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丹并未注意她的异常, 兴奋地对她说:“一会儿陪我去步行街逛逛,我想买条丝巾配我身上的衣服。”
“什么事这么高兴?”秦清问,“你一上午都美滋滋的。”
吕丹笑得灿烂:“我今晚有约会。”
秦清的目光从面前的餐盘移向了吕丹的脸:“是男朋友吗?”
“当然啊, ”吕丹一脸的幸福, “他人超好。”
秦清继续低头吃东西, 顺着问:“哪里好?”
“条件好, 长得好, 性格也好。”吕丹颇具感悟地总结,“嫁人啊,其实嫁的就是性格, 其他什么都有可能变,只有性格是最难变的。”
“那我们现在走吧。”秦清说。
“干嘛去?”
“买条迷人的丝巾。”
吕丹跟着站起来, 自嘲般地说:“希望我这次不会是空欢喜了。”
“为什么这么说?”
吕丹叹气:“相亲这种事, 要是从前, 我是不屑一顾的,可惜岁月不饶人,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混到二十七了,过二十五那会儿我妈就急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就更别提了,总是责怪我眼光差,说我以前找的男朋友没一个像样的, 如今这个我妈喜欢得不得了, 要是再一不小心吹了……”
“你妈想你找个什么样的?”
两个人走出员工餐厅, 吕丹边走边答:“以前那些因为没成, 所以我妈觉得个个都不像样, 她也没特意交代我要找个什么样的,不过我知道她想我找个门当户对, 各方面都差不多的,我妈说最好谁也别高攀了谁,地位相当,才有可能长久。”
秦清闻言表情黯然了几分,两个人走出了大楼,秦清回头看向楼顶,恰在这时手机响起,心有灵犀般地接到了那人的电话。
“吃过饭了吗?”宋宇诚在电话那面问。
“吃过了,你呢?”秦清看了吕丹一眼,低声说。
“还没有,有点事情刚刚处理完,晚上下班等我一起回家。”
“好。”
“你现在外面吗?周围怎么那么吵?”
“和同事出来逛逛,一会儿就回去。”
“注意安全。”
秦清挂了电话,吕丹一脸坏笑地凑过来,问:“说说你的他吧!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清目光躲闪,拉着吕丹快步向前走,答:“一个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保什么密嘛!看你刚刚那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样儿,小学生都能看得出你这是恋爱进行时。”吕丹用手臂撞撞她,“说来听听,我毕竟比你大几岁,帮你参谋参谋。”
秦清勉强笑了笑,思索着问:“门当户对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怎么?他家很有钱?”吕丹开始发散思维,“你这是要嫁入豪门的节奏?”
“你先别乱猜,我就随便问问。”秦清表情有些促狭。
吕丹真的认真思考了下,真诚地说:“嫁入豪门这种事吧,现实生活中不知道什么样,但是影视剧里见得多了,我看呐,最难搞的就是他父母,普通人家的婆婆都不容易搞定,豪门大户里的婆婆不定都是些什么毒蛇猛兽呢!你最好先想想怎么搞定他爸妈。”
“要是他父母都不在了呢?”
“啊?”吕丹更感兴趣了,“他年龄是不是很大啊?”
不待秦清答,吕丹马上识相地化解:“不要紧,这年头差个四、五十岁都不算是个事,年龄越大将来出轨的机率就越小,你要知道,现在有钱的中年大叔最受追捧了。”
秦清表情暗了暗:“要是只大几岁怎么办?”
吕丹的八卦小宇宙被完全调动了起来,立马拦住她,问:“真有这么个人啊!到底是谁啊?”
“我真不能告诉你。”秦清一脸为难地说。
吕丹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满眼探究地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秦清会意地解答她心中的疑问:“他未婚。”
吕丹一拍手,语气畅快地说:“我想你也不会去给人当二奶。”
两个人已经走上了公司附近的一条步行街,远远就看到商业街正中搭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纱幔帐,四角飘着粉红色的丝带,风一吹,纱动丝飘,很是唯美浪漫。
是一家婚纱影楼在搞周年庆。
路过时,秦清的目光被幔帐内一条婚纱吸引住,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那是一条有着长长裙尾的雪白婚纱,裙身上缀满了大小不等的水晶,随着视角的移动变换,裙身闪现出多种不同的瑰丽光晕,秦清一时间看得出了神。
一旁的导购员积极地走过来向她推荐:“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着名婚纱设计师LON的最新作品,如果现在订购这个套系。”她把一套影集递到秦清面前,继续不遗余力地介绍着。
秦清醒过神,像被吓了一跳似的准备转身向外走。
吕丹则一脸无所谓地接过影集,一页页地翻看。
导购员又取来一套样片集热络地拿给秦清看,极力地介绍着各种套系风格的特别,以及优惠活动的难逢。
秦清礼貌地接过来,却并没有打开来看。
吕丹笑着对喋喋不休的导购员说:“你不用费力向她推销了,她是不会到影楼拍婚纱照的,她是属于订制私人豪华婚纱,然后去某个热带小岛结婚的那种。”
秦清表情有些尴尬,催促道:“时间不多了,你的丝巾还买不买?”说完走出了幔帐。
吕丹马上跟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半真半假地说:“你结婚的时候请我当伴娘吧!让我长长见识。”
“我几时说要结婚了?”秦清懊悔自己和她说多了,“你肯定会在我之前结婚的。”
“借你吉言,”吕丹一脸灿笑,“我要是先结了,你就给我当伴娘好了。”
秦清闷声不答。
吕丹好心地说:“劝你最好乘热打铁,乘着激情劲没过,赶紧和他结婚,想结婚最忌讳的就是恋爱谈得太久,”吕丹表情突然一恨,“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我以前有个男朋友谈了六年,结果死了。”
秦清诧异:“他死了?”
“是爱情死了!”吕丹撇撇嘴,“难怪现在流行闪婚。”
两个人走进了商场的丝巾专柜。
秦清忍不住问:“恋爱多久结婚算闪婚?”
“不知道,只知道有人认识不到一周就结婚了,估计不足三个月都算闪吧,”吕丹拿了条金色的丝巾举在眼前端详,“冷静想想闪婚风险也是不小,很多闪婚的最后都闪离了。这种事最好问问自己的心,是为了能永远在一起,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为了结婚而结婚最错误了。”
秦清既羞涩又委屈地小声说:“总不能让我向他求婚吧。”
吕丹看向她,突然一乐,凑到她耳边说:“现在还流行奉子成婚。”
秦清闻言沉默,片刻才低低地说:“用孩子来逼婚,也太可悲了。”
“只不过是个加速剂而已,有什么的,”吕丹对着镜子摆弄脖子上的丝巾,“要我说这是最好的试金石。”她看到镜子里秦清若有所思的脸,继续鼓动她,“你要是真的已经爱他爱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就不防试一试。”
晚上下班,秦清去超市买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付钱时意外地发现钱包里多了一张银行卡,她拿出来端详,是一张附属卡,秦清拿着那卡发呆,直到结账的工作人员提醒她付钱,她才拿出钱包里的钱付款。
宋宇诚今天回来得稍晚了些,他以为秦清已经睡了,便去其他卧室的浴室洗的澡,出来时却见秦清正站在浴室门口。
“还没睡?”
“在等你。”秦清懦懦地答。
宋宇诚揽住她,在她额上亲吻了下:“乖,以后不要等我,要早点休息。”
秦清被拉回到他们所住的卧室,宋宇诚边用毛巾擦头发边问:“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秦清把手里攥着的银行卡举起来,问:“是你放到我钱包里的吗?”
宋宇诚若无其事地说:“是啊,早上赶时间忘了和你说了。”
秦清说不清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不太好受,她不知道宋宇诚这么做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是觉得这样是在表示对她的好吗?可秦清却自卑又疑心地觉得,这更像是在反应他没有那么在意她,认为她是那种可以用金钱和物质来哄的女人。
秦清悲哀地想:情感上已经如此依赖他了,若是经济上也依赖了他,那万一将来……真就没法活了。
秦清看着他说:“我不缺钱用,从小到大都没缺过钱,而且我习惯了节俭,手里现在攒了不少的钱。”这既是实话,也是注明。
“我知道。”宋宇诚随口说。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宋宇诚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后把那银行卡放到牀头柜上,甩掉自己手里的毛巾,把秦清按倒在牀上,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总之以后宋家的钱我负责赚,你负责花。”
他吻住秦清的唇,不准她再说话。
秦清抱住他,努力回吻着,两个人的喘息渐渐变得粗重。
宋宇诚撑起身,伸手去摸牀头柜的抽屉。
秦清拉住他的手,在他耳畔娇羞地说:“我现在是安全期。”
宋宇诚的动作顿了下,随后仍拉开了抽屉,说:“安全期也未必百分百安全,没必要冒这个险。”
冒险?!
秦清被这个词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