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威?”
当那个男人被孙玉兰推开,愤怒的甩了她一个巴掌的时候,盛楠轻悠悠的道,唇角渐渐扬起一抹冷笑,这的确是个很好的礼物。显然易博也是这么想的,不无得意的道,“找这段监控可是花费了我不少人力物力,如果不是为了盛枥,我还真懒得费心。”他说着,笑看向盛楠,眼里隐隐几抹深意。
虽然早先他们已经猜测过,孙玉兰和佟威可能有某种关系,但实在难以想象居然是这种关系!盛楠的脑中飞快的旋转着,推测着一些事情,而后,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因为震惊,他的眼睛都显得异常明亮。
“你想到什么?”易博发现了,惊奇的问。
盛楠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像是沉浸在思考中,严肃的摇了摇头。不,时间似乎不大对,盛枥是在盛海龙和孙玉兰结婚后第三年才出生的,而此时此刻,佟威才刚刚回到滨城开始创业……
可是他一再的想到盛海龙生前和孙玉兰那极致陌生的夫妻关系,突然入狱,突然在狱中暴毙而亡,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盛海龙的死因调查结果在哪儿?”盛楠突然问。
“等一下。”易博跳起来,用随身的钥匙打开办公室的一个保险柜,这像是每个总经理都有的保险柜一般,往常他会时不时的将一部分现金放进去再取出来,让人觉得这柜子是用来存放现金的,但易博打开保险柜,却伸手在里面一阵鼓捣,片刻后,保险柜后门弹开,他从内里翻找到一个文件夹,递给盛楠。
盛楠不禁钦佩的看着他,“这柜子……”
易博不甚在意的一笑,说,“你还记得我们在伊拉克时候遇到的那个小夥子达佩吧?这是我委托他给我做的。”
他们在伊拉克的时候,曾经从武装军人手中救了达佩,易博和他还算投缘,所以离开的时候,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至于以后的事情,盛楠只知道他们逐渐称兄道弟,没想到达佩是个不错的保险柜匠人。
这些事情并未转移盛楠的注意力,他拿到文件就立刻打开,很难想象,这厚厚的一沓文件都是关于盛海龙的,是盛楠几年来动用了盛世集团内部所有眼线搜集到的情报,再经过易博的核实,可以说,件件属实。
然而唯有一件事,那就是盛海龙入狱前后的情形,盛楠无论如何用心,如何安排,也难以查到其中一二。
可事情就是如此巧合,他所有的推测就是在盛海龙入狱前后进入了盲区,让他无法在继续推测下去。
“这部分资料有备份吗?”他问。
“以防万一,没有备份。”易博谨慎道。
“我复印一份文字资料。”盛楠说着,亲自取打印机前复印好,把原件交还给易博,叮嘱他,“务必保存好。”
“放心吧。”易博锁好资料,忍不住问,“你刚刚到底想到了什么?难道这个视屏比我们想象的更有价值?”
“或许是。”盛楠把他的想法大概和易博说了,易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而且时间也不对。”
“问题就出现在时间上……”盛楠蹙眉思索着道,“可是除了这个可能,我很难想象谁会迫不及待的想让盛海龙死呢?可惜那段时间我们被拦在伊拉克,老夫人又在老家,根本找不到任何信息。”
“或者可以从家里的佣人下手?”易博建议,“虽然找起来有点儿费力气,但如果真如你所想,却绝对值得。”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费力倒不怕,怕的是打草惊蛇……”盛楠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着步,他没想到孙玉兰和佟威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如此一来,如果真如他所想,许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必然迎刃而解,可是他没有证据,没有任何证据,甚至一切的推测和线索在盛海龙入狱前后就断了,怪只怪他先前忽略了这些信息,现在,他只能重新开始。
他微微吐了口气,有些歉疚的看向易博,“你恐怕不能把这个视屏送给孙玉兰了,而且,我们的计划,恐怕也要暂停。”
“为什么!”易博可以理解,如果视屏很重要,的确不能给孙玉兰,他还有别的,既能向孙玉兰示好,又不会让她对他们过于重视,但暂停计划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在某个关节出现重大失误了吗?
“我是为你好,在没有确切消息前,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了。”盛楠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闷,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个比如今更大的危险当中。
但他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不能回头,却不能把易博和乔笙拉下水。
“为我好?”易博露出些不服气的表情,“盛楠,以我们的情谊,你认为我会因为什么事情而退缩吗?何况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果连你都不能全身而退,我们又怎么可能?即便我们中有一个能,那恐怕也只能是乔笙。”
一则,乔笙性格古怪,本就不大好多管闲事,二则,乔笙常年在国外,即便涉水,却没有涉入太深,三则,乔笙毕竟还有身后的乔家,虽然在国外,但好歹家大业大,保住他还不困难。但易博不同,他的家,早在他八岁那年,就没了!
看到易博激动的神情,盛楠心头微微一动,他知道比起他,易博也许更恨孙玉兰和盛海龙,若非他们,易博现在仍旧是他的无忧少年,何至于处在这黑暗中挣扎?
“听我的。”但盛楠还是说,他拍了拍易博的肩,“需要的时候,我不会让你袖手旁观,但现在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我不希望我们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力量,易博郑重的点了点头,此时此刻的盛楠,哪里还有半分吊儿郎当的模样,傍晚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反而有了种奇异的镇定和沉稳,让他那张原本就好看的脸上,蓦然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
这,是许长安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