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董,您看这个消息!”
盛枥的那辆劳斯莱斯上,邹凯稍显急切的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送到车后座的盛枥手中,只看一眼,盛枥的面色就阴沉下来。
邹凯坐在前面,没看到盛枥的表情,只是皱着眉道,“盛董,我不明白,许小姐为什么会和穆先生见面?而且,还是在白小姐失踪前?会不会,白小姐的失踪其实和老夫人没关系,而是穆先生……”他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发现盛枥的神情已经变得异常阴郁,最近他脾气不好,邹凯立刻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查到?”果真,盛枥冷冷的发怒。
邹凯心中一惊,忙道,“对不起盛董,我们无能……不过盛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说。”盛枥蹙眉道。
“林悦前些天跟我说,她在交接许小姐工作的时候,听说她在帮助穆先生。”邹凯道,“据说是穆先生建立私人媒体关系,我记得当初许小姐刚来公司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这件事林悦早先跟邹凯提起过,说她打电话到许长安从前用过的媒体公司,对方很奇怪,说许小姐打过电话希望他们跟穆氏合作,以为她已经不在盛世集团工作,双方就自动解除关系。
因为这种事情都是依靠个人私下联系,不会专门签订合同,所以有时候一旦本人离职,那么关系就自然而然的解除了,所以林悦特地跑去解释了一下,并且希望继续合作,但那人对她有疑虑,表示要考虑一下。回来后,林悦和邹凯感叹,许长安的工作真不是一般人做的了的。
现在提到许长安和穆墨见过面,邹凯立刻想到,许长安会不会在那时候就已经给自己找退路,准备从盛世离开,转投到穆墨旗下。甚至邹凯猜测,乔氏投资穆家,会不会也和许长安多少有些关系,只是怎么想,邹凯也觉得许长安不会有那个本事。
盛枥当然也知道,许长安不过是个小人物,大概最多也就是通过盛楠,和乔笙那种怪人见过一两面而已,更何况乔笙的父亲乔启达早就被赶出乔家,隔着这么远的关系,许长安绝对做不到让乔启疏给穆墨投资。
然而他却相信,许长安会帮助穆墨,甚至和穆墨合作!
一则,穆墨如今是如何宠着尹佳囡,圈子里已经是人尽皆知,尹佳囡自从回到穆墨身边,他能给她的,不能给她的,全部都给了,许长安和尹佳囡是最好的姐妹,为了尹佳囡帮穆墨一把,完全说的过去。
二则,尹佳囡和许长安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白家姐妹,尹佳囡抢了白芷君的地位,肯定会帮许长安抢了白沫的地位……
可惜了,尹佳囡漂亮,是穆墨心尖儿上的人,她许长安,若是在从前,他也愿意疼她,愿意娶她,好好待她,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白沫头上!
车在半坡公寓停下,停的稍稍急了些,盛枥随着车晃动一下,猛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紧紧握着拳头。
“盛董,到了。”邹凯提醒,下来替他开门,询问,“我们要等一等吗?”
“回去。”盛枥留下这句话,大步走进公寓。
今天下午,他就好好和许长安算算这笔帐!
明明晴空万里,公寓里却是昏沉沉的,一点儿阳光气若游丝的照进客厅里,静谧冷清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盛枥走的近了些,才看到许长安侧身坐在地毯上,上半身伏在沙发上,短发的发丝遮了脸,看不清是不是睡着,但呼吸均匀,似乎的确是睡着了。想到白沫那张惨白的脸,盛枥心中的怒火陡的燃烧起来。
她果真一点儿不怕,甚至很安然的睡着,估计是笃定了,今天他一定会来求她帮忙,因为有穆墨给她撑腰?那她还真太自以为是了,他盛枥不是少了许长安,就没办法翻盘的!
想了想,盛枥慢慢走过去,摇摇长安。
长安迷迷糊糊的,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睡觉,就是哭累了,已经不想再哭,走不出去,好像就懒得动,想要一直在这里趴着到死。
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心里隐隐还是知道是盛枥的,却仍旧不想动,直到被他骚扰,不动不行,才睁开眼睛,望着他。
她目光里没有惊喜,却也没有害怕,她甚至好像不知道这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见盛枥,总之只会更差,不会更好而已。
长安的绝望,落在盛枥眼里,却是出奇的平静。然而盛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中愤恨越重,反倒人愈发平静了。
“睡得很好吧?”他笑着问,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长安也看得出来,却好像看出来也记不住,到不了心底似的,点了点头,爬起半个身子,却仍旧坐在地毯上。
盛枥则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这样,他就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长安,你很聪明,当初,我最欣赏你的聪明。”盛枥慢悠悠的说着,“不过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对我有用的聪明人,我喜欢,想要跟我对着干,想要威胁我的聪明人,你也是亲眼见过的……”他笑,薄薄的唇角突然变成刀子似的,银光闪过,便在长安心头狠狠划了一刀,长安觉得疼,冰凉的疼,她想不明白盛枥那些话的意思,却好像是被刺得麻木了,竟然没办法想这个问题,只呆呆的看着盛枥。
其实她的状态已经很明显,整个人都在木讷的痴呆状态中,脸色也很不好,是惨白的,纸片一样,透着隐隐的青黑气息。
然而公寓太阴暗,盛枥根本没发现,他甚至觉得长安的木讷是冷静,长安的呆滞是瞧不起,他怒火更胜,人也更冷的如同一块千年寒冰!
“看来,我这些话说的不够清楚。”他终于不再笑了,“既然说话没用,那就来点儿实在的,长安,第二次了,我该践行我的诺言,你说,是不是?”
他俯下身,掐住了她冰凉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