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新回来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回来时,看到罗琳在牀上傻笑。
“怎么这么高兴呢?”白星新把汤药放到桌子上,转身去找店小二让他去买果脯。
看着眼前对自己这么细心体贴的男人,罗琳裂开嘴笑道,“不告诉你。”
“好,不告诉我我就不问,来,把药喝了。”白星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罗琳嘴边。
罗琳张开嘴吸了一口,伸出舌头,“好难喝!”
“良药苦口,你们那边不知道的?”
“知道,可是我们那边的药不这么难吃的。”罗琳现在才觉得将药物做成药片是个多么伟大的发明。
“入乡随俗,适应适应就好了。”白星新继续喂。
罗琳转过头,不想喝。
不喝还能行?必须喝,要不明天就烧糊涂了。
“那我等果脯回来再喝行不?”罗琳最怕喝汤药了,要不就继承父母的事业去学中医了。
“等果脯回来更凉了,凉了多难喝啊。你要是不怕更苦,那咱们就等着吧。”白星新把碗往桌上一放,一幅反正我不怕的样子。
罗琳低头想了想,更苦更苦到什么程度,就算更苦,那还有果脯撑着呢,不怕,等就等。
两人就这么耗着,知道店小二回来。
“这回肯喝了?”白星新斜过眼睛看着罗琳。
“那你把碗里的药渣都弄弄干净,我就喝。”罗琳挑剔的朝着碗的方向示意。
白星新不想再下去拿筷子,只好从包袱里找到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双银筷子。
谁知道,这筷子一下去,立刻变成了黑色。
“怎么回事?”白星新又惊又怒,竟然投毒?自己可以一刻不离的看着药材,怎么可能下毒?是那个卖给自己药材的大夫拿给自己的药本来就有毒?还是这里的水已经被投了毒?
白星新仔细回想,那个大夫那么怕事,看起来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这些药材自己也都尝过,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都是新鲜的,不可能是他。
那这里的水,明明其他人也喝的,而且也都是烧好了的水,怎么可能有毒?要是有的话,这一店的客人们都得死。
白星新从窗子看到了外面的店小二正在摔碎那个刚刚熬药用的砂壶。竟然是壶?如果从壶里下毒的话,就算不用人去投毒,在往外倒药的时候,也会沾上毒的,自己怎么没想到去检查壶呢?
白星新正在懊恼,回头却看到罗琳抓着碗正在喝药。
立刻冲上前去把碗打碎。药汁留了一牀。
“哇——你干嘛啦!你没看到我正在喝吗?听你的话喝药还不行,这么凶,干什么你!”罗琳气的哇哇大叫。如果不是背上有伤,估计已经暴跳如雷,站起来操刀砍白星新了。
“有毒。”白星新压抑着怒气说道。
“什么?你还下毒了?”罗琳明知道他没有下毒,可是还是这样刺激他一下,不知为什么,罗琳就是喜欢和他唱反调,看到他被气到,就觉得好有趣。
“不是我下的!”白星新的怒气终于迸发出来。
“那你干什么来着?没看着?”罗琳一幅大爷的样子,好像在训斥做错事情的丫鬟。
“我看着呢!谁知道他怎么下的毒?我觉得可能是那个砂壶有问题!”白星新愤恨的说道。
“激动什么啊,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你看我都这样了,不也心平气和的么?”罗琳指了指自己的背后,笑着说道,“更何况,这是要毒死我,又不是毒死你,你怎么这么愤慨?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愤世嫉俗啊。”
白星新无奈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他们一定是知道我们在这里了,看来这里还真的不能呆了。”
“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不要住的这么明显,你就是不听,看了吧,现在又要逃命,还不如住个破破烂烂的还能安稳的修养两天。”罗琳一幅谁让你不听我的话的架势。
白星新晃了晃头,算了,她是病患,不要和她计较,不要和她计较,而且两人都已经说了是……是什么来着?哦,对,女朋友是吧?对对,迁就一点,迁就一点就好了……
“那我们走吧,等着他们来杀我们啊?”罗琳试着起身。
白星新上前扶住她,“不用走,就在这里等着吧,看看到底是谁?”
“大哥,”罗琳的脸都垮了,“你能不能行。还在这里等着?行,你有种,可是我没有啊,我还想活命呢,你让我先跑吧。”
白星新压住罗琳,深呼吸一下,调整心情,平心静气的说,“你就歇着罢,别闹了,等我知道是谁,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了,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不用怕。”
罗琳看着这么近距离的白星新,脸红了红,终于老实了,“好,知道了。但是你不要强撑哦,看到不行,我们就赶快跑吧,我会老老实实喝药的,尽快好起来,我们跑路也方便点。”
白星新笑着摇头,现在才知道。
“那你再去弄一碗吧,我等着。”罗琳抱着袋子,准备吃果脯。
“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啊?这也是那个店小二买回来的,谁知道有没有毒?不许吃了。”白星新一把抢过来。
“怎么会!这可是从人家别人店里买回来的,而且还有蜡封呢,肯定没有被打开过。”罗琳有时候为了吃的会变成单细胞生物,连起码的思考都不会。
“人家不会打开之后在用蜡封上啊?怎么笨成这样?”白星新不可置信的摇头道。
罗琳的眼神如狼似虎。
“一会儿要是没什么事发生,我回去上街给你买一袋新的。”白星新知道拗不过这个女人,认输道。
罗琳满足的趴下继续睡觉。
睡觉不也是一种休养吗?而且对伤口愈合非常好,能加快愈合速度,这样的养伤,罗琳还是非常愿意做的,虽然这边没有现代的高科技医术,不过还是能将一些现代理论来应用于实际上的。
白星新回来,看到罗琳睡得昏天黑地的。
药要是凉了,药效就要降低了,还是叫醒她好了。
白星新上前把罗琳叫醒,罗琳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糊的看着白星新,“干什么?”
“起来把药喝了,再睡。”白星新悄声道,生怕大声吓着她。
“哦,拿来吧。”可能是罗琳睡得迷糊了,以为他说的药,是现代的药片,谁知道一进嘴才知道难喝。
“不许吐!咽下去!”白星新立刻捂住她的嘴。
罗琳只好往下咽,谁知道差点反上来吐了。
“果脯,果脯!”罗琳立刻喊道。
“没有,快喝掉!要不就永远没有了!”白星新趁着罗琳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连忙把剩下的药都倒进她嘴里,要不一会儿完全醒了就说什么都不喝了。
“该死的!”罗琳吐了吐嘴里的药渣,嘀咕着。
竟然趁着自己没有睡醒给自己灌药,难喝死了,现在嘴里还有那股讨厌的味道,想要吐呢。谁知道他有没有验毒啊?
“喂,你有没有验毒啊?”罗琳不放心的问道,小命最值钱。
“放心吧,我验过了,而且自己也喝了几口,没事的,放心吧。”幸亏自己没有告诉她,自己一喝才想起来,这些药不能配着甜食吃,要不会失去药效。不过看来她也不知道,那就不用告诉好了。反正能瞒一天是一天,就当做忘记买了吧。
罗琳看着白星新躲避她的眼神,疑惑的问道:“你干嘛不看我?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
不告诉你不能配着甜食喝汤药算吗?“当然没有,我只是在忙自己的,干嘛非要看着你啊?”白星新依旧没有回头。
罗琳‘哦’了一声继续趴下呆着,“那你记得明天去买给我哦,太苦了,喝不下去。”
“知道了,你接着睡吧。”白星新收起筷子等物品,低声说道。
罗琳果然是没心没肺的动物,听完了就睡了,也不多想。
看到罗琳已经睡熟了,白星新才蹑手蹑脚的下去,跟进那个店小二。
果然是有预谋的,一个普通客栈的店小二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功夫?
白星新看着店小二跃入一片丛林,竟然失去了踪影。
看着地上湿润的泥土,白星新试着在里面找一些脚印。看看能不能跟着找到那个人。
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在这么湿润的泥土上找不到一点痕迹。
果然听见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白星新朝着那个方向找去。
忽然感到身体一阵下沉,白星新立刻检查身下,竟然陷进去了。
沼泽!
哈哈哈……一阵狂笑声传来。
白星新惊讶的看过去,是谁?阴暗的竹林挡住了他的脸,不过听声音知道是个年逾不惑的男人。
“大人,您的计谋果然不错,引蛇出洞,打草惊蛇。他果然跟来了。”‘店小二’得意的说道。
白星新知道自己上当了,正要问来人是谁,就听到对方说道,“那个女人呢?”
白星新立刻觉得内心一阵发寒。原来是调虎离山。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白星新镇定的问道。
“要你们去死!”店小二忽然阴狠的说道。
白星新定睛看着他,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对自己和罗琳恨之入骨。罗琳刚来不久,如果说得罪谁,也不可能有这种血海深仇般的想要她死,如果真的这么排除的话,可能就是三皇弟的人?
“你是三皇子的人?”白星新对着‘店小二’问道。
“不错,”‘店小二’阴狠的看着白星新,“你应该能想起来,那个被你们杀死的三皇子侍卫!”
被我杀死的侍卫多了,谁知道你说的是那个?白星新想到。
“那个被你一剑穿过眉心的!是我的兄长!”‘店小二’从身后拽出一把长剑,正是当时白星新留在那个战场的剑。
“你不是想说这把软剑不是你的吧?敢做不敢当的太子殿下?”‘店小二’气势汹汹的问道。
白星新并不打算否认,“没错,是我的。你兄长也是我杀的!不过,这件事情,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都是因为她才你才会杀死我兄长的!”‘店小二’认定了罗琳是罪魁祸首,一定要带上她。
白星新知道进入沼泽不能挣动,越是挣动就越会下沉。可是这个时候如果再出不来就要死在这里了。
而且,罗琳那个傻女人,应该还在客栈里睡得什么都不知道呢吧?要是真的有人去了,会不会把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白星新想要挣扎着出来,可是陷入的越深了。
“现在就弄死他,”‘店小二’那这剑指着白星新,阴狠的说道,“我就让你尝尝一剑穿过你的眉心的滋味。”
那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已于不惑之年的男人伸手挡住他,“还有用。”
‘店小二’看起来十分不甘心,狠戾的看着白星新,好像用眼神把他切成多少段似的。
“你兄长的仇,自然会报的,不用着急,该来的都会来的,现在先把他弄出来,我们准备上京。”
“把他弄出来!”‘店小二’气愤的冲着旁边的人喊道。
白星新被连拖带拽的弄出了沼泽地,胸口以下都是泥泞,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不能动弹,几乎连路都不能走。而且周围的人身上都有带兵器,要是真的反抗起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担心着罗琳,可是现在自己的情况动也不能动,白星新心里呕的要死。要是能动,还能跑掉。也不知道那女人怎样了,她身上还有伤,不知道能不能动,要是能跑,也不知道能不能跑远?
试图看清前面男人的脸,这样也能知道他的身份,瞭解到他到底要干什么,自己也好和他做个交易。看那个‘店小二’的样子,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毕竟,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要是自己,也不会放过那人的吧。
看着他们带着自己往镇子相反的方向走过去,白星新心里一阵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