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誉赞同的和张莫西对视。
他被盛楠气得发疯,很难保持理智,好在盛楠身边如今有了和他目标相同的张莫西,总能比他们更加冷静。
“我自有退路。”盛楠不想多话,更不想多看那些他辛苦找来的证据,一句话就敷衍了两个人,转而问张莫西,“你觉得,这东西给易博,还是交给你?”
“交给我?”张莫西扯了扯唇角,“我只要知道就够了,你还是交给易博,好歹有一天盛枥真的对你动手时,你还能给自己找条活路。”
“他未必对我动手。”盛楠似乎还想坚持把东西交给张莫西处理。
“是,他不会对你动手,他可以让你一无所有,让你生不如死,那样更好,你这辈子别说得到许长安,连让她多看你一眼的机会都没了!她那种女人!”商誉愤然道,最后还很厌恶的加了一句。
盛楠知道商誉是被他气到极致,往常他绝不会在他面前骂长安到这种程度,也就不理会他,只听了张莫西的建议,吩咐商誉,“送给易博,让他处理。”
商誉堵着一口气,本想再问一次,收到张莫西劝解的目光,只好皱着眉,拿着东西快步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张莫西慢慢踱步到窗前,隔着那道看似轻薄,实则厚重的帘子,望向盛楠别墅的方向。恰好灯光熄灭,就连一层长安改造过的那盏声控灯也熄灭了,想来那里已经陷入深夜的静谧,这个夜晚,长安也必定睡得十分踏实。他想到长安,想到盛楠,想到自己,深深叹了口气。
“长安给我打过电话。”张莫西突然开口道,“她说,让我离佟梦蓉远一点。”
“哼!”盛楠冷哼,眼里透出一抹鄙夷。
“她一定和盛枥一样,以为易博是他们的人,她也不会知道,那些照片是我通过易博给盛枥的……盛楠,你说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会不会生我的气?”张莫西转过身,笑看着盛楠问。
盛楠心里稍微有点儿不痛快,但很快释然,点点头道,“以她的脾气,她那么在乎你这个朋友,肯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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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刻意多用的‘朋友’两个字,张莫西冷笑,狠狠白了盛楠一眼,嘲笑道,“你现在得意着吧,等有一天她知道你暗地里做了些什么,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再理你,到时候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听说,长安的妈妈好像的确很喜欢你。”盛楠却丝毫不生气的,笑笑的道,“可也奇怪了,人家父母喜欢你这么久,也没见你做了许家的女婿。”
张莫西被盛楠挤兑的哑口无言,干瞪着眼睛,用尽全力的翻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坐回沙发上,没好气的道,“你我不知道还争些什么,长安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一个盛枥,我们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
“的确没有意义。”盛楠认同,“可她到底在乎你,呵呵。”他苦笑,“听说盛枥要曝光你,她生怕你有危险,第一个先告诉你,听说盛枥要利用尹佳囡,她不惜和盛枥翻脸,哪怕自己苦,也不要你们苦。”
“你和她,这点倒是很像。”张莫西善意的嘲讽。
“我倒还不至于,我有退路,大不了远走他乡,再也不回来。”盛楠仍旧不肯旁人担心他,说的十分轻松。
可是张莫西知道,一旦他暴露,盛枥必然不会放过他,而且盛枥一定会把他逼向死路,因为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卧榻之侧有个如此厉害的盛楠!长安自以为了解盛枥,却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他的狠辣可以对外人,也可以对自己人,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其他任何人,包括许长安,都只是附属品而已。
“自此以后,佟威就是你明面上的敌人。”盛楠抬起头,看向张莫西,“你做好准备了吧?”
“呵,我们早就是敌人,只要他在这里做一天违法的事情,我们就是敌人!而且,我从来没准备利用佟梦蓉做什么,否则,我对不起我的身份,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心慈手软。”张莫西笑道。
“我不担心你心慈手软,我担心你遇到危险。”盛楠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表,淡淡道,“时间到了,我先走一步。”
张莫西跟着站起来,“不用我陪你?”
“不用,六爷如今行动方便多了,何况,今晚的天气不错。”盛楠望着窗外,冷清的目光里,含了一丝坦然的笑意。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快乐,只要她顺遂,他便做什么都值得,再危险也不会害怕。
“替我多谢六爷帮忙。”张莫西道。
“这个,六爷说,你以后亲自谢吧,有的是机会。”盛楠挑唇,笑容深沉。张莫西一愣,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和六爷……”
“我如果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你逃走?”盛楠不屑的哼哼着,说完便走了。倒是张莫西站在那里,愣了愣,自嘲的摇摇头。原来看的最透彻最明白的不是他,而是盛楠。这样的人,让他装了许多年纨绔,实在辛苦。
这个夜晚,安睡的也许就只有许长安了。
尹佳囡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月色正好,她拉开窗帘,望着漫天星斗,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答应了盛楠长安,她也想从穆墨那里讨回公道,可如果穆墨真的因此一无所有,她会快乐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她想要长安快乐一些。
而盛枥,其实在长安发邮件出去三个小时后,他才收到。他名下的别墅公寓很多,但他已经多年不在这里住了,也不敢来,生怕想起什么,自己会发疯。然而那个人的归来,却让这里有了人气。他披上衣服,翻身下牀时,枕边人呢喃着醒来,“阿枥,睡不着吗?”
“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睡吧。”他俯下身,吻了吻那人有些苍白的脸,眼底里满是浓浓的疼惜,“睡吧,什么都别想。”
那人便温柔的笑着,乖顺的合上了眼皮。看着她,盛枥突然想,如果许长安也能这么乖,多好,他能少生多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