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空间,灯光昏暗,牀帐迷离。
许长安在黑暗中本能的挣扎着,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全身,她难以,甚至觉得几乎要憋死,无论多少妨碍呼吸的东西,都无法让她畅快。她闻到一股奇异的气息,明明很恶心,却令人渴望,她睁开双眼,寻找着来源,眼前是一个恍恍惚惚的身影,忽而是盛楠的,忽而是盛枥的,忽而,又是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醒了?”一个陌生的,难听的声音响起。
心中本能的厌恶,让她摇了摇头,拼命的清醒几分看过去,完全不认识的一张脸,生的并不丑,却让人一眼就想吐。
她蹙了蹙眉,隐隐闪过些照片,终于认出了,对方是那和盛楠齐名的滨城花花公子,然而她叫不上这人的名字。
“你……你想……”长安开口,听到自己沙哑到极致的声音里,透着软绵绵的,她住了嘴,死死的咬住嘴唇,看着那人。
那人笑的猥琐淫邪,脸上却还摆出嫌弃的神情,“我想干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你说我想干什么?可惜你的姿色实在太一般了,否则本少爷还能温柔点儿,说起来,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是怎么了盛枥那种万年冰山!”说着,他上前抓向长安的衣裳,长安本能的用尽全力一挥,竟将他的手挥开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盛枥的人,还敢动我!”她气血上涌,说出来这句话,已经是用尽全力,说完,眼前便是一阵发黑,几乎再度晕过去。
那人也是犹豫了下,脸色稍变,但一转眼看到长安摇摇欲坠的模样,反倒笑起来,“盛枥的人又怎样?等他亲眼看到你在我身下被制的模样,看他还会不会要你!”说着,他猛地朝长安扑过来,长安用尽全力想要推拒,却是毫无作用,竟被那男人狠狠身下,他一边起她的衣裳,一边叫嚣着,“小贱人,别乱动,小心老子下手狠了弄死你!”
长安张开嘴大口呼吸着,想要尖叫,嗓子里却偏偏一点儿声音也挤不出,反而被掐住喉咙似的,越是呼吸,越是,好像痛全部都集中到了胸口,身体反而轻飘飘的,任是她的意志如何坚定,也毫无作用。
“放开,放开我。”她努力说着,也不过是从间发出的干哑声音。
男人根本不予理会,长安突然看到一片雪白的东西,她强忍着嘴唇,想要寻找那片雪白降温的冲动,用力仰起头狠狠的咬下去。
“啊!”男人吃痛的尖叫响起。
血腥弥漫,那股子火热的血,竟给了长安一些力量,她藉机推开男人,身体直直摔下牀,痛让她更加清醒,她顾不得,朝着朦朦胧胧的门跑去,冲到门口,好容易摸索到把手,却发现无论如何,这门都打不开。
男人的尖叫停止,谩骂响起,她听到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丧钟一样,下一刻就会把她拖进死亡的深渊。
她拼命的摇门,拼命的开门,然而一只冰凉的爪子却扣住她的肩头,下一秒,她被重重的扔在冰凉的地面上,扑面就是两个耳光,血腥染满了她的嘴,她听到那男声咒骂,却分不清这血是那男人的还是自己的,只有眼前阵阵发黑,胸口越来越疼,好像一股污血憋在那里,非要吐出来才痛快。
一股男人的重量压下来,那男声咒骂着,“小贱人,老子今天非要让你尝尝什么叫欲生!”
然后身前一凉,长安清晰的听到,她发出的一声令人羞耻的轻叹。那凉意,暂时缓解了她的痛,却让她再度陷入更深的疼痛,她想要再咬那男人一口,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浑身都如烂泥一般,越来越重,重的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她痉挛两下,眼前一白,在一黑,陷入绝望的窒息。
那一刻,长安曾清醒过,她想她完了,彻底完了……
身体很痛,钻心剜骨、万箭穿心的痛,比那一次胸骨裂开,更让她难以承受。她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清醒,清醒的近乎绝望。她能感觉到有什么落入口中,柔软的,温热的,带着水,滋润着她干燥的唇,干燥的胸口,渐渐的,那感觉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舒适,一点点缓解着身体的痛苦。
是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长安眼前,隐隐闪过一些奇异的场面,竟是,是和盛楠的那。这味道,这味道,花一样芬芳,泉水一样甘甜,“盛楠,盛楠……”
她叫出来了那个名字。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一刻,长安竟哭了。她是自己想要哭,不想要忍,因为忍得实在太疼太辛苦,忍得都不想活了!
“别哭。”盛楠在哄慰她,可是长安根本听不进去。她梦到了很奇怪的事情,又是那个梦,盛楠躺在黑暗冰冷的仓库里,浑身是血,直勾勾的盯着她,慢慢的笑,长安一把搂住他,低呼着,“不许死,盛楠,你不许死。”
“我不会死,可长安,我要了,你松开我。”盛楠,努力着,眼看着那些人就要来,他不能毁了长安,可她这么哀求着他,让他怎么办才好?
“不,我不能让你死。”长安迷蒙的睁着眼睛,她这一辈子,眼睛也没这样让人难以自持过,太朦胧,太像盛楠梦里的那个人,他是个男人,不用药,荷尔蒙也快让他发疯了!
“我不会死,你也不会,长安你听话,放开我!”他不得不用力,掰开她的一侧手臂,让自己可以活动开。
长安哭的更厉害,好像被抛弃的孩子似的。盛楠心疼的无以复加,想要再哄哄她,门外却传来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他再不敢停留,抱起长安便冲向浴室,可刚起身,就听到一声尖叫,从他背后响起。
他脸色一沉,突然意识到,他来与不来,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