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下好了,这怪物压在身上,少说有二三十个,把全身都盖了个遍,根本没有丝毫办法动作。耳边尽管是“叽叽叽”一片,还是可以听到江苏影在那儿喊着:“方舟!死没死,没死快起来!”
她这话说出来,我就知道是分身不瑕,要让江苏影帮我一把,那是不现实。而苗一那边更不可能有谁会过来,苗清和苗烟烟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着冷静就不错了,奢望是多余。孙苗如果不出意外,肯定会过来帮我一把,只是半分钟过去,身上反而越来越重,就知道孙苗也肯定遭遇了什么事情。
这情况真是让人有些力不从心。就算我体力尚且足够,也禁不住这么重的力量。那些怪物扑在我身上,甚至可以清楚感觉到它们正对着我的皮肉轻轻撕咬,有一阵痛夹带着一阵痒。我瞬间想起了之前草丛里见到的残肢,如果再没有什么办法,肯定也得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人在绝境总能爆发出不一般的力量,这会儿感觉到死亡威胁,竟也让我强行撑起了身子!那些怪物尚且将我的衣服抓得死紧,根本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抬起脚,犹自感觉重若千斤,如果再有半分钟时间,肯定能够一个个把身上怪物抖落干净,可关键他娘的这些怪物不给我时间啊!
才堪堪站住,便又感觉到了更重的力量在身上挂住,后边陆陆续续似乎还没有断绝,直接又把我给压在了地上。如此一来似乎把这些怪物给激怒了,就感觉到身上痛处骤然加剧,甚至清楚知道衣服已经被撕开,皮肤有阵阵刺痛,原来刚才这些怪物还是温柔的!
感觉到那重量,至少是之前的两倍,本来刚才一下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会儿如何还能起来!兀自在这儿挣扎了有一分钟,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他娘的,人还能被尿给憋死?那些怪物啃噬越发用力,不必说,肯定给我弄了数不清的口子。
感觉到有几只还扑在脸上,我直接上去一口,就咬下来一只,那怪物尚且扑腾叫个不停,看来还想跑。现在的情况,干死一个是一个,干死一双是赚的,哪里能让它跑了?再用力,也不知咬住了这怪物哪处,反正有滚热的液体流入了嘴中,只看着之前那会儿地上一团黑,就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敢咽下去,脑袋一偏给吐了出来。
如此倒反而助长了怪物的脾性,这会儿的身体就有了撕裂的痛处,简直不可忍受!
始终一人之力有限,没个帮手,我根本就反抗不了。就算靠嘴又能杀死多少?十只了不起了吧,一百只算本事了吧,那还不是迟早会被这些鬼东西给吞掉!
只是才到此处,忽然听到远方有哨声传来。那是一阵清凉的声音,绝不是从嘴里出来的,似乎是某种乐器。他娘的,这时候谁有闲心在这儿玩儿?
想法才落,身上那些怪物就突然顿住,彷佛受了什么牵引似的,竟然呼啦啦全都退开了!
脑子一轻,实现就变得明朗,急忙跳起身,定睛看过去,活着的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而死了的铺得遍地都是。转头一看,孙苗还站在那里,纵使身上沾了些污垢,倒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被大长老拉着,肯定过来不了。如此就让人松了一口气。
苗一在稍远的地方,刀身有黑血直往下滴,他身上也是伤口颇多,眼睛却直勾勾看着地下。这地上,层层怪物尸体之间,也有人的残肢断臂,原本六个青年,这会儿只剩下了两个,另外四人看来没有支持住,呗那怪物给分了尸。
苗烟烟也收敛了神情,或者终究是出自同一个地方的几个人没了命,她的脸上戚戚然,目见也觉得伤心。苗清应该是没有见过这种场景,根本就忍不住跑到边上吐了起来。
回过头,江苏影这会儿应该累得不轻,提着刀,气喘吁吁,一张脸红黑相间,红的倒不是血,而是给憋的。刚才那番拼斗,想来耗费了她不少的力气。
她也看了我一眼,很有些疑惑地文:“这是怎么回事?”
他娘的,我怎么知道,这些怪物来得莫名,以前根本没有见过,而去得就更是古怪,根本看不出半点迹象就不见了影子。嗯?不对,刚才还来了一声哨,似乎就因为这个,那些怪物才忽然退走。
对着江苏影摇了摇脑袋,实在有些想不通。之前听苗子期说,这些怪物或许是有人专门养的,那会儿我还觉得应该保留意见,现在想还真有可能。
难道,真有人一直在这里操控那些怪物?
他娘的,到底是谁!
向着四周望了望,根本见不到半点异样,那哨声只短暂响起,现在也已经停下。
大长老这会儿莫名其妙地就说了一句:“行了,既然已经无事,我们快些走吧,圣母使者已经到达,圣女出嫁的时间到了!”
江苏影牢牢盯着大长老,突然问:“圣母使者怎么回事儿?刚才那些东西就是因为他才突然消失的?”
这句话倒是把我的疑惑也一同问了出来,实在容不得人不生出联想,此间种种,确实古怪太多。
那大长老听了江苏影的话,却只看了一眼,接着说:“你别多话,有些事该你知道你迟早会知道,现在是圣女最要紧,你那点心思留着后面有机会再问!”
他娘的,等到了圣母那儿,你还会留着不成?有个屁的机会!不过大长老明显是不想说出来,这人臭脾气够,多问也没有什么用。江苏影应该也清楚,很识相地闭了嘴。
地上还有几个人的尸体,如果走了肯定得不到处置,说不定还会被那些怪物折回来给弄干净。我就对着苗一问:“这些人你不管了吗?”
苗一看着我,眼里很是复杂,许久没有说出话来,半晌才吐出一句:“不管了,等回来的时候如果他们还在,再给他们安置一块地吧!”
说完,苗一对着大长老点了点头,继而喊一声:“我们走!”一行人又护着孙苗,头也不回地就往着更深处走去。
苗一确实变了,变得太突然,根本教人搞不清楚原因。江苏影也不理会太多,直接把刀给丢过来,顺带说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把刀接过,苗烟烟也对我挤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就带着苗清跟上了江苏影。
把两把唐刀收起来,看着满地的血肉,就彷佛那泥土似的,根本没有半个人在意。这人的命,在这种地方,也不那么金贵了。摇摇头,我也不愿意多管,何必换来自己糟心。
跟上江苏影,一路看了看自己身体,虽然伤口很多,衣服被撕开,也能看见翻开的皮肉,但并没有什么严重之处,也不影响行动,仅仅修养个几天就可以愈合。那些怪物看来根本就不是要吃我的肉,难道真因为大长老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所以才有这种结果?
仔细想,便又是一件不可解的事情。
这些思绪纷杂繁多,就特别想和孙苗吐露,只可惜大长老一直不给机会,也教人心烦。
这会儿所有人都朝着前面挤,后方只剩下了江苏影一个,她彷佛是在等我,看得出刻意拉下了步子。两步过去,想到刚才她说的话,就对着她问了一句:“你到底知道孙苗什么?”
江苏影这会儿已经把脸给擦干净,很明显就露出了一个挑嘴笑容,说:“你很想知道?”顿了顿,又说,“那是秘密!”
我靠,不愿意说就罢了,总有知道的一天!
江苏影或是见我不再言语,就对我问了一句:“你说,刚才那东西和大长老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就告诉她:“苗子期对我说过,这这怪物可能是人养的,如果不是大长老就是圣母,这会儿看,他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刚才出的事,别说你没有什么猜想。”
江苏影笑了笑,回答:“猜想肯定有,不过我更偏向于圣母那一说,大长老如果真能控制那些怪物,肯定不会弄出来,毕竟看她是巴不得早些把圣女送走,怎么会浪费时间。”继而盯了我一眼,又问,“你刚才看着那些死人,彷佛很有些感触啊,怎么,同情他们?”
摇头,再告诉江苏影说:“不是,只是感觉这里的人很奇怪。”
江苏影“哦”了一声,很有些不屑味道:“什么奇怪?对那些死人,需要什么特殊对待吗?死人就是死人,能牵绊人到什么地步?你在外面见了太多好人,根本不知道真正到了生死之际,是没有道义的!”
她这话,彷佛是在说自己,禁不住让人皱起了眉头,就说:“你又经历了多少?知道什么!”
江苏影撇过头,只说:“也许是你知道得不多!”
完了,她就加快了步子,看起来是不愿意多说。
我也没多问,就跟着走了十来分钟,远处忽然就显出一条路来。从圣母祠过了山坡,林子里全是杂草,这会儿出来一条路,怎么也觉得新鲜。
上路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就看到前边路面渐宽,在某个路口交汇处,有一行七八个身穿红衣的人,那几个人隔远了看不清容貌,站着却能感到很是沉寂,简直死气扑面。
大长老趁着空档还告诉我们说:“等会儿跟着走就行,记住别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