛楠给骂了还替他卖命。
“其实我真的是在夸他。”盛楠看到商誉的表情,很严肃的解释,“没脑子,至少不会做错事。”
这点商誉很赞同,但他仍然不太赞同盛楠的做法,“盛董,如此一来,我们怕是把上面的人全部得罪光了。”
“我要是怕得罪人,那天就不会白挨那蠢老头的掌。”盛楠端起桌上的杯子走到酒柜边,俯身从里面找酒,一边找,一边还嘀咕,“说真的,盛枥品位真不怎么样,都是低度酒,没劲儿,不符合我的胃口!”
“太带劲儿,不只会得罪人,还会出人命。”商誉提醒。
“不可能,我只让他堵门,又没让他打人。何况我还真巴不得打死几个。”盛楠终于找到一瓶度数还算高的酒,拿出来倒了一杯,闻了闻,不太满意的瘪瘪嘴,“不带劲儿!”但很凑合的喝了一口。
“要给他们下马威,也没必要闹到这个时候,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就可以……”商誉仍然觉得,盛楠这么做有些过分,毕竟那些人代表的是上面人的想法,就算知道是盛枥在背后搞鬼,盛楠刚刚上台,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
“你看,你总是这样。”盛楠取了另外一只杯子,倒了杯酒递给商誉,被他拒绝了。他有点无趣,斜靠着沙发坐下来,对商誉道,“你和长安是一个毛病,任何事情都希望控制在伤害最小的范围内,能敲山震虎,就不愿意杀鸡儆猴,但有些人不是你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警告就能让他收手的,你要适当的,恰到好处的,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这滨城究竟是谁做主!”
商誉看着盛楠,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当年的佟威。
盛楠故意在医院示弱,让盛枥以为他真的无能,请出上面的人给盛楠施压,自以为事到如今,盛楠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避免像盛海龙一样被查出问题逮捕入狱,到时候盛枥可以顺理成章风光回到盛世主持大局。
但是盛枥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盛楠的第一次示弱,只是在等他请出上面的人。他并不怕这些人,甚至不怕被查到问题,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准备通过正常途径解决问题,他想要的,就是用自己的威慑力,或者说用他的金钱、人,甚至权利,来狠狠打压那些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用拳头打得他们头破血流,让他们怕他,敬畏他,不得不屈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