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战冥想的这一点也是寇云烟犹豫的地方,如果让战陌阳认为寇云烟是跟太子有联系的,那无论战陌阳在怀疑寇云烟什么都可以巧妙的转到太子身上。若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战冥很快就会引起战陌阳的注意。
但战冥的实力可以看做是两个人合作中的一张王牌,这张王牌亮的越晚,就会让他们更恐惧,所达到的效果也最佳。
但若要战陌阳认为寇云烟同太子有关系,很可能会惊动老皇帝的眼线,老皇帝知道那就会认为将军府是支持太子党的,这在皇帝的眼中就是将军府首先支持的不是皇帝,若是太子要谋反,将军府不是帮皇帝镇压的。若是让皇帝产生这个念头,那将军府这张牌就要易主了。
越想这件事情越头疼,本以为可以轻松的引开注意力的,但是前有战陌阳后有老皇帝,以老皇帝的心思,现在各处都会有他的暗卫来掌握整个朝廷重臣的动向。战陌阳又是皇子,且还是一个很有心计和想法的皇子,老皇帝不可能不防着他。
“战冥,你说我们用什么方法才能拖延他们把视线转移到你身上呢?”寇云烟此时有些无可奈何。若是最初战冥不像寇云烟示好,或者虽然示好但是是在私下里而不是公开的就好了。那战冥完全能够撇的干干净净。
“烟儿,你别担心,我的形象要远比你想象的更根深蒂固。”战冥看着寇云烟对自己的担心,安慰着她。
“也许我们不像现在接触的这么近,你就应该能够更安全了”寇云烟笃定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低头沉思。
“烟儿,你不许胡乱想,我们的距离只可能越来越近,任何事情都无法将我们分开,你赶快打消你的念头。”战冥将寇云烟圈在怀里
寇云烟此时心里一紧,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脸颊爬上了两朵红晕,赶忙将他推开。
六皇子府。
“谈泊,给我拿点水。”战陌阳松松的椅在牀头,内衣也因为姿势而有些偏移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脸色比原本的肤色更白了一些,眼眸也因生病深陷了一些显得鼻子更挺了一些。
战陌阳的形象看上去就如一名谦谦君子,温柔无比,对整个世界都是充满善意的。当然了这也是他一直争取给外界所有人留下的印象,但是他却有一颗与这些截然相反的内心。
自战陌阳中毒后一直是卢神医和谈泊交替看守,知道战陌阳情况的只有部分暗卫和卢神医,就像他的幕僚以及吴亦菱以为最近战陌阳修生养息却不知道战陌阳的生命在生死间徘徊。
谈泊发现今天的战陌阳要比之前昏昏沉沉的要好上许多,将水递给战陌阳“主子,是否要进膳?”战陌阳这几日根本没有吃任何食物,只是卢神医开的房子一直维持他身体的营养。
“问问卢神医吧。”战陌阳将被子递给谈泊坐在牀头开始沉思。
“恩,这几天身体恢复的很好,基本上没有问题了,若是精神好可以下牀轻微走动一下。”卢神医脸上也终于放松了漏出满意的神色。“药还是要持续喝下去,坚持半个月也就无大碍了。”
“卢神医近来辛苦了,多亏卢神医,不然我这条命也就走到这里了。”战陌阳有些自嘲的说道。
“若无六皇子,老夫的命早就丢了,生,必当报六皇子之恩。”卢神医说完战陌阳抬头看了一会儿他,点点头,让卢神医下去好好歇息。
“谈泊,你也去休息吧。”
战陌阳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寇云烟,这个女人若是能为他所用必能成一番大事,她绝对可以做一个幕僚,可是这个人若不能为我所有实在是留不得。
战陌阳此番亲自去未能讨到半分便宜,也许他不应该杀她,若是用其他方法将她收为己用也不错。再一想到寇云烟倾城的姿色,即便她无谋略,留着观赏也是好的。战陌阳似乎打消了一些杀她的心思。
寇云烟现在伤口已经快要完全愈合了,但是正常行走游玩这些都已经并无大碍了,战冥正和寇云烟在园中散步,偶尔互相对视莞尔一笑,若是现在可以后顾无忧该有多好。
“战陌阳近况如何?还没有消息么?”自上次战冥听闻他们要抓女人便再无消息。
“这些日,他身边的人都特别警惕,我的暗卫也不好追踪。”战冥前些时日不是没有派暗卫出去,但是根本无处追寻。
寇云烟心想战冥的人都无处追寻,心中涌上一计。
“战冥,你可知道战陌阳什么时候会私下联络大臣。”寇云烟等着水汪汪的眼睛有所期待的看着战冥。
战冥觉得此刻心头一颤
“厥日国的使臣就要来了,想来是与鞑靼国的战争他们需要调休怕此刻担心大夏会攻打他们呢,因此要和亲。战陌阳到时要和礼部联系有所行动的。”不过肯定会很隐蔽。
“不用多加打探只要知道他在哪里就可以,他们一定不会私下里在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饭店和茶水再就是听戏得地方。”寇云烟和战冥两人走走停停,在园里赏赏花喂喂鱼,但是如此随心所欲的场景谈论的竟是谋心计的事情。
“这太子的幕僚不要他认识的,但是要让他能查出来的才是最好的。”寇云烟又撒了一小把儿鱼食,露出了纤细白皙的手腕。
“好,放心吧,这个我去安排。”这两个人里无论是哪一个心计都是颇深的,但是寇云烟比战冥多了前世的记忆,战冥比寇云烟多的是这些年来攒下的人脉和势力。战冥背后是他自己撑起来的,但是寇云烟的背后还有整个将军府。但是现在两个人顾及的一样多,因为他们都是要保护对方的。
寇云烟前几日本是一直在将军府闲来无事的,有时候去看看寇云飞的功课,时而同父亲交谈一下毒毒医术研制一下毒药也并无很新奇的事情。她身上的伤口现在并无大碍,就跟战冥说觉得该回将军府了。战冥将寇云烟送回去并向将军道谢还送将军两盒千年灵芝,当然将军自然都把灵芝给寇云烟了,灵芝到了寇云烟那里想必只有一个用处了。回来以后的生活多了很多吵吵闹闹,敏玉郡主还来了一次府里跟寇云烟下棋。
直到昨日这种平静被打破了,战冥传消息来说:明日酉时醉仙楼。
才到申时寇云烟就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在醉仙楼等候,还带了青竹,只当是要去听戏。这醉仙楼白天时是做酒楼天色稍晚便开始变成了戏园。大夏中来这里听戏得男女不限因而女子也并不少。
寇云烟刚走进醉仙楼就有一个小二上前招呼。“寇小姐位置王爷已经为您安排妥当。”小二低声对寇云烟说道。
“客官,您坐这里吧,我给您上茶水。”
寇云烟并不曾言语,看似专心看着戏实际在看这楼中的情况。她现在坐在大厅,这是一张两人看桌,位置也是极好的。这前面的三排都是两人桌,靠后一点的位置还有三排四人桌再后面就都是座椅,现在已经坐满了大半,再有半个时辰应当是坐无空席。舞台两侧皆是上楼的楼梯,二楼除去楼梯上来得到那一面侧边两面皆是像一楼前排一样的两人看桌要比一楼更体面一些,但是也更为安静。二楼正对舞台那一边是几个雅间看戏自然是最舒服的位置而且也便于谈事情。
寇云烟了看见战陌阳一袭白衫金丝线缠绕着这件衣裳的边角。衣裳的面料都绣有祥云的暗纹。轮廓又消瘦一些,不知道的应当都会认为是处理难民一事十分辛劳而回京后被责罚,这才消瘦。事实上应当是被蛇毒折磨的不清!
战陌阳不出所料走到了楼上正对戏台的几间屋子中的一间。寇云烟也不能多加注视,因为这个位置他是顺着视线看过来,而寇云烟要逆着视线仰头才能看见他。
寇云烟挺直了腰解战陌阳定时要在那几年屋子谈事情的。寇云烟今日一袭紫衣长衫,袖口宽大,有如上朝官员的官服袖子。头发用姿色的发带全部高高束起,发带与头发掺在一起。两侧鬓角皆有碎发,眉目高挑,两眉中间还有一朵三瓣桃花。
大夏这样的妆容及其常见,这种发饰也不论男女。当然还有一个不成文的小消息,几乎所有幕僚皆是这样的妆容,同很多普通百姓一样有十分的隐蔽性。
酉时刚到,就板儿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戏台上的花旦唱着一出《游园戏》寇云烟看着情节跌宕起伏,正当一出戏结束时刚才的小二引了一位中年男子落座。
寇云烟一看等的人来了,正巧这出戏的人正在谢幕。
“先生可是来晚了,错过了一出好戏。”寇云烟略显可惜的对旁边刚落座的人说道,四周皆是一片喝彩声,其实这爱看戏之人有时会互相分享一下观后感。
“姑娘此言差矣,这游园情节虽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但终究是一场梦罢了。但《赏秋会》情节虽没那般紧凑,但所体现的皆是平实。”大概看着寇云烟听得仔细认真也不免多说些。
“先生,这情节紧凑才看得出这人演出的情感,一切平平便觉得心下没那般波荡。”寇云烟说着也为这先生倒了呗茶,做了请的姿势。
“姑娘年龄尚小,自是觉得这生活需要一弦扣一弦过得滋有味,但到了我这个年纪其实就像平淡的过一生,年纪大了便觉得心里踏实才是自己所盼的。”先生话音刚落舞台上的《赏秋会》便上演了。那每一出情节皆与平常生活相仿,真应了那句话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寇云烟此时只为这先生可怜,他所追求的生活终究是达不到了,因为作为太子的幕僚下场自然不会有多好。古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也须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先生既是明白人何苦搅在皇权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