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天摸了摸自己的头脑,只感觉自己的轻功这么跟平时不一样,自己只不过轻轻一点,怎么就能跃出这么大一片距离,想来胡不归的灌输内力的缘故吧!
当下,顾晴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剑决一引,向着对面而来的丁凝行了一礼,道:“丁姑娘事出有因,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丁凝听了,脸色微微动容,也向行了一礼,而后,却是默默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就连坐在底下的孤月也觉得奇怪,奇怪着她为何迟迟不肯动手,便问身旁的段素瑛,道:“凝儿她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迟迟还不肯动手?”
站在她身后的段素瑛听了,低下了头,小声地回答道:“可能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吧!”
此刻,台上的顾晴天见她迟迟不肯动手,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便提醒着丁凝,道:“丁姑娘,你可要小心。”
说罢,龙渊古剑一挺,剑法如电,顿时带起场中的一片热气,蒸腾变幻,如歌如梦般向着丁凝打去。
丁凝顿时为之一振,连忙接住,而心下又吃了一惊,却是想不到这几月的时间,顾晴天的内力会进步这么多,当下,五指屈伸,后退一步,腰间的金绫飞索似乎受到什么驱使一般,登时如花一样,缓缓散了开来,飘落在空中,随风摇曳。
顾晴天一看形势逼人,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手握剑诀,脚踏七星步,龙渊古剑“哐啷”一声,顿时化作十几把利剑,缓缓祭在半空中,准备蓄势待发。
就在这一刹那间,坐在台下的孤月忽然眉头一皱,却是转头问起身旁的弟子段素瑛,道:“那小子使的剑法好生古怪,不知出自那位高人之手。”
段素瑛听了,微微一笑,道:“师傅你就放心好了,你看我们家的小师妹什么时候失过手啊!”
孤月这才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还是小心为妙才好,我看凝儿今日神不守舍的,想来是没见过世面,太过紧张的缘故吧。”
场中,眼看着龙渊古剑,气势威猛,欲要抵挡而不能的时候,丁凝冷麪如霜,怒喝一声,金绫飞索登时如九头大蛇一般,疯狂乱舞,打得顾晴天面色凝重,满头大汗,连退了六七步。
丁凝见他苦战无果,心疼之下,连忙在要紧处,收势住手,但自己又不能认输,只能硬着头皮,假装失手,这才让顾晴天有喘息的机会。
而这一切被胡不归看得一清二楚,不禁为顾晴天捏了几把汗,心想虽然对方是女流之辈,但身手却如闪电一般,飘忽不定,对顾晴天下手,又不重不轻,似乎有意不要伤害到顾晴天一般。
想到这里,胡不归心中越想越是奇怪,似乎这战局就要打个平手一般,但更令人惊奇的是,顾晴天手中那把古剑,剑身修长生锈不说,而且还能分化出许多剑气,让人一看便知他手中那柄古剑并非凡品。
就连底下那些明月宫的弟子也在惊叹之余,为她们的小师妹捏了一把汗。
场中,顾晴天越打越是吃力,却是体内有过多的内力,不知如何使用,就算能用出来,也只有一成左右,其余的九成却不知什么原因,给硬生生地浪费掉了。
而丁凝却是心中无奈,心想师傅千叮万嘱自己不要输了这场比武,而自己又不好怕伤了顾晴天,更何况这个人,是丁凝她第一个喜欢上的男子。
一念及此,丁凝心中越来越乱,索性把心一横,将他推出场外,不就行了幺?
想罢,金绫飞索似乎得到什么感应一般,心有灵犀般地汇聚在一起,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银白色的蜻蜓飞刀忽然从场外,飞了进来,正好落在金绫飞索上。
金绫飞索似乎有所察觉,蛇尾一摆,便把那柄飞刀,给拍打在地上,叮当作响。
丁凝心下吃了一惊,不知是什么人胆敢在自己的背后,发动偷袭,当下,便回头望去,却见场外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一位女子,身着水绿衣裳,明眸如水,双眉微蹙,正愤怒地望着自己。
是傅小青?
顾晴天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场外来不是别人,而是她,连忙对这她使了个眼色,却是恨不得此刻走过去跟她说“你别插手”,这四个大字。
而场外的傅小青见了,虽然不明所以,但只是微笑地向这顾晴天招了招手,道:“晴天哥哥!”
此时场下正奇怪她们为什么都双双都停手的时候,却见傅小青足尖一点,如蜻蜓点水般跃上擂台,又是发了一把飞刀,把正要动手的丁凝给打了回去,其速度之快,如火如电一般。
而场中,丁凝的脸色骤然一变,冷若冰霜,把收回在手中的金绫飞索一提,指这顾晴天,问道:“那女子是你何人?”
顾晴天心头一跳,却不知如何回答,傅小青她人在身后,听到这么她一问,便搂着顾晴天的胳膊,说道:“本姑娘叫傅小青,我不准你伤害我的晴天哥哥。”
丁凝见她和他亲密的样子,又听说我的晴天哥哥,心中更怒,而后,不知怎么又伤心地落了一滴眼泪,黯然地说道:“没想到,我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出现了。”说罢,手中一紧,金绫飞索似乎得到了什么补充一般,亮起了白光,如梦魔一般向这顾晴天,直扑而去。
傅小青连忙把顾晴天护在身后,摇身一变,身前便多了许多飞刀,正闪着白光,飘散在半空中,准备跃跃欲试。
而此刻台下,段素瑛正准备上去阻止,但还是被孤月给拉住,道:“不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让我们家的丁凝如此伤心。”
一场比武就这般变成两个人女人之间的较量,顾晴天一时被她们两个人夹在中间,帮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当下,也只能挡在她们动手之前,以好言相劝,道:“青儿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快住手,我和她只不过是正在比武,你来捣什么乱啊。”
傅小青一边指挥这飞刀,一边回答道:“我才不是来捣乱的呢,我只是看不过眼,才出来帮你的呢,没想到你却为了她来叫我住手。”
说着,蜻蜓飞刀一挺,十来把飞刀顿时如子弹般,疾射而出,打在金绫飞索上,乒乓作响。
而丁凝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中怒意更甚,伤心欲绝之下,眼泪顿时如雪花般滚滚而下,当即,把金绫飞索一带,如青烟一般收回到自己的手中,跃下了擂台,却是不管众人的目光,寻着这山路准备扬长而去。
霎时间,傅小青没了对手,顿时显得欢喜异常,在台上搂着顾晴天的胳膊,活蹦乱跳地道:“晴天哥哥,你看,你看,她被我打跑了。”
而顾晴天却是看着她这么伤心地离去,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着自己很对不起她,当即转过头,问道:“傻丫头,你不是在平阳城里,来这里作什么?”
傅小青听他这么一问,忽然一怔,道:“对了,我还要去追那个骗人的臭道士呢?”
话音刚落,傅小青随即向着台下扫了一眼,又用轻功跃上烟雨楼,举目远眺,便发现不远处的雪山上走来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拿着拐杖,在其上挂这一块帆布,上面写着“不二大仙。”这四个大字,而另个一人则是年纪稍小,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冲天小辫子,生得俏皮可爱,不用多说,那两个人便是苏不二和苏美美。
此时的苏不二正喘着大气,有一步没一步地走在茫茫的雪山上,虽说是走在雪山上,倒不如说在雪山迷了路,只见苏美美一个哆嗦,没好气地说道:“爷爷,为什么大路你偏偏不走,而要走这一条冻死人的山路,而且最可恨的是我们迷路了。”
苏不二打了喷嚏,道:“美美,若不是想摆脱那个死丫头,我苏不二才不愿意走这条山路呢?”
说着说着,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一听到这里,苏美美顿时起一个鸡皮疙瘩,冻得手心发抖,而后又转过头,瞪着苏不二一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骗那个小姑娘的钱,所以她才穷追不舍的。”
这时苏不二忽然反驳道:“傻丫头,你说这世道,没钱还能过日子吗,再说我苏不二只不过略施小计,给看看相而已,怎么说是在行骗呢?”
远处,烟雨楼,傅小青高高站在烟雨楼上,见到那个臭道士后,便施展轻功,直追而去。
“喂,傻丫头,你要去哪?”
顾晴天看着她胡乱施展轻功,心下担心,想要去追她,却被人叫住。
“喂,小子,这是昙花之毒的解药,你拿去吧!”却是段素瑛见他伤了自己师妹的心后,想要离开,便没好气地说道。
而胡不归看这她拿出解药,登时跑到段素瑛的面前,道:“那就给老子吧!”
不料,段素瑛把脸一横,道:“这不是给你的,是给那小子的。”
说着,便手中药瓶给塞到顾晴天的怀里,胡不归一看,便走到顾晴天面前,道:“我的好徒儿,你可不可以把解药给我啊。”
顾晴天此时害怕傅小青又去外边闯什么祸,心下担心,见解药对自己没什么用,便把它给了胡不归。
胡不归得到了解药,心下十分欢喜,原本十分难看的脸,也变得好看起来,当下,一个翻身,跃上了大树,不久,身影便消失在山下……
茫茫的大雪,滚滚而下,顾晴天跑在傅小青的身后,施展着轻功,见她身轻如燕,动作敏捷,如一只小鹿般,四处乱撞,便道:“青儿,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傅小青似乎听不到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向前奔去,忽然间,见到前方有两个人,便停下脚步,喊道:“臭道士,竟敢骗本姑娘的银两,还不给我站住。”
苏不二听了,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又回头一看,见傅小青来势汹汹,咄咄逼人,便抓起苏美美的衣襟,撒腿就跑。
傅小青此时已怒气冲天,拼了命似的,不断地往前追去,直到捉住苏不二的衣襟,才停了下来,道:“臭道士,叫你别跑,你还不给本姑娘停下。”
苏不二被他捉了正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是灵机一转,便和苏美美一同跪下来,磕头道:“我的好姑娘,好女侠,在下无意冒犯姑娘,只是最近手头上有点紧迫,不得已才骗点钱财,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绕了我这个老头子吧!”
傅小青见他老态龙钟,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时心软,便想绕了他,但又想他在街上行骗的模样,登时心中有气,当下,便道:“喂,臭道士,你只要把银两还给我,我就绕了你们,,如若不然,我……我就杀了你们。”
这时,顾晴天喘着大气,从后面追来,道:“青儿,你在做什么,干嘛跑得这么快。”
傅小青忍不住回头一看,就在一瞬间,苏不二灵机一动,抓去苏美美的手,却是想趁机溜走。
待到傅小青缓过神来的时候,苏不二不知是用了什么遁地法术,只是一眨眼间,就跑了七八里远,任傅小青如何追赶也追赶不上。
“你看,都怪你,让他们给溜了吧。”却是傅小青把事情的经过原委都告诉了顾晴天后,对顾晴天埋怨道。
原来,傅小青为了找顾晴天,来到翼州城,却碰巧在路上,遇见苏不二和苏美美,苏不二见她衣服华贵,面容姣好,又孤身一人,便上面问她是否要看相。
傅小青起初没有搭理他,但到了后来,一听他说是不是要找心上人的时候,她便来了精神,给他看了相,也付了钱,按着苏不二所说的地方去找顾晴天,结果找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找着。
一怒之下,便知是上当受骗,便回头去追起苏不二,之后便一路追到了这里。
此时顾晴天摸了摸头脑,又微笑地对傅小青,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料,傅小青一跺脚,撇着嘴唇,便转过身去,不让顾晴天看到她的表情,阴沉着脸,默默地不说话。
就在这突然之间,傅小青又回过身子,冷不防地把顾晴天给抱住,抿着笑嘴,道:“虽然我弄丢了银两,但上天却让我见到你,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就这样,茫茫的雪山上,两个人看这如柳絮般的风雪,静静地相拥在一起……
明月宫,大堂殿内,孤月正往祖师婆婆的灵位,添加香火,香火屡屡如烟,有一阵没一阵地向上飘去,顿时把整个大堂变得迷蒙起来,但就在这时,却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里的肃静。
“师傅,你怎么能把解药轻易地给那小子。”
此刻,段素瑛就站在孤月的身后,望着师傅不慌不忙的样子,心中忍不住说了这一句。
“罢了,罢了,毕竟凝儿她比武输了,更何况你师妹柳琵琶需要解药,就念在旧情的份上,留她一条小命吧!”
此时的孤月没有回转过身子,只是悠闲地添加着香火,恭恭敬敬地祭拜着祖师婆婆。
段素瑛见师傅这么说,不敢随意反驳,当下,也是只好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去看看师妹她人怎么样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她中途放弃比武。”
说着,她便师傅行了一礼,而后退出了大殿,越过了长长走廊,来到了师妹所住的地方,只见丁凝两眼含泪,倚在长廊边上,正看着窗外的风景,愣愣出神。
段素瑛看着丁凝忧伤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便走前一步,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丁凝眼见师姐来此,连忙用手抹干眼泪,一个转身,摇了摇头,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段素瑛见她不言不语的模样,心中疑惑,便问道:“难道他便是你的心上人吗?”
丁凝这才点了点头,之后,便回转过身子,看着窗外那朵伤心花,默默地说了一句:“顾晴天,你为何要欺骗我?”说着,牙关一紧,双足一点,飞身跃下了山脉,寻着小路直扑而去。
雪山之下,一条溪涧,隔着两岸的青山,徐徐流动。
傅小青和顾晴天在一条那条小溪旁停了下来,整顿歇息,可忽然之间,在自己眼前有一阵水花闪动,光彩照人,忽而飞扑而上,却是把自己的上半身全都给沾湿了。
顾晴天被吓了一大跳,只觉着这溪水冰凉清澈,倒让自己清醒了不少,随即身旁传来一阵阵铜铃般的娇笑声。
顾晴天转头看去,却见傅小青不知何时起,光着脚丫,跑到这溪水边上,像天真的小姑娘一般,任意玩耍,可突然之间,伴随一声尖叫,却是傅小青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脚被一块锋利的石头划破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顾晴天见到这种情形,连忙撕下一块棉布,小心翼翼地傅小青包扎,又见她脸色十分难看,便问道:“怎么样啊你,疼吗?”
不料傅小青心口一甜,却是低下了头,对顾晴天的耳边微微一笑,道:“在疼也疼不过你的心疼。”
顾晴天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所想都被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当下,在自己的心中也只好微微一笑,便走了过去,把傅小青背在后背上,幽幽说道:“来,我背你吧。”
不料,傅小青听罢却是一怔,在他的背上一靠,欢喜地问道:“那要去哪啊?”
顾晴天一个定神,突然加快了脚步,向树林的方向直冲了过去,道:“赤霞山庄。”
说着,两个人就这般恩爱地走在树林里,傅小青在他后背上,见顾晴天走了好几阵,都没有停下歇息,便道:“都背了这么久,你还是停下好好歇息吧。”
顾晴天此刻虽然满头大汗,但还是坚持了下来,咬着牙,硬是背出四五十里路,有时候傅小青觉得无聊,就在他的背后写字,让顾晴天猜猜自己写得是什么,
当她写下“我喜欢你”这些肉麻语句的时候,却让顾晴天不禁面红耳赤,在也说不出那一句的意思,只是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傅小青为此还笑了好一阵子。
树林间,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就在丁凝的眼前,一晃而过,丁凝看着她们恩爱的模样,心里面除了伤心还是伤心,为了不让她们发现,自己渐渐从树林中退了出来,黯然地离开了。
她一个人也不回去明月宫,却是在大街上孤独地四处流浪,周围的百姓见她一身白衣如雪,神情黯然,还以为神仙下凡,个个无不叩头跪拜,惹她有些不好意思,施展轻功离开了……
凄清的夜里,一家小小的酒楼内。
“来,来,来,众师弟们,喝,咱们今晚不醉不休。”说话声中,却是知一秋举起手中那杯青青水酒,一饮而尽道。
“小二,怎么酒菜还没上啊?你大爷我有的可是钱,怕付不起啊!”
这时,那个店小二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汗珠,听到有人吆喝,便急忙地跑了过去,低声下气地说了一句:“客官,别急,别急,酒菜马上就好。”
坐一旁的叶西风见知一秋喝得醉醺醺的,便道:“二师兄,我看都过去好几月了,掌门师兄会不会不受我们的要挟啊?”
知一秋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嗝,道:“慢慢来,大鱼还没上钩呢,你心急什么?”
“但是……”还没等叶西风把话说完,却被知一秋打断道:“诶!三师弟,今晚我们只是喝酒叙叙旧,不谈这些破事。”
“小二,没酒了!”
那个店小二似乎忙得不可开交,许是天气转冷的缘故,小小的店里居然也成了江湖中人的落脚之地,不过那店小二可不好受,只见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去,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我这就去拿!”
这时,知一秋站了身来,对众师弟道:“今日,能得到众师弟们的厚爱,在下实在感激不尽,他日如能成为一代掌门,一定不会亏待各位,来,我先干为敬。”
众人也齐齐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贺道:“恭祝二师兄早日荣登掌门之位。”
此时,在这酒楼的另外一个角落里。
“啊!好酒啊!”却是苏不二略带着几分笑意,叹了一声,然后对着苏美美,道:“这酒还有几分温热,要不要来一口?”
苏美美摇了摇头,道:“我年纪还小,不能喝酒。”
苏不二微微眯上了眼,叹了一声,道:“哎!酒果然是男人的东西,可惜我老了!”说罢,便傻笑了几声,看着酒中的那个倒影,彷佛回忆起许多伤心的往事。
“小二,去附近的怡春院找几个美女来,让大爷享受,享受。”
“这个……”
忽地,“砰”的一声,却见胡不归把一锭银子抛在那小二的面前,道:“这个够了吧!”
那店小二看桌子上的那锭银子,对他笑了笑,道:“这位客官,现在夜色已深,不如明日等小人……”还没等那店小二说完,胡不归已揪起小二的衣领,破口大骂:“这是什么破店啊,连一个美女都没有,去叫你们掌柜来,要不然,我砸了你们这家店。”
那店小二临危不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掌柜因病,在家卧病不起,特派小人在此打点,如果客官觉得不满意,那您就打我出气好了,这小店乃是老板的小小基业,您绝不可毁了它。”
那人听他这么一说,火气更甚,正想臭揍他一顿,却听背后传来了一声巨吼:“臭淫贼,给我住手。”
忽地,“刷”的一声,尹失常与方若萧的身影同时出现在这家酒店上。
知一秋拿着酒杯,回头一看,又对众人笑道:“瞧,大鱼不是来了吗!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叶西风在一旁赞道:“二师兄果然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知一秋看着杯中的水酒,呵呵一笑,道:“胡不归啊,胡不归,你真是我的好宝贝啊!”话一说完,又喝上了一口。
夜色深深,此刻微风吹来,把灯火晃得摇摆不定。
苏美美的目光明亮如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灯火,浑然不把店里的肃杀的气氛当回事,许是见惯了的缘故。
而苏不二则是淡淡地喝着酒,打了饱嗝,也不知是醉了,还是醒着,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晃晃,两眼半开半闭,鼻子微微发麻,忽地,“噗”的一声,却是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苏美美见他倒桌不起,忽然叹了一声,道:“真是的,每次喝酒总是这样!”
此时场中,尹失常虽然打不过他,但如今自己老婆被他掳了去,这份耻辱当真非同小可,若是传了出去,别说是脸上无光,就算祖师爷在天有灵,也会永远瞧不起他。
胡不归转眼一看,见是老熟人,便扔开了店小二,向他打了个招呼,道:“失常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尹失常“呸”了一声,道:“你掳了我的老婆,还跟我称兄道弟,快说她在哪,要不然我要你不得好死。”
胡不归一怔,幽幽地道:“你老婆可是自愿的,又怎么能说我掳了你的老婆呢?”
尹失常怒道:“淫贼,还敢狡辩!”说罢,“哐啷”的一声,定光长剑霍然出鞘,把四周的碗筷震得嗡嗡作响,只见一招“撕心裂肺”向着胡不归破空袭去。
胡不归见了,伴随着一阵尖锐的长啸,把店里的碗筷全都震得碎落一地,就连一旁的苏不二也被震得惊醒了过来。
那店小二见他们把老板店搞得一塌糊涂,心中暗自盘算,要是等老板病好,看到店里被自己打点成这模样,不被活活气死才怪呢,当下,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便走了过去,收起地上的碗筷。
不料就在这时,柳琵琶带着几位弟子,闻风赶到,在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后,心中不禁说一句:“呵呵,打好不热闹啊!”
尹失常回头一看,见来人不是别人,正自己失踪许久的妻子,便道:“臭婆娘,你到哪里鬼混去了,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说着,便走了过去,想过去搂住柳琵琶。
可没想到柳琵琶媚眼一翻,推开了他的身子,道:”没用的东西,叫你去帮我偷解药,你却被那孤月那个老妖婆给打了出来。”
胡不归听了这一句,心中顿时不悦,道:“柳琵琶,我为你找解药,没想到对他还是余情未了。”说道,便拿出顾晴天给的解药,却是准备毁掉。
柳琵琶一看是解药,顿时喜上眉梢,道:“快给我。”说着,趁着胡不归不怎么注意,便想去抢他手中的解药。
可胡不归哪里能让他得逞,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握紧手中的解药,悲伤地说道:“琵琶,我对你的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尹失常一听,顿时情绪失控,道:“两个奸夫**,你们统统都该死。”
话音刚落,一把定光长剑伴着汹汹的烈火,疾射而出,不消片刻,便照亮这个小小的客栈。
知一秋站在酒楼上的第二层上,打了饱嗝,向下看着那两匹人马火拼,嘴角边便露出一丝邪笑,说道:“是时候,杀了那个烦人的家伙了。”
话一说完,知一秋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多了一把来历不明的暗器,只听“嗖嗖”两声,尹失常一个不留神,中了两刀,半倒地上,喊道:“知一秋,你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蛋,竟敢暗算你的掌门师兄。”
知一秋在楼上哈哈一笑,道:“这样我就能早日荣登掌门之位了。”
此时尹失常怒火中烧,咬着牙,用把定光剑硬撑着,站了起来,吐了一口血,说道:“我尹失常今日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此言一出,定光剑登时如猛龙过江一般,气势非凡,不断地在胡不归等人的周围呼啸飞腾。
而胡不归背上的巨锤也不逊色于定光剑,只见它忽明忽暗,如鬼蛇一般,变化莫测地在尹失常的周围出现,时而化作鬼龙,时而化作驯鹿,时而化作飞鱼。
柳琵琶却见自己的丈夫快被人打死了,也不不加援手,只是站在一动也不动,冷眼旁观地看着胡不归手中的解药,却是伺机想痛下毒手,强抢胡不归手中的解药。
就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方若萧在看到尹失常伤势严重后,心下担心,突然开口说道:“掌门师兄,我看我们还是别打了吧!”
尹失常口中流着鲜血,眼神刚毅,一边抵挡着胡不归的来势,一边回答道:“师弟,在这么多人当中,只有你真正关心我,你掌门师兄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是自己趁机会走吧!”
此话一出,尹失常突然握紧手中的长剑,那定光长剑顿时剑气吞吐,如雷云观月一般,怨念骤生,宿命般带起长剑,使出最后一招,向着胡不归等众人劈去。
整个酒店顿时沐浴在无尽的光亮之中,彷佛都看不到一切,也看不到未来一般,就这般争斗下去。
浓烟滚滚,瓦砾横飞,整个酒家在“哄”的一声巨响之后,轰然倒塌,待到浓烟散去,尹失常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嘴唇微张,在临死之前,似乎回忆起许多伤心的往事。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师傅收养,教他武功,长大的样子。
又回想起自己和六位师弟,一起玩耍的样子,彷佛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一般,在这里大打出手。
“师傅,弟子我真没用,不能再执掌大权,为我昆仑派发扬光大了。”
“师傅,您的大恩大德,容弟子来生再报。”
这一句话说完,似乎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此时方若萧用手凑近他的鼻孔一摸,发觉气息已断,看来是死不瞑目了。
而胡不归也是重伤在地,但他却趁着撩人的夜色的掩护,转身离开这座破烂不堪的酒店,看那个方向,大概去了药店,拿跌打药去了,可深夜里怎么会有药店开门营业呢?
至于知一秋等人,在死后的尹失常的身上搜出掌门印和封印符后,便带着人马离开了这座破烂不堪的酒店,看那个样子却是往赤霞山庄的方向跑去了。
只留下柳琵琶等人,在酒店里,静静看着尹失常的尸体,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落一滴眼泪,想来大概对自己的丈夫的心,已死了吧!
“我们走。”却是柳琵琶看着这尹失常的尸体,淡淡地说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