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沂的车停在一家俱乐部的门前。
小黑立在他的肩膀上,嘎嘎地怪笑了几声,看着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蔡恒华,一个是……那个神秘至极的老人董世国。
“他们有猫腻……”小黑诚实地说出它的观察。
上官沂闻言一动不动,表现没有丝毫变化。
只见一片光亮中,董世国跟蔡恒华交谈甚欢,他们面前桌子上的茶壶飘出水气,俩人脸上都挂着愉快的笑容。
他们站的位置是一棵大树后面,上官沂半倚着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俩人,像是要看出什么道道来。
他摸着小黑的翅膀,淡淡地说:“猫腻不猫腻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是主凶,但最少其中一个是。”
“他们哪个像是养血怪的呢?那可是上古神兽啊,可没那么好养的……”小黑疑惑地道,接着它笑:“那个老头倒是很像。”
上官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看着里面在愉快交谈的俩人。
两个小时后,他们离开,上官沂坐在车里一路跟着蔡恒华,而董世国交给了李家豪。
“他在回家……”小黑小声地说。
“他不会露出什么把柄的……”上官沂说道。
蔡恒华像是不知道他们的跟踪一样,平稳地驶车进了他的别墅,一进家里看着灯火明亮,看着自家的院子里停着警车跟房子里的警察,他诧异不已。
“出了什么事?”只见他下了车,对着第一个向他走来的警察问道。
上官沂笑了笑,对小黑说:“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
上官沂下了车,用手势阻止了要说话的警察,那个警察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往旁边走了开。
蔡恒华回头,看见上官沂,惊讶地张开了嘴,问:“这……怎么回事?”
上官沂笑笑,走了过去,拿出烟递给他一根,自己拿出打火机帮彼此点了烟才说道:“出了点事……”
蔡恒华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别墅,作状无奈地耸了耸肩:“很明显……”
上官沂沉默了两秒,看了看他。
蔡恒华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笑了笑:“上官,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上官沂显得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嗯……”一派的沉吟,像是很为难的样子。
蔡恒华一看他的脸色,面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他说:“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又有女星失踪了?”
上官沂摇头说:“这倒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令兄死了。”上官沂死死地盯着蔡恒华的脸。
“啊?”蔡恒华一脸的惊讶,嘴张了开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怎么回事?”他急忙问道。
上官沂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摇了摇头说:“还在查,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腐烂,像是死亡很久了。”
“你有多久没见他了?”
蔡恒华沉声地说:“很久,我们不常见面……”他脸色一处灰暗:“我们感情不是很好,自小不是一起生活……”他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如何说才好的样子。
“他死了,死在他的房子里。”上官沂说道。
“这……”蔡恒华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自己警察林立的房子,又看回上官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上官沂笑笑地道:“我们来找你问点事,没想到你不在……”
这时候惊魂未定的助手看到蔡恒华,马上奔跑了过来,说:“恒华……”
“阿雄……”蔡恒华看着他,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有点恼怒地问,然后又叹了气,摸着头一幅头疼不已的样子:“我哥哥怎么会死了?”
“什么?”那个叫阿雄的身材跟蔡恒华相似的男人马上惊呼:“恒庆死了?”
“嗯,”上官沂点了点头,叫来了副队长,说:“有些事情想问你们,希望你们配合……”
蔡恒华点头,呼了口气:“里面谈吧,我要喝一杯……”
上官沂点头,对副队长说:“交给你了……”
蔡恒华看他:“你不进来……”
上官沂说道:“我还有点事……”
回到他的车里,前后蔡恒华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小黑在副驾驶座里咬着它的苹果,咬了几口吞下中里的东西,才说道:“我去找过他家,没什么不正常的。”
上官沂咬着菸嘴,“掩饰得挺好的。”
小黑又怪笑了几声,说:“跟那个老头子家一样。”
它又补充道:“家里风水都挺好的。”
“可惜,狐狸尾巴总有露出的一天的。”小黑淘气地拿着咬了半个的苹果滚来滚去,脚爪抓住椅皮,一愣一愣地跳着。
上官沂由得它玩耍,开了车跟李家豪配合。
路中接到荔枝的电话,他说:“范周礼在华南街一带昨天出现过……”
“盯紧点,他缺血……”上官沂说。
“你那边如何?”荔枝问。
“没出什么事。”
“那么不是范周礼做的?”
“目前可以肯定。”
“但范周礼还是想要你的命。”荔枝不解:“你到底怎么得罪他的,这么深仇大恨的。”
上官沂笑笑:“不喜欢我的人太多,我不好一一去问。”
接着去了警察局,李家豪正在布置下一轮的巡逻。
布置完毕后才跟上官沂说上话:“今晚没出什么事。”
“目前看来是这样子。”上官沂说道:“看明早了。”
李家豪看他。
“出现尸体,事出了,没有,就算今晚没白干。”上官沂说道。
“你看谁是主凶?”李家豪已经确定了嫌疑犯,但还是不敢确实是俩个还是一个。
“能确定就好,别管谁是谁,两个人一起盯吧。”上官沂抽着烟说道。
“嗯。”
“你忙,我先走。”上官沂说道。
“好。”李家豪应了声,马上跟着他的手下出了警察局。
上官沂回到家,一片黑暗,家里没有人,冷冰冰的,前几日任家欢带来的温暖消失不见,像是南柯一梦似的。
他疲惫地倒在牀上,头上的道符一亮一亮地在头顶飘着,他弹了弹手指,道符降落到了他手里,他看了看,再度贴上。
小黑看着他的动作,说:“你会找到她的。”
上官沂说:“但愿吧。”
“我去华南街找找范周礼。”小黑拍了翅膀,拿了一个苹果,飞出了窗外。
上沂不再说话,看着它消失的影子,拿出了笔记本,查了查邮箱,看到没有重要的消息才放下去洗澡。
刚洗了出来就看见桑洛儿坐在他的牀上,百无聊赖地修着她的指甲。
“没查出来?”桑洛儿又一幅似笑非笑嘲讽的样子,这样子她是跟上官沂学来的,像成了十分像,还另加了她的独特见解,别提有多难看了。
当然,美人还是美人,就算在上官沂眼里很难看,做出来样子还是很美的。
但上官沂不吃她这一套,穿了衣服坐到旁边椅子上,问:“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桑洛儿眨了眨无辜的大眼:“什么啊,我来看看来,怎么这么样子问人家呢,太没礼貌了……”
上官沂揉了揉额头:“我没空跟你噜嗦,没事就走,我要休息了……”
“你在想任家欢?”桑洛儿凑近他,很感兴趣地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上官沂冷淡地道,拿起旁边的烟又抽了起来。
“你迟早会尼古丁中毒而死。”桑洛儿下着评语。
“你没查到谁是主凶。”她又修着她的指甲,像这才是她最重要的事,“不过可喜可贺,今晚没出现事情。”
上官沂眼睛眯了眯,不说话。
桑洛儿接着说:“如果董世国不是,那么就是那个姓蔡的导演了。”
她又眯了眯眼睛,像在回味一般地说:“他可是个美男子,长得真不错。”
“你能确定吗?”上官沂知道今晚又不用想休息了,桑洛儿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喔,这个我又怎么能知道呢……”桑洛儿玩着她的剪指刀,一派的轻松。
“哼……”上官沂轻哼了声,不再接这个魔女的话。
她总是似是而非地绕着一些话题,不说清楚不说明白,上官沂这么些年早对她模凌两可的态度厌了。
远处又传来呜咽声,像小孩在哇哇大哭,像妇人在凄凉地哀叫,像老人在有气无力地**。
桑洛儿叹了气说:“阿沂,这幢鬼屋,你又要住到什么时候呢?”
上官沂闭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总是躲在这里,成天被鬼缠绕,你又想证明什么呢?”她说道。
“这里一片冰冷。”桑洛儿透过墙壁看着后面的一片坟墓,晚上的孤魂夜鬼都在夜里狂欢,“所以,你想念任家欢。”
她眯了眼睛笑了:“那可真是个好女人啊,我都有点喜欢她了。”她修着指甲,慢慢地说道。
这个夜里没有波澜,只有寂寞,连带那个总是笑得不停的魔女脸上也沉静一片,她慢悠悠地叹气,岁月的洪流逝过,留下的,总是那些寂寞的人。
黑色的窗帘飘啊飘,今晚没有出事呢。
这总是可喜可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