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城的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存,因此就算是感染瘟疫,也很少愿意离开的,只是固执的坚守着这块土地,一路走来,那些人痛苦的样子看的两人直皱眉,好不容易到了那老婆婆住的地方,寇云烟被这家中的空气呛得有些咳嗽,那婆婆推开破旧的门板,里面的牀上躺着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异常的瘦弱,看上去让人心疼,那婆婆走到他身边轻轻晃着:“小虎子,快醒醒,有大夫过来了。”
那小孩虚弱的张开眼睛,声音很轻很轻:“奶奶,我好难受。”
“哎哎,我的乖孙子,没事没事,大夫来了。”老婆婆出言安慰着。
寇云烟对着一旁的战冥说道:“你去把这些窗户都打开,让这里换一下气息。”之后走过去对着他们说道:“婆婆,您让我看一下他的情况。”
那老婆婆让开,寇云烟坐下,伸手把脉,小虎子的脉象异常的虚弱,中间还是夹杂着奇怪的波动,只是从这里面寇云烟还是探查出一丝不寻常,对着那虚弱的小孩儿笑道:“你把嘴巴张开让姐姐看看。”
小虎子听话的张开嘴,舌头上面竟然是长了许多的小水泡,看上去异常恐怖,也难怪这孩子一直说难受了,寇云烟伸手将他眼睛掰开,仔细看了一眼,之后坐在那里良久都没有吭声,战冥一直是等在旁边,也不说话。
老婆婆忍不住了,问道:“姑娘,我孙儿他”
寇云烟轻轻应了一声,依旧是没有其他反应,战冥轻声说了一句:“婆婆,不要着急,她正在想。”寇云烟确实是在思考,这种情况她似乎是在医书上看到过,是什么来着?身体有白斑,最里面长水泡,还伴随着呕吐的现象,这种叫什么来着?
好一会儿,寇云烟一拍手,对,噬魂!这瘟疫并不是新生的,而是之前就爆发过一次,只是那次距离现在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偶尔在医书上看到寇云烟也不会知道的,只是她还是有些不确定,因为这种瘟疫不管从什么地方来看,都不会在贺芳城这种地方爆发才是啊。
“烟儿,怎么样了?”战冥看到她回神,轻声问了一句,寇云烟抬头回答:“嗯,确实是瘟疫,这个我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不确定而已,我试试看吧。”
那老婆婆看着寇云烟,眼中还带着泪水:“姑娘,我家孙儿,能治好吗?”
寇云烟点头:“有很大的机会能,婆婆,您先等会儿,我回去熬一些药拿过来,您先让他喝着,看看情况,之后我再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哎哎,好,姑娘,我在这等着你,多谢了,多谢了!”
“对了,这里窗户不要关的这么严实,暂时先开着,注意保持通风,最多一个时辰我就会回来的。”交代了这么一句,寇云烟跟战冥一起离开。
“烟儿,你知道这个瘟疫吗?”战冥开口问道。
寇云烟点头,看着他反问了一句:“你知道噬魂吗?”战冥刚想摇头,下一秒便是反应过来:“噬魂?你说的是那个很早之前的瘟疫?”
这个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这个名字用来命名瘟疫有点夸张,可是书中记载的原话是:“这个瘟疫用噬魂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感染者,逐渐会迷失自我,随着疫情的深入,那些人会逐渐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焦躁,不安,甚至还会出现很严重的攻击心理,六亲不认,只是这大概是半个多月的结果,现在看来,疫情严重的应该还没有出现,或者说,已经没等这个状态显示出来就已经不堪忍受痛苦结束了生命。
“可有诊治的法子?”战冥想起来这疫情的恐怖之处,皱眉问着寇云烟,后者步子有些快:“应该是有的,我记得包裹里有一本医书,里面记载着这个的对应方法。”
等到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那本来打算关门的小二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这两个人已经走了,,没想到还在这贺芳城:“客官,你们?”
战冥推开他进去:“这些日子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之后会给你补上住宿的费用,现在先开着门,一会儿还要出去。”
小二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敢在这里住下,不过既然是他们愿意,那么也不好勉强,寇云烟本来是准备上楼,想了一会儿,步子顿住,转身对着小二说道:“你这里还有什么吃的,或者说厨房都有什么材料?”
小二变得有些沮丧:“没什么了,厨房的师傅们有的感染了瘟疫回家了,有的出城了,就连掌柜的前些时候也是带着妻子一起离开了,这客栈其实只有我一个人了。”
“你为什么不走?”寇云烟开口问道。
那小二看着她:“我是被掌柜的捡回来的,没有地方去,掌柜的回老家,我跟着也不合适,何况这个是他的心血,我想留下来,万一这疫情会好起来,说不定他们还会回来”
寇云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带我去厨房看看。”
小二点头,带着两人来到后面,看着那有些乱的厨房,寇云烟缓步走过去,仔细检查着那些残留的蔬菜肉类,看了一圈之后,挑选出一些东西给放在一起:“这些都是没有问题的,能吃的,这些日子若是一直在这里住下,难免是要吃东西的,就麻烦你用这些先做着。”
小二眼睛一亮,片刻又说道:“可是这水,贺芳城的水都感染了,不能喝的。”
寇云烟语气坚定:“可以喝,烧开过滤一下,记得将水给煮沸,完全滚烫的那种,然后再开始做饭,没关系的,相信我,我是大夫。”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小二的眼睛瞬间亮了:“姑娘,你,你真的是大夫?”
“嗯,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应该也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现在这里准备着,我们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寇云烟说完,点头示意战冥离开。
仔细查看着医书里面的内容,好久,那本书都翻了大半本了,寇云烟终于是找到了,长舒一口气:“果然是噬魂,这下子能确定了。现在只需要是按照步骤一点一点的根治,应该是问题不大,只是这么大批的药材,一时半会的我也拿不出来。”
战冥看着她,笑道:“贺芳城之前不是有大夫吗?去他们的医馆看看,应该是能找到的。走吧,现在那里估计也没有人,去问一下路吧。”
寇云烟起身:“嗯,说的也是。”
听说两人要去医馆拿药,小二异常的热情,赶紧在前面带路,说道:“之前我们这里的刘大夫,也是一位好人,只是不幸,当时是第一批感染的,他为了救助贺芳城的百姓,自己病情加重,最后唉,前面就是了,现在里面也没有人,需要什么你们就直接拿吧,只要能救人,想必刘大夫也不会怪罪的。”
“多谢。”寇云烟推门进去,里面一直封闭着,呈现出一副死气,过去打开那些装药的盒子,好在这里面的药物十分齐全,按照记忆拿了三种药,之后走到这药房的后面,找到煎药用的工具,直接在这里开始熬制,寇云烟安静的在那里闪着火,战冥坐在一旁,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烟儿,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将军的千金,怎么什么都会?而且半点女儿家的娇气都没有。”实在是让他爱到骨子里去了。
寇云烟头也不抬,回到:“嗯,你倒是挺像个王爷的,纨绔该有的风流你都具备。”
一句话,把战冥呛得直咳嗽,他之前不过是为了麻痹某些人而已,没想到还真被寇云烟记在心里,实在是冤枉极了。伸手将寇云烟脸上的那抹菸灰擦去,哭笑不得的说道:“是是是,本王是风流,不过也只是对你一个人风流。”
这处没有其他人,因此可以随意的开玩笑,寇云烟也不在意,目光依旧是注意到那正熬制的药上,战冥正经了几分,看着那药罐子问道:“这药能彻底根治吗?”
寇云烟摇头:“不能,还需要配合着施针,不然瘟疫不能彻底根治,我先试试吧,若是小虎子能好的话,那就说明我的施针是正确的,这样,城中大部分人都能得救。”
战冥叹了口气:“烟儿,辛苦你了。”这贺芳城得瘟疫的人那么多,若是寇云烟一个人医治的话根本忙不过来,看来是要想办法联系一下自己的人了。
“嗯,没事,药好了,我先给他送过去,你先去看看小二那里饭有没有做好,顺便给小虎子带点,得让他多少吃点东西,不然还是不行。”寇云烟端着那些药,轻声说道。
战冥点头:“那你小心一些。”
那老婆婆一直在等着寇云烟,看她总算是过来,忙的上前招呼:“姑娘,你来了,这是小虎子的药吗?”
“嗯,婆婆,别着急,我先让他把这些药给喝下去,然后再慢慢施针,不要担心。”寇云烟进门,轻声说着。
那老婆婆帮着把小虎子扶起来,寇云烟亲自给他喂药,只是小孩子喝不下去,药还没有进喉咙就已经是吐了出来,寇云烟皱眉,将银针掏出来扎在他的一处穴位止住这种恶心的感觉,之后轻声道:“再喝点,你若是想活命,就必须把这碗药全部喝下去,知道吗?”
小虎子眼中因为难受还带着些许泪光,听到这话重重点头:“嗯,姐姐,我知道了,我不吐了!”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寇云烟瞬间便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寇云飞,对着小虎子笑道:“嗯,乖。”
一碗药总算是在半吐半咽的情况下喝完,寇云烟看着他有些虚弱的模样,轻声道:“你张嘴我看看舌头。”
小虎子听话的张嘴,随后寇云烟从怀里掏出一些药粉洒在他嘴里:“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一炷香的时间再漱口。”嘴里那里水泡是必须要弄破的,只是还是采用轻柔的方法比较好,寇云烟用的是轻微的毒药,这种情况下除了以毒攻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