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在房间里生闷气,她不会吵架,也没有跟召午吵过架。召午下了班看见小萱低着头坐在化妆间也没有理她,他也在生气,既然他们之间有不生孩子的协议,为什么小萱还要偷偷的吃避孕药,还把避孕药装在维生素的瓶子里假装维生素。
若不是无意间发现,召午不知道要被小萱瞒多久,怪不得五年来他们没再有过孩子,召午当时气急了,用力将瓶子摔到地上。女佣们怕被召午的怒火烧伤,都不敢靠近他去收拾,最后还是阿玉收拾了残局,并且开导了他,然后他们趁小萱不在的时候,偷偷换走了瓶子里的避孕药。可以说促成小萱再次怀孕,也有阿玉的功劳。
一个晚上没说话,第二天一早召午先妥协了。
躺在牀上,谁也没急着穿衣服,召午从后面搂住小萱,说:“别和我制气,求你,我们把孩子生下来,我保证不偏心,对瞳瞳一样好。”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要孩子,可以和我商量。”尽管小萱知道欺骗召午在维生素上做手脚是不对的,但是她却不想反过来被召午骗,这时候她还不知道召午和阿玉是联手的。
“如果你真的不想孩子,我们也可以商量。”召午搂紧她,“你要我拿你怎么办?还想他?就不可以接受我吗?”
“你对我好,我知道,只是,”小萱说实话,鼻子也忍不住酸酸的,“只是你太像他了,看见你,就会想起他。”那个让小萱用了十五年都没爱上她的他。
“求你,不管你把我当做谁都好,求你接受我,小萱,我爱你。”召午抱紧小萱,好像一松手,她就要离开他。小萱转过身,偎到召午怀里。
十五年来他们都压抑了太多,五年来尊臣又成了他们之间的障碍。她一直在纠结为什么他不爱她,而他却在纠结她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相信从今天早上起,他们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小萱窝在被子里,很热,她在坚持着,她说:“先去安抚瞳瞳,再告诉别人可以吗?瞳瞳因为我不高兴,我也不会安心的。”
小萱来到城堡最高处的塔楼,二十年前尊臣和召午就是在这里用望远镜看着小萱被带进薛家的,从那天起,三个人的命运发生了变化。现在这个塔楼变成了储物间,里面放的全部都是他们小时候的东西,暂且把十九岁之前的时光称为小时候。
储物间里有好多小萱的宝贝,初来薛家时打发时间的画册,六岁时为所有人绘制的贺卡,十五岁生日时三人的合影照片,还有十八岁生日时穿的礼服。连小萱自己都不记得多久没有来过这里,记得那时候这是兄弟俩的禁地,是小萱不能来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小萱的禁地,是谁都不能来的地方。
“妈妈?你怎么在这里?”瞳瞳老远看见小萱进了塔楼,壮着胆子跟了来,她从到过塔楼,因为她害怕会不会一推开门,就有吸血鬼吃掉她。
一看是瞳瞳,小萱微笑着说:“宝贝,来。”
瞳瞳小心翼翼的往里走,看样子吸血鬼是没有了,她又担心自己的体重会不会踩坏咯吱作响的地板。
塔楼里并没有吸血鬼什么的怪物,只是大人们不想让瞳瞳到那个又黑又高的地方去。
小萱叫瞳瞳到她身边,然后瞳瞳爬上小萱的腿,问:“妈妈,你在这干什么?”
“这里是妈妈的秘密基地。”小萱故弄玄虚。
“秘密基地?”瞳瞳的好奇心被勾起,四处张望着这间屋子,但是除了墙角的蜘蛛网,散落的灰尘,还有杂乱无章的纸箱子,没有一样东西能让瞳瞳感兴趣。“我可以随便看看吗?”在寻宝之前要征得妈妈的同意。
小萱点了点头,瞳瞳先走到最近的箱子前,把它打开。这个箱子里面全部都是小萱童年的布娃娃,瞳瞳拿起来两个,小手就拿不下了。娃娃们都脏了,还有一股潮味,她问小萱:“妈妈,这些旧娃娃哪里来的?”
“妈妈像瞳瞳这样大的时候,外公送给妈妈的。”小萱微笑着,只有这些东西才能让她想起已经逝去的父母。
“外公?”瞳瞳对这个单词很陌生。
“是妈妈的爸爸。”
“我可以见见他吗?”瞳瞳睁着充满童趣的大眼睛看着小萱。
小萱摇摇头,回答道:“外公和外婆去了很远的地方,连妈妈都见不到他们了。”
“很远的地方?哦,”瞳瞳一副狂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外公为什么不见妈妈了,一定是因为妈妈不听外公的话,所以他不要妈妈了。”
小孩子的话,本无心,但是却戳到了听者的痛处,都说童言无忌,可同样具备杀伤力。
“妈妈!妈妈!”瞳瞳终于寻到宝了!她拿着一个相框快步走到小萱眼前,说:“快看,有两个爸爸!”
是小萱十八岁生日时的三人合照,现在看来那兄弟俩都是各怀心事,为什么那时候没看出来,是她低估了尊臣,她没想到尊臣竟然厌恶她到了逃跑的地步。
“瞳瞳,把相片放下,和妈妈回去吧。”
“可是,”瞳瞳转身看着被她糟蹋得七零八落的寻宝乐园,“我还有好多箱子没打开呢。”
“妈妈可是听说阿玉妈妈要烤饼干的,这个时间,差不多要烤完了吧。”小萱装作很晚的样子,“再不回去,就要被爸爸吃光了。”
“那,我可以把这给爸爸看吗?”瞳瞳举起手里拿着的相框。
“不可以,不仅不可以给爸爸看,更不许告诉爸爸和妈妈来过塔楼。”小萱郑重地说。瞳瞳心想着妈妈真没劲,藏着这么多宝贝都不让她知道,还不让爸爸知道。不情愿地放下相框,跟小萱出了塔楼。
要把尊臣从心里赶出去了,心里始终还是不舍。看见小萱领着瞳瞳回来,阿玉拿出就要凉掉的饼干,一个劲儿的埋怨小萱带瞳瞳疯玩忘了时间。小萱看着瞳瞳大吃大喝的样子,心口忽然憋得难受,掉下泪来,她说:“妈妈,尊臣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阿玉吓了一跳,最近小萱情绪很不正常。她为小萱擦掉眼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小萱接着说:“如果召午不和他长得一样,也许我早已经忘记他了,可是我忘不掉。”
“多想想召午,多想想召午就好了。”阿玉抚摸着小萱的背,阿玉明白,是家长们害了他们三个,又是尊臣害了他们两个。
“妈妈,我怀孕了。”既然小萱告诉阿玉这个,说明小萱不知道她帮助召午换药的事,阿玉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