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够可笑吗?
我只以为自己用了下三滥伎俩就可以查出来孙苗的踪迹,结果要被圣母识破不说,被我一句话伤害的人,偏偏就是我要找的人!
难怪先前去看她,她没有对我露出半点愤恨神色,她就是孙苗啊!苗烟烟必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否则她如何能说出要救孙苗,“就不该那样对待她”这般的话来!
这个地方,除了我应该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吧,这圣母,仅仅是把我一个人瞒在鼓里!
还有孙苗,她明明有时间和我单独相处了,为什么不说话?她本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啊!是圣母?是圣母拿住了她什么把柄,所以她才只能听从圣母的话闭嘴不言?
我已经不想去在乎这许多了,孙苗伤势如此严重,没有治疗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如果再拖下去,可能真的华佗在世也没有个办法再救活孙苗。
然而这个地方,我能怎么给孙苗帮助?我不行,可是圣母行!
于是转头看着圣母,静了静心,就开口道:“我要救她!”
圣母近了两步,就说:“我早知道,你只要看到她的模样,肯定会控制不住心情的。轩儿,她现在已经成了这样子,就算活下来,肯定也是百病缠身,活得不痛快。你如果这时候没有做个好的决断。她今后的日子必然会难过。我只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治好她身上的伤势?”
屁话,伤势好了不就行了?说什么百病缠身,她肯定是故意这样说,说不得就准备给孙苗下手段,如此一来,既照顾到了我这个假儿子的想法,也能让孙苗毫无痕迹的没了命。
他娘的必然是如此,否则她怎么可能为了我好心好意帮助孙苗?她刚才自己也说了,孙苗是敌人,对敌人,岂是能够有善心的?
她如果和我推搪,我还不会想这么多,黄鼠狼给鸡拜年,那绝对的没安好心。我该如何呢?究竟要不要让圣母出手?
现在孙苗情况危急,眼见着呼吸就在慢慢衰弱,哪里容得了我犹豫。不管如何,还是只能够先顾着眼前。也只有先保住一条命,才能够有机会去对付圣母的手段。
你妹的,肯定是太紧张,以至于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想个半晌。主意一定,当是点头就告诉圣母说:“救她!我早就说过,她今后如何都与我无关,现在救下她,就算是把以前的人情都清算了,我也不用为她的以后操心!”
话应该怎么说,我还是有计较,总得稳住圣母,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把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角色带入就给弄没了。
圣母听了之后,果然很是开怀,直接就笑道:“轩儿,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她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越是在意她,反而给自己今后的行动造成阻碍。既然你已经想通了,那我就先救她一救,也好让你彻底打消了对她的念想。”
我还以为圣母要让人去拿药来,不想她仅仅是挥了挥手,孙苗的身体,竟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原本身上那条条可怖的伤口,这会儿竟然就开始愈合,而且是非常理地极快的愈合,只过了个十几秒钟,孙苗的脸,已然恢复如初,只有稍微的血污还残留着。
她衣服下的皮肤重又变得光洁,整个人气色瞬间好了数倍,如果再稍稍打理一下,肯定只会以为她是睡着了的。
见此场景,我当是愣了一愣。这就好了?
皱着眉头,更是想到了许多事情,可仍自对孙苗的伤势有些怀疑,现在,或许只有孙苗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情况。于是就轻轻擦了擦她的脸,继而就开口说:“孙苗,孙苗?”
随着孙苗眼皮一阵轻微的颤动,就看到了她那乌黑的眼睛。是孙苗醒了!
手心一紧,差点就没压抑住心里的喜悦呼出声来,还好在张嘴那一刻想起圣母还在旁边,急忙把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继而才故作平淡地问了孙苗一声:“没事了?”
孙苗抬眼看了我一下,然后就自己撑着身子站起来,退后两步,隔远了看着我。她这就可以自己起来了,我还有些高兴,不过看到她眼中透露出来的冷漠,就和圣母身边的那些苗女一样,我又焦心起来。
难道,孙苗已经被圣母洗脑成功了,所以她现在看我也像看一个陌生人!
此情此景,自是教人心里一住,忍不住就对着她喊道:“孙苗…”
她却在这时候接过了我的话:“别叫我!”
她还有自己的意识,还知道回答我,这就好,这就好。不过,她回答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对。
三个字,在孙苗嘴里说得是铿锵有力。以前出任务,总能碰到几个半路出来的家伙,那时候,孙苗正是以这种语气警告他们。
她在警告我?为什么?难道,她是看到我这幅容貌,所以认不得我是谁了?
这我自然不允许,就说:“我是方舟。”
孙苗还是那样冷漠的语气,从嘴里吐出来三个字:“我知道!”
知道?她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因为我做的事?是啊,孙苗在面对弱者的时候,总是同情居多,虽然她没有表现出对我的责怪,但就我所做的那些事,已经足以让她对我的感觉发生变化。
她必然觉得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必然认为我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必然会认定我这个人在面对某些事的时候连底线都可以不遵守,什么承诺,什么感情,她必然会将之看作我的一个谎言!
可这一切,到底来说,也是自己的孽,我必须得承受做错事带来的后果。
摇摇头,我看着孙苗,还是很认真对她说了一句:“孙苗,对不起!”
孙苗却是一声冷笑,只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还没说完,圣母就在身后接上了话:“是的轩儿,你没有对不起她,仔细说来,还是因为你的缘故她才能活着。你不需要对她道歉,反而是她需要向你道谢!”
圣母三两步已经走到了我跟前,看了看站得稳当的孙苗,说:“不过我看她也是不会向你道谢的。轩儿,你现在总该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她知道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这就向你翻脸。这种女人,落到我手里,是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继而,圣母就转头看着我,又说:“轩儿,我之所以把她安排在你身边,本就是知道你放不下她。如果她真的在乎你,绝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对你突然改观。轩儿,你还不明白吗,她本来就是在骗你!”
骗我?我不信,我知道孙苗的底线很明朗,就是绝不会对普通人下手,这本来也是我的一个誓言,可碰到孙苗之后,我已经连续伤害了许多人,小楼中那三个不算,圣女却实实在在的因为我才没了命。
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也触犯了孙苗的底线,她排斥我,的确在情理之中。可是这些话轮不到圣母在这儿往另一个方向扯,这是我和孙苗的事,我也不想别人指手画脚。
但觉圣母说话时语气的变化,分明是在引导我,要让孙苗继续留在这里。就在这里,圣母不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
孙苗如此对我,那是我活该。或者她对我的态度已经变了,我对她却不能变。于是就看着圣母,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声:“让她走!”
圣母大概没想到自己的在我这里不起作用,还有微微的愣神,问:“什么?”
我就憋足了一口气,说:“让她走!”
圣母霎时就有些怒气:“轩儿,你这是放虎归山!”
我还没开口,孙苗就说话了:“方舟,我不需要你在这儿猫哭耗子,你不是说救了我这条命就已经还清了我所有的恩情吗?你把我对你的一切看作恩情,看作可以抵押的东西,那现在你已经还清了,已经不需要再为我做什么了!我是死是活,从此以后也更没有半点关系!”
孙苗的话说得我一愣,回过神,就明白,原来是刚才我说的话,已经全部落入了孙苗的耳朵里。原来,即便当时她那个样子,对我的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孙苗对我彻底改换态度的原因吗?是啊,无论我做什么,孙苗总还是可以原谅,偏偏我刚才的一番话,已经是从侧面认定了孙苗所做的一切都是怀着目的的,我潜意识里好像是把孙苗看作了一个对人不单纯的人。
孙苗肯定是听了这些话,所以才表现出了一副丧气的眼色吧。想想也是,如果我为一个人做了那么多,到头换来的却是质疑,我何必还要再腆着脸凑上去?
圣母上前一步刘喝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轩儿已经救了你的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好啊,你既然不领情,我就再把你这条命收回来!”
wWW ●ttκā n ●¢ O
眼看着圣母就抬手而上,我哪里还能够忍得住,直接冲上去一把抱住圣母,就喊道:“不行!”
圣母停下手,森冷地问了我一句:“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难道要让我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怪孙苗?那不是将自己刚才的种种完全推翻了吗?
想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放开手,继而狠下心肠,就说:“我说了要救下她一条命才算完全还了人情,此时此刻,她还没有完全安全,她的人情,我就不算完全还完了!所以,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