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影一番话下来,还让我有些愕然。他娘的,就这样给我便宜?刚才不还要死要活的样子,简直与我势不两立吗?此间转折太快,我反正不敢相信江苏影的话,你跟一个女人扯道理没用,她就算耍心机斗阴谋,我又说得了什么。
这会儿当然是得防备着江苏影,免得她突然冲上来,躲也躲不过。
或是见我如此,江苏影撇嘴一笑,满是古怪,只说:“看把你吓的,刚才不过给你开个玩笑,至于较真到这地步吗!”
我靠,你那只是玩笑?就一拳一掌,差点都没让我趴下,我敢不认真吗?不然你站我这儿试试,能笑着过招我算你厉害!
话当然闷在心口没有说出,江苏影便不与我多扯,转头看向阁楼上那大长老,点头示意。大长老似有领会,就站出来道:“人选现在已经定下,其他人对此还有没有意见?”
这人也是个秋后皇帝,刚才肯定是乐得跟一边看戏,此时说话,还不是走个形式?按苗烟烟所说,谁敢对大长老的话说些什么。
可偏偏还就有人说话了,是刚才第一个上去的大汉:“等等,大长老,我不服!”
嘿,这家伙之前被江苏影打得不能动弹,这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来,没想到竟然又跟这儿生事!
大长老远远看了那大汉一下,就说:“不服?你倒是说个理由,我们看看有理无理。”
那大汉上前,脚步还有些虚浮,说:“这两人非我寨里的人,参加选阴本来就不符合规矩,怎么能让他们再陪圣女出嫁?”
他娘的,这一下可算抓住了我的痛脚,本来圣母祠在这些人眼里就重要要紧,尽管出嫁不算什么好事,可这寨里人没多少知道啊。万一大长老出于些原由,把大汉的话考虑到,岂不糟糕。
而看江苏影,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倒像是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难道,她不是我想的难么在乎选阴?
这时候,大长老就又说:“哦?还有这等事?”她看了我和江苏影一眼,却突然笑道,“但是谁告诉你外人不能参加选阴?以往只因为没人上去,这次既然有,当算好事!”
你妹的,可不就算好事,少几个寨里人死,你当然开心!
继而,那大长老就又说:“如果你真的不服,大可以上去比试,这可不会有人拦着,胜出之后,自当给你一个名额。”
那大汉面目怒狰,还真就慢慢过来,说:“好!我就与他再比过!”
嘿,原来这家伙刚才输给江苏影,心里有些不忿。按现在我对江苏影身手的判断,那大汉哪儿能支持到第二回合,分明是上来找打的!
看到江苏影对此只不屑一笑,然后跨步到了木梯前边,正好那大汉这时候走了上来,江苏影直接一脚过去,将之咕噜噜踢到梯子下边。
我走过去望了一眼,就见到那大汉额上开了个口子,正有血漫漫流出。他站起来,却彷佛失了力,又倒在地上,嘴角就有了一抹殷红。
我靠,这一脚可算狠毒,那大汉铁定内脏受损。江苏影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想到手下却丝毫不留情面。只那一脚,没个十天半月肯定恢复不过来,我倒是庆幸自己和她只是试探彼此,若江苏影和我也这般,肯定要有一个人倒下。
这会儿江苏影竟然还笑了笑,对着下面说:“谁还要上来?我都接着!”
他娘的,这人难道没有半点感觉吗?都把人打成这样了,竟然还笑得出!
由江苏影的话,下边就响起来一阵嘈杂,有两名青年把之前大汉拖走,看得人心里发紧,怎么可能还有人会不知死活?
江苏影或是见此,只摇摇头,继而缓步走了下去。再看阁楼,那大长老好像是说完话就离开了,这时候只有空空荡荡,孙苗和两个苗女,包括那椅子也没了影儿。
如此,再留在台上倒像个傻子,便也随着江苏影下去。苗子期这时候远远就跑来,或是有话要告诉江苏影,只是还没到跟前,另有一人就把我和江苏影拦住,是之前阁楼上的苗女之一。
“两位已经成了选阴之人,大长老让我邀你们过去,好商量圣女出嫁细则。”
苗子期这会儿已经站定,嘴唇微张,就要开口,却被江苏影骂了回去:“住嘴!什么话晚上再说!”然后转头告诉那苗女,“既然大长老这样说,你就带我们过去吧。”
苗女点头,道:“那就请二位跟我来。”复而转身离开。
江苏影对着苗子期又说了一声:“你老实点儿呆着,不要上来纠缠,听到没有!”
苗子期面如土色,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人还真不知什么心肠,苗子期和她好歹是不浅的交情,有必要如此吗?不过终究是他们两人的事情,我却是不好多话。
江苏影说完就跟上那苗女,看苗子期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只摇头,拿了唐刀便跟着江苏影去了。
这便又绕过几条路,一直往着山腰而去。不多时,就来到个小小院子,正中是个大堂,入内就看到其中早就等好了四五人。孙苗扮作的圣女坐在堂上,大长老伺候一旁,其后站着个苗女。
而左边是另外两个女子,想来也是要陪圣女出嫁的。被引到右边站住,我才把视线从孙苗身上收回,转而观察左边两个女子。
其一并不认识,长得高挑,面目沉凝,是十八九岁的模样。而另一个就让我瞪了眼睛。你妹的,竟然是苗烟烟!
之前选阴之时一直没见到她,我还以为是躲了起来,没想到早就在此处等着了。看到苗烟烟目光过来,尚带着笑意,我不自主地捏了捏拳头,还怕这人把昨晚的事抖落出来,这自是免不了要和大长老一番纠缠。
不过苗烟烟只看着我,却不露些许讶异古怪,恍若她早就料到了我会出现在这里。这不免给人疑惑。
大长老或是见人到齐,这会儿慢慢走到中间,正把我的视线格住,先说:“你们四个,就是这一次选阴出来,要陪着圣女出嫁的人。”
转头看向对面两个苗女,又开口道:“你们是寨里人,应该知道圣女出嫁是怎么回事,从明天开始往后或者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苗烟烟摇头笑道:“是呢,陪圣女出嫁可是好事,以后只需照顾好家里人,我们当然没什么问题。”
大长老点头道:“这你们放心,往后你们家里自有寨中照顾。”然后她转头看过来,又问,“你们也有权力知晓。陪圣女去到圣母那儿,或者十多年也出不来,如果现在想要退出,我还可与你们安排一下,假若确定,就不能再有反覆。”
我这儿当然没什么问题,虽然没想过待十几年,何况苗子期和圣女都说过不可能回来,但无论是孙苗的原因还是老五的交代,这一趟都必须走。
只是看到江苏影竟然也没什么犹豫点头了,便给人困惑。圣母之事是昨晚圣女告知,江苏影难道也从什么途径清楚了这件事,所以才半点都不询问?
思之不透,又听到大长老说:“如此便好,你们可有什么急待解决的事情,如果有便说出来,只要力所能及,我们都可以办好,也算给你们此番作为的回报。”
我摇头说:“没有。”且不论自己不愿意把事情交到别人手里,就算说了,他们又真的可以做到?反正我是觉得大长老的话没有半分用处。
江苏影竟然也摇了摇头,不知道是真没有还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这般,就看到大长老面上露出些微诧异,不过也只是瞬间,便说:“没有?那也罢了。明天是山会举行的日子,到时候寨里人都会去到对面山上,你们几个人却需要早点过来此处,只等寨里人出去,就由我带着你们去圣母祠。”
她回头看了孙苗一眼,又说:“圣女出嫁对寨子而言是首要,为了避免一些不确定的事情发生,今夜需要你们在专门安排的地方住下,自有寨里人去护着你们的安全,也可让你们明日早做准备。”
这话说的好听,明白点不就是要监视我们。
大长老这便退到孙苗边上,又说:“圣母祠只算一个门面,过去了大概还有半日多的路程,届时会有寨里的人护送,什么东西也由我们准备。今日你们且好生歇息,如果想要出去,却别忘了招呼一声,我们好派人协助。”
看大长老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把我们几人给看着。这样算来,晚上出去查探的事便要考虑些许。
待其说完,对面不认识的苗女就说要回去看看父母。大长老点头对后面一人招呼了下,那人就跟着此苗女出去了。
江苏影或是想到苗子期还在外边,也说要走,大长老自是应允,免不了从外面叫来一个人跟上。我倒是没想掺和江苏影和苗子期的事情,反正她现在是铁了心要去什么圣母祠,纵然目的不明白,也先由着她。
如此,就只剩下了我和苗烟烟在此处。对于苗烟烟,我没什么好心情,不愿多话。大长老说先让人带我们去休息房间,自己扶着孙苗要走。
好不容易有了个孙苗单独相处的时间,我哪里肯这般离开,就说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