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阴风乍起,树荫斜摇,那墙角的阴影随着风声摇曳起来,哗啦一下把窗户给摇开,将窗户上黏贴的喜字刮落。菊花住的是二楼,她心道一声晦气,便起身将地上的喜字捡起,探身将喜字黏回到窗玻璃上,随手试图将窗户拉拢关紧,就在这档头上,突然吸入一口冷风,一股阴魅之气迎面而来,菊花眼前一黑,便瘫坐在窗户边的墙角下,噗通一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那杯盖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三圈,然后便静止不动了。
楼下的菊花爹娘听见响动,便赶上楼来,一看女儿摊在地上赶紧又拉又扯,将她拖起来扶在了牀上,一边拍喊,一边掐人中,好一会儿,菊花才慢慢苏醒了过来,做爹娘的才舒了一口气。菊花娘抹着眼泪抱着菊花说,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吓娘,明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呀。菊花睁开眼安慰她们到:“这几天累了,有点头晕,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一阵寒嘘后,他们终于对女儿放了心,然后一步三回头得下楼去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菊花娘皱着眉头扯了扯老公的袖子,低声说:“菊花爹,你没觉得娃儿有点不一样吗?”菊花爹问到:“哪里不一样?”菊花娘捂着嘴说:“我觉得她说话的声音和娃不像。”菊花爹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便呵斥到:“你老发昏了吗?什么不一样,有哪个不一样,你不听她说她这几天累了吗?好了好了,你要神经到什么时候,快点休息了,明天有的忙类。”说罢不耐烦的上牀休息了,桂华娘一农村妇女那么多年,全靠菊花爹在外赚钱养家,向来对他唯唯诺诺,是也便不敢再多言。
楼上的菊花一直笔直的坐着,当楼下的滴答一下关了电灯,一切万籁俱寂之后,她的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弧度,突然咯咯咯得笑起来,笑声很轻,却令人感觉彷佛有千百只蚂蚁从皮肤上爬过。她微微转过头,继而牵扯了一下嘴角,那原本打开的两扇窗户突然“碰”得一声向内自动合了起来。透过窗户,隐约看见她径直站在那窗户跟前,一动不动。一只迷路的小云雀凑巧飞过,天寒地冻得想去窗户下取个暖,当它攀住窗户的边缘想透过光线望里看时,却吓得一下子从窗台上跌落,半路又赶紧展翅飞起到电线杆上喘气,然后刷得一下飞走了。
是什么让它如此惊慌?窗户后的人影又咯咯咯得低声笑起来,然后慢慢转回到新嫁娘的梳妆镜前,拿起梳子开始慢慢得给自己梳头,一下一下,地上就堆起了好许长发。那电灯突然一灭,又一闪复明,而镜中突显一张变异了的脸,脸还是菊花的摸样,只是那眼睛,除了眼白,没了瞳仁。
是夜,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入眠了,有嫉妒着阿笙的好命而愤愤不平的后生家,有对菊花爹炫富心存不满的老辈人,有对菊花那么多嫁妆和首饰羡慕不已的姑娘们,还有事不关己毫不关心的人们,呼呼大睡着,偶尔一两声狗叫,打破这深夜的寂静。
单莹也为明天要喝喜酒而兴奋不已,自己在城里读书,错过了好多场亲戚的喜酒,城里的喜宴气派时尚有现代感,但是总归觉得没有农村的热闹,那是全村人都动员的喜庆啊,有红包拿,有喜酒喝,还有喜糖派,小孩子们还可以跟着几个后生在洞房里瞎胡闹,捉弄新人,每个人可以开怀畅饮,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毫无拘束没有城里那么多客套。
单莹已经想着,明天可以带着小屁孩们怎么怎么玩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住在姑婆屋里的女孩子,她虽然穿着很简朴,却怎么看都不像是本地人,她一定没有参加过农村的喜宴,就这样,明天叫上她一起来,一定很好玩。
单莹想到这里,便悄悄起身,走到阿庆嫂的睡房门前,咚咚得敲了敲门,问到:“阿妈你睡了没?”阿庆嫂迷迷糊糊被吵醒,很不耐烦得应了一声,单莹赶紧问:“阿妈我有个同学,他妹妹在我们村子里探亲,明天能叫她一起去喝喜酒不?”阿庆嫂勉强提着精神,回答好,然后又沉沉睡着了。单莹为自己做了个剪刀V字手,偷偷说了声“耶”,快活得和一只松鼠一样钻回房间去睡觉了,他知道,过了阿妈这关就什么都好商量了,因为全村的人都会受到邀请,唯独姑婆屋的人从来就不在红白喜事邀请之列的。
待续。。。。。顶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