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午非常信守诺言,回了家,马上为小萱联系附近的几所大学。但是小萱没想到召午安排的大学面试只是他破碎自己自由梦想的手段。小萱没有被一间大学录取,理由都是一样的。虽然考生能准确无误的把乐谱弹奏下来,却是流于表面,完全没有表达出作者想通过音乐想表达的内涵。
婚后的生活与之前相比没有变化,小萱仍旧生活在自己的活动范围,与公婆井水不犯河水。召午也很尊重她,与她分房睡,除非小萱有要求,不然晚上不会同牀。
从夏威夷回来一个星期了,他们没有再一起过。
召午的工作越来越忙,忙到已经无暇关心小萱的生活了,他们每天只有一小时的时间相处,早餐二十分钟,晚餐四十分钟,有时候工作还会占用晚餐的时间。
“再这样下去不行,缺乏沟通,你们的婚姻会出现问题的。”阿玉打算对小萱传授她的婚姻理念。
“就算离婚,我也会得到他的大笔财产。”小萱开着玩笑说。
“但是你再也找不到像召午这样在乎你的男人,女人的幸福就在于有一个真心在乎她的男人。”
“没了男人,却获得了自由。”小萱对于阿玉幸福的观点一点都不认同。
“萱,你要明白一点,在物质社会里优越的生活比廉价的自由重要得多。地铁里的流浪汉是自由的,但是他的生活水准你一定不想拥有。我敢打保票。”
“拥有优越生活的我却在傻乎乎的想要自由,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你笑吧,我不会生气,可气的是我连地铁是什么样子,都要在电视上看到。”小萱摆弄窗台上的花草看着窗外,“我所说的自由,只是想摆脱现在的生活,有点像被关在笼子里。阿玉婶,在这个笼子里,你不会看见真实的我。”
小萱回头看了看阿玉,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我,才是真实的。我不敢把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虽然我可以每天都坐在房间里,避免与他的父母见面,可是我仍然时刻都感觉到背后好像有眼睛在看着我。阿玉婶,这些话我只能和你说。”
阿玉走在小萱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给她安慰。小萱喜欢她宽厚的手掌,随时都是温暖的,她对阿玉说:“我并不是不能接受召午,他没什么不好。”小萱想起了尊臣,她不怪他的逃跑,他们都生活的太压抑了,但是她却没有逃跑的勇气。
小萱是胆小的,既想要自由,又怕失去富足的生活。面对自己的懦弱她无能为力,所能做的就是发怨气发泄到召午身上。所以阿玉才会不厌其烦地开解小萱,一遍又一遍,在她眼里无怨无悔的召午实在是太可怜了。
当晚小萱邀请召午进了她的房间,召午有些喜出望外,在不断卖力的表现着自己。他们之间不用说太多话,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能够接受召午,就用实际行动来说明。但是小萱不知道,在召午眼里真正的接受,不是用上牀来说明的。
男人可以同没有感情的女人上牀,同理,女人也一样。
为了尽快合并欧阳集团先前的产业,薛光敬迫不及待的举办了今晚这场合并舞会。嫁入豪门,以后免不了要经常参加这样的酒会,举着酒杯向各路人强颜欢笑,小萱很讨厌这样的表演。
只因一桩婚姻,薛氏便成功收纳了未开拓出来的市场,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薛光敬和夫人更是喜上眉梢,这个儿媳妇模样秀丽,举止端庄,还有这么大笔嫁妆,挑不出一点毛病,满意的不得了。
“嘿,召午!”薛家美国的生意夥伴的儿子兼召午留学时期的同学威尔斯带着未婚妻过来打招呼。威尔斯早就对薛家的事有所耳闻,虽然他认为尊臣逃跑的决定不太明智,但还是认为召午更适合做生意上的对手。
“嘿,威尔。”男人式的击掌。威尔斯和小萱举了举酒杯示意,他的未婚妻薇薇安也对小萱点了点头。
威尔斯家和薛家的交情由来已久,小萱的生日宴,结婚典礼,他们都参加了,不同的是身旁的未婚妻换了三任。每换未婚妻,订婚钻戒也跟着换,钻石一颗比一颗大。召午可对花花公子威尔斯这行为不感冒,他宁可拿着大把的钱去享受生活,也不愿换未婚妻玩。
薇薇安邀请小萱带她参观城堡,尽管薇薇安的谈吐让小萱不敢恭维,但比起参与男人的话题,还是逛城堡有趣一些,就当做城堡一日游好了。
看着两人远去,威尔斯开口说:“还能适应生活?”
“此话怎讲?”召午并不太喜欢威尔斯说话的方式,太直接,太戳疼心肺了。
“突然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还有看上去不容易搞定的妻子。”
“担心我的时候也想想你自己吧。”召午同情般的拍拍了威尔斯的肩膀,他们这个圈子谁都知道,威尔斯不学无术****,而且新的未婚妻还是在夜店里认识的。
“这么说来你很有自信?”
“想想今天酒会的主题,你就知道了。”
这两个人,每次见面都要互相挖苦一番,无论怎么戳对方的软肋,都没红过脸,一切都要归功于某些时候无所谓的态度。
小萱带着薇薇安先到花园逛了一圈,两个互看都不顺眼的人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但比起眼前看不到头的花园,手上的钻戒好像失去了光泽,薇薇安在心里嘀咕,真正的有钱人都在忙着赚钱,谁还有心思泡夜店?
走了几步薇薇安受不了了,身上的礼服穿着不舒服,太拘束人了。她坐到秋千椅子上,说:“不行了,我太累了,我看我还是以后再来找你参观城堡吧。”
以后?小萱在想她没有听错吧,她说:“对不起,我从不在家里会客。”这时实话,如果不是谈生意,很少有人能进入薛家城堡。
“可是城堡太大了,几个小时根本看不完。”薇薇安脱下高跟鞋丢到一边。“而且我现在根本没什么心情参观它,你们社交圈的酒会不适合我。”
她让小萱有点头疼,小萱从来没接触过薇薇安这个类型的女孩子,如果她不是威尔斯的未婚妻,天知道未婚妻的头衔她会带多久。没几天,薇薇安也让召午头疼了一阵。
小萱把导游这个任务交给了她身边最活泼的女佣,即使是城堡里的女佣,都要比薇薇安懂规矩。
不知道这个未婚妻能坚持多久,小萱在心里八卦,有时候阿玉会拿威尔斯当反面教材,看来薇薇安被阿玉搬进教科书里的日子不远了。
薛广敬看见花园里小萱,随后他也走到花园里。小萱见薛广敬向她走来,便起了身迎接。她一直叫薛父为叔叔,没改口,也没人在乎她什么时候改口。
“怎么没到里面去?”薛广敬问。
“刚才带威尔斯的未婚妻到处逛逛,走到这有些累了,就休息了一下。”
“坐吧,别站着。”不是小萱愿意站着,而是这附近能做的地方只有秋千椅子,但是椅子被薛广敬占去大半,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小萱宁愿选择站着不动。薛广敬心里暗笑小萱此时倔强表情的可爱模样,拉着她的胳膊强行拉她坐下,没想到小萱没防备,薛广敬又用力过猛,害得小萱险些栽进他怀里。
肢体的碰撞导致小萱的左手按在了薛广敬的腿上,闻到了小萱身上的香气,薛广敬瞬间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握着小萱的手腕不放。薛广敬不到五十岁,作为男人还没到不中用的时候,他养了欧阳萱十五年,欧阳萱从小到大的变化,他一点一点都看在眼里。
薛杨淑云从树后面走出来,叫小萱,说:“小萱,召午四处找你呢。”
听出是妻子的声音,薛广敬松开了手,小萱得救般的跑开。小萱不是傻子,她知道真实的薛广敬有多恐怖。
刚才薛广敬龌龊的样子,薛杨淑云在树后看得一清二楚,此时的她恨不得把薛广敬的脑袋按进酒桶里。她说:“你的胃口不小么,还吃得下么?”
“太太的话越来越深奥了,深奥得让人听不懂。”薛广敬装傻自有一套。
“希望你是真听不懂,而不是装糊涂。”对于薛广敬在外的风流事迹,薛杨淑云可以全部都当做陌生人的故事,唯有对待欧阳萱不行。明里,欧阳萱是儿子的妻子,老子与儿子抢女人,走到哪儿都说不通。暗里,薛家养了欧阳萱十五年,是为了家族生意,不是为了等她长大跟薛家女主人抢男人的!
逃回召午身边,召午发现小萱的神情有些不对,脸色通红,喘得厉害。
“怎么了?”召午问。
小萱摇头不说话,跑得急了,喘得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女佣黑着脸把薇薇安带回来,看来女佣也不喜欢她,没错,女佣她们都不喜欢薇薇安,没有理由使她们喜欢一个穿着高跟鞋踩到沙发上的女士。
何况这个房间还是小萱的。
进了城堡薇薇安就像脱繮的野马一样四处乱跑,女佣可以带她去参观茶室、娱乐室、休息室、会客室,可薇薇安却不经过任何人的允许推开了小萱房间的门。阿玉正在房间里做清洁,看见一个陌生女人进来,稍微皱了下眉头。她问道:“您是哪位?”
“薇薇安,薇薇安•布朗。”薇薇安一头栽进小萱放满抱抱熊的沙发里,而且没有脱鞋,鞋底的灰尘掉落到迪迪身上。女佣赶紧把迪迪救出来,如果小萱的迪迪有个三长两短,召午会要了所有佣人的命。
薇薇安肆意在沙发上伸展着胳膊,白天她可对牀不感兴趣。
阿玉问女佣说:“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位小姐的来历?”
“威尔斯少爷的未婚妻。”女佣无能为力的说。
“简直是绝配!”阿玉在心里念叨,他们都喜欢擅自穿着鞋躺倒别人的沙发上。
阿玉当天就把薇薇安写进了她教育小萱的教科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