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还顶在头上的太阳,在许长安和盛楠从林悦家里出来后就不知道藏在那里,反而阴沉沉的,风吹过,带着一丝潮湿的凉意。
“要下雨了。”盛楠抬头看了看天,神情略有些沉郁。
长安站在他身边,随着他望向远远的那片区域。那是靠近滨城工商学院的位置,隐隐还能看到学校白色和深红色相间的楼,一丛丛的绿树,校园中央那片不大的人工湖,甚至还有长安熟悉的蓝色校服的学生,在校园中来来往往。一些模糊的回忆在她脑海里反覆着,她双手抱着书,和顾伟走在校园的道路上,崇拜的听着他高谈阔论,听他谈起他的理想。她穿着松垮垮的校服,低头独自走在湖边,不断的翻着空荡荡的手机短信收件箱,等待着顾伟从不远万里的国外发来的信息。
她突然想,她离开后,盛楠会不会如她等待顾伟的信息那样,等待着她的消息?
“长安,这一次,我不能在你身边了。”盛楠突然说,转过脸,看着长安。
起初长安有些不明白,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怎么,我在大学的时候,你也在我身边?”长安笑问。
“嗯,我总去你们学校,我喜欢坐在车里,等你从教学楼里出来,顾伟走以后,看到你只有一个人,或者身边只有女同学的时候,我就特别开心。”盛楠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起来,“你说,我是不是个嫉妒心特别强的人?”
“不算。”长安肯定的说,“至少你放过女人了!”她说完掉头就走,快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钻进去。
盛楠没来得及跟她算账,却见到她像是偷了腥的小猫儿似的红着脸跑开,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高兴到他的鼻子都有些酸胀了,他低头无奈的笑笑,打开车门上车。
长安正坐在他身边,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盛楠发动车子,手触动档位,一只手突然覆盖在他的手上,盛楠惊讶的看着长安的手,看着她低着头侧着脸,沉静的神情,微微悸动的心有些不知所措。
“你之前,是开一辆凯迪拉克吗?”她问。
盛楠想想,认真的点点头,“那会儿,我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是老夫人送给我的第一台车。现在这台,是我自己买到的第一辆车。”
“那时候学校有个传闻。”长安抬起头来,静静望着盛楠说,“他们说那辆凯迪拉克的主人是个有钱的少爷,在学校里了一个女大学生,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接这个人。可我观察了很多次,那辆车从来没有接过任何人离开,永远都停在同样的位置,我就想,他会不会只是在等一个可能永远都等不到的人。我写了一篇,发在学校的期刊上,结果,选我文章的编辑被学校领导批评了。”她说着,低头窃笑了一阵,却抬头一本正经的问盛楠,“你要不要看看那篇?”
“唔,我看过了。”盛楠低头挠了挠鼻子,“我在车上听到学校广播对那个编辑的处理意见里提到你写了篇文章,就去图书馆里找了一本来看。我觉得……写得的确,有些,不切实际!”他很中肯的评价。
“不切实际?”许长安皱眉,“你是觉得,我写的女主太漂亮?”
“不。”盛楠望着长安,神情变得异常认真,“长安,这世上的有钱人大概多数都像盛枥和穆墨一样不懂爱情是什么。可是,我不是他们中的一个,我爱一个人,拼了命也会让她活着,绝不会等到她离开才追悔。我在那里,宁愿看着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活着的你每天进进出出,也不愿意守着关于你的快乐的回忆,过完下半生。”
长安愣了愣,忙把头转向窗外。
天气阴沉,车里的窗子上映出她的脸,一滴五彩斑斓的泪珠正从她眼眶中落下来。长安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气,轻笑起来,“干嘛说这么深情款款的话!”
“因为想你知道,不管能不能再继续守着你,我都会等你。长安,我不怕等不到你爱我,我只怕,等不到你回来。”盛楠低下头,“就算爱上别人,也无论如何,都要回来告诉我,好吗?”
长安回过头,见盛楠低着头,一脸的颓丧表情。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胡说什么呢,这世上能有几个人比你漂亮,比你好?”
盛楠委屈的看着她,“怎么可能没有?”
“好吧,就算有,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会喜欢?又凭什么认为,人家会喜欢我?”长安无奈。
“喜欢你的人多的很。”盛楠狡辩。
“至少比喜欢你的少很多,盛楠,这是个看脸的时代,你的脸很具有欺骗性!”长安语重心长的道,双手不自觉环在胸口,审视着盛楠那张漂亮的脸,那结实精瘦的身材,真是没有一个地方不对女人具有勾引性啊!她蹙了蹙眉,突然觉得,她应该提前霸占住这个男人,于是她起身,贴近盛楠的脸。
盛楠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长安近在咫尺的面容,狠狠咽了口唾沫,“你……”
刚开口,就被许长安冰凉的食指贴住嘴唇,他立即下意识的闭嘴,长安再靠近他一些,他身上有好闻的,淡淡的香气,暖烘烘的,带着雄性特有的气息还有,似乎还有些阳光的味道,长安深吸一口,嗯,还夹杂着肥皂的香气,她记住了,这是盛楠的气息,干净,好闻,又舒服。
“盛楠,你太不自信了。”长安一本正经的趴在他脸前说,“不过,这也好,至少我不用担心你被别的女人拐跑。”
“我……”我的确不会!盛楠想说,却又被长安拦住。她俯下身,冲着盛楠的唇就吻了上去,一切来得猝不及防,盛楠突然意识到自己再次被长安给‘强吻’的时候,已经被僵硬的吻了好几秒,他抱住她的身子,狠狠的回吻回去,品尝着她的唇,感受着她的唇被他一点点湿润,一股情愫,在他心底里滚烫的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