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手还放在我脸上。她的手确实有些柔软,即便摸来摸去,我也感觉不到疼痛。
然后她就轻轻一叹,恍若哄小孩子似的对我说:“刚才打你的那个人,你想怎么处置她?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我草,发什么羊癫疯?这时候说话是在关心我?那我还真他娘的是受宠若惊!刚才不是你说话,那女人会动手?现在你竟然还可以把罪过推到别人身上,简直莫名其妙!
再者,你就算想要我说处置办法,他娘的倒是先放开我啊!我只有眼睛能动,盯你几眼,你还能体会出什么不成?
别说,她还真像是从我眼神里读到了什么,就把手从我脸上挪开,道:“哦,我知道了,你想要我杀死她对不对?既然是你的意思,那我也满足你!”
草!我他娘几时想过要杀她了?我这儿话都没有说出来一句,分明是你自己就做了决定!
她要杀人,我自是不愿。但现在这情况,却只有眼睁睁看着圣母回转身子,一步一步走到那女子跟前,继而抬手,就掐住那女子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分明是命在旦夕,可那女子脸上仍旧没有表露出来丝毫畏怯,只是闭上了眼睛。她此时身子绷紧,竟然还强行压抑住没有挣扎,就好像死也要死得顺从!
即便隔着三五米远,还是很清楚听到了有“咔”的骨裂声,那女子由此脑袋一歪,整个儿身子就变得软塌塌的,失去了所有生气。
那圣母,真的就在这青天白日、在许多人眼前、因为她的一句言语把那女子杀了!
我兀自睁大了眼睛,虽然那女子对我动过手,还是感觉到心里闷堵,很有些难受。我是没有想到,那圣母在处置我们这行人之前,竟然先杀了个自己人。她对自己人尚且如此冷血,那对待外人呢?
待到圣母将那女子的尸身扔在地上,旁边起了一声轻呼,是苗清的声音。大概她也因为圣母的行为而感觉到震惊恐怖。
那圣母只是对着另外几个苗衣女子说了声:“把她处理掉。”继而转头看向我,略带询问,说道:“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你大爷!你杀了人别和我扯上关系!她给了我几个耳光我承认,且不说源头在你,就算是她自己的意思,我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想着要害人一条命!
圣母人性淡漠这已经可以看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其后几名苗衣女子听了她的话,竟也毫无感觉似的就出来两个人,把地上那女子的尸身给拖了出去。
这圣母或许看到我对她尚且有着愤怒神色,就像是很难过地叹了口气,继而说道:“你还不开心吗?你应该是累了吧,我先安排人带你去休息,这里的事,就让她们来处理吧。”
啥?带我去休息?这是什么道理?现在看,这圣母彷佛还真的是在为我着想,关键我他娘的第一次见到她啊,哪儿来什么交情,值得她这样做!
她说要人处理这里的事,是想要对孙苗她们下手了?尽管不清楚她会对孙苗做什么,不过只看刚才的情况,就清楚肯定不会让人好受。
如此一来,我哪里管得了她对我有什么异样,使劲想扭动身子,半晌无果,反倒是将自己脑门儿弄得一鼓一鼓,必然起了青筋。
那圣母就眉头轻蹙,再开口说:“累了就该休息,我说了这里的事你不用操心!你不愿意走,那就先睡一觉吧!”
我草,这到底是看破了我的心思还是怎的?你他娘给我做了手段让我不能动,怎么就变成了我不愿意走?虽然我确实想留在这里,关键这事儿根本由不得我啊!
圣母话说完,就轻轻将袖子挥了挥。有一阵微风扑面,在其中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一闻到那香味我就知道要遭,急忙闭气,不过纵使如此,脑子还是发了昏,和在甬道中的情况差不多,仅仅不到三秒,自己就彻底没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思绪还停留在晕过去那一刻。
圣母要对孙苗下手了,我怎生容得了她,立马伸手就要拔刀。不过手抬出去,确实碰到了什么东西,只有“咚”的声响,听来是块木板。
睁开眼,发现自己这会儿竟然躺在一张牀上!这是一张喜牀,帐子艳丽,绣满了花鸟,被子大红,有一对鸳鸯。在牀顶,挂着许多小小的饰品,看起来倒是乐趣颇多。
他娘的,我刚才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会到这里?坐起身来,心里还忍不住跳了跳。这是已经恢复了?动了动自己的手脚,还真一如往常。
不过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的打扮,那可是不得了。在那寨子里的苗装这时候不知道被谁褪下,换来的,是白色绸布的长衫,自己身体本来汗渍污垢颇多,此时竟然也被擦拭了干净。
我草,这就是那圣母安排人做的?她为什么要如此?想到圣母,我一下就忆起那夜在苗烟烟家里,本来自己是中了手段,可突然有一阵香味使我恢复了正常,那香味,可不就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这想法一出来教人好生震惊。如此看来,圣母早在几日前就救了我一命,可她为什么要救我?她现在对我的态度,也是因为那不知名的原因?
那一夜,苗烟烟也曾说过我和圣母有特殊关系,可真有的话,我他娘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草!苗烟烟!是了,圣母之前不就说要处置她们吗,现在自个儿已经晕过去不知道多少时间,孙苗会不会正在遭罪?江苏影、苗烟烟情况又该如何?
我他娘还跟这儿想个屁,早点见到她们才是关键啊!
掀开帐子,就发现这房间还有些大,摆下一张牀,空间还很富裕。牀下有一双布鞋,在这木牀旁侧有个架子,架子上是一件青色长衣,我也懒得管那许多,直接穿上就往外面走。
在牀的正对面,是一道木质雕花屏风,屏风过了有一帘垂幔,垂幔下是两阶木梯,木梯过了,就有另外一个房间。在这房间里,有桌椅板凳,有香案在上,有两盆盆栽在门脚。门是木门,墙也是木墙,装扮得倒是颇具古味。
那香案应该是香木做的,这屋子里,充斥淡淡的味道。当然,如果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我或者还有那闲工夫停下来好好在这儿休息一番。他娘的,现在时间不明,心里跟火烧似的,我才没心思考虑这房间的问题。
抬眼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团黑,是我的包!两柄唐刀尚且安静躺在背包旁侧,这他娘的倒是省下我去找其他武器,就将唐刀一背,复又从背包里摸出来几把匕首,连同着那精致小刀一齐拾缀好,才走到门边。
伸手一拉,那门开了三五厘米宽的口子,却并没有就此打开。你妹的,原来是有人从外面把门给锁上了!透过那门缝,尚且可以看到门外有铁链,铁链上还有黑色的古锁。
这他娘的是想把我困在里面?做梦呢吧!直接抽出唐刀,对着那门缝猛力一劈,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铁链毫无意外地断成了两节。
这唐刀真不知老五从哪儿弄来的,只看其刀身半点痕迹也无,简直是削铁如泥。
门锁已去,自当推门而出。不过才堪堪跨步走到外面,却忽然有个黑影从边上过来。现在是身在敌营,怎容得我不认真对待,也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直接劈刀就砍。
刀挥出一半,才看见来人竟然是苗清。这可让我不得不收手,急忙转了方向,唐刀斜行往上,擦着苗清的头发过去。如此,就令得她瞬间白了脸,身子摇摇晃晃,眼看着就站不稳要倒下去。还好旁边是木墙,她靠着身子也只是贴到墙上,并没有倒地。
苗清是和我们一道来的,路上对她多少看出些品质,这个人不像苗烟烟那么伪善,也没有江苏影的百变,总体来说心肠还算不错。不过到底是一路人,她现在既然在这里,难道孙苗她们全都没事?
由此,我忍不住就问她:“你在这儿干嘛?苗烟烟她们怎么样了?”
就算我问她孙苗怎么样,或许她也不清楚孙苗是谁,所以还是只能从苗烟烟切入。
苗清急喘了几口气,这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看着我,眼里却很有些惧怕。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是因为听那三长老说我杀过几十个人才如此,不过怎么想由得她,我却是不愿有那么多心绪。
继而,苗清就告诉我说:“当时你晕过去之后,圣母就让人把你送到了这里来,然后她让我帮你清洗了身子,又换了身衣服,还说,以后我就服侍你。”
他娘的这算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什么专门的服侍。更何况这圣母和我肯定不是一条船,她对我的好指不定有什么目的,我哪里敢接受!
苗清就继续对我说:“圣母说烟烟她们心思不纯,必须要送进蛇窟。如果她们能在里面挺过三天,才可以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他娘的,真不知道什么说法。心思不纯就送蛇窟,只听这个名字,就可以猜想那是个什么地界。苗烟烟最多耍些小手段,真正遇到大事没有半点作用,江苏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特别虚弱,走路都有些不稳,让她进去简直和送死没有区别。
想到这儿,我就再问苗清说:“那…那圣女是不是也和她们在一起?”
我说圣女,苗清肯定可以理会。果然,听了我的话,她就仰起头,似乎有些犹豫,等了个三五秒,终于还是回答说:“是,圣女也去了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