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个奴才,而且是个被阉了的太监,虽然在皇宫里,却也改不了下人的身份。
而苏水墨虽然是士农工商之中的最底层,却贵为富家小姐,而且是个自由身,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比她低人一等的。
见自己从苏水墨这里实在捞不到什么好处,顾公公只得公事公办,展开圣旨开始宣读,“苏水墨听旨!”
苏水墨这才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臣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爱惜苏水墨之才华,特封其为皇商候选,通过考验后即可任命!现命苏水墨追查银锭厂贪污事件,通过则成,反之驳回,钦此!”
顾公公用尖细的嗓子念完圣旨后,将圣旨卷起来,往前递去。
苏水墨伸出两只手,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答,“臣接旨。”
送走悄声骂骂咧咧的顾公公后,苏水墨看着手里的圣旨,这才苦笑一声,满脸无奈,“追查银锭厂贪污事件……这哪儿是给皇商出的题目啊。”
她本来以为圣上会给她一桩生意,让她做出成绩来,又或者是让她与其他皇商一起经商,最次也得是给一家店铺,看看她的能力。
没想到,给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本应交给大理寺去办的案子,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苏水墨甚至觉得自己干脆改行去做福尔摩斯算了,谁让自己穿越以后不光忙着经商,还时不时地牵扯到一些案子当中呢?
不过,这个考验也说明了两件事。
第一,能把银锭厂的事情给自己,说明皇上对自己还是很信任的。
第二,皇上没给自己经商的考验,反而给了这个,就证明这件事让皇上很是揪心,甚至到了见人就想任命去查的地步。
如果自己能把这件事做好,一定会取得皇上更深一步的信任。
想到这里,苏水墨忽然觉得,有这么个考验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让张兴安去备车,自己趁着这个机会,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
给苏水墨盘好发髻时,浮香问了一句,“小姐,您会盘发髻吗?”
“不会啊,怎么了?”
“那天您参加宴会回来,我看您头发挽得挺好,还以为是您自己盘的呢。”
苏水墨想到了之前宋城和给自己梳发的样子,突然脸一红,含糊着混了过去,“我让崔府的丫鬟给我梳的,好啦,我走了。”
坐在马车里,苏水墨胡思乱想,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脑海中全是宋城和的影子。
这个人之前霸道地赶来从苏丹青手里解救自己,现在又霸道地占据自己的脑海和心,实在是过于强硬了。
不过,苏水墨对此并不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很开心。
一路感到银锭厂,苏水墨下了马车,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守门的拦住了,“站住,干什么的?”
苏水墨直接亮出圣旨,大方道,“奉旨前来查案的!”
一个守门的看到圣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准备去开门,“失敬失敬,小的这就给您开门!”
然而,另一个人很快拦住他,责备道,“这就信了?皇上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姑娘来查案,说不定她是胡说,圣旨也是假的!”
“谁敢伪造圣旨啊,这可是杀头的罪过!”被拦住的守门人悄声说。
另一个人坚持己见,“那也不能随便放她进去,万一她真的是假的,这个责任咱们同样担不起!”
说着,这人挥了挥手,朝苏水墨冷冷道,“你走吧,念在你是个女子的份儿上,我们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不要来纠缠了。”
见对方不相信自己,苏水墨有些无奈,觉得他们是带有色眼镜看人。
她上前一步,想将圣旨递给他们,“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亲自看看,这是刚才顾公公给我的……”
不料,因为她这个动作,那个疑心的守门人顿时警惕起来,甚至直接抽出宝剑,怒道,“别过来!要是想硬闯,休怪我们剑下无情!”
苏水墨哭笑不得,“我只是让你们看看圣旨,我还没走两步……”
“不许动!”疑心的守门人厉声呵斥道。
一旁的张兴安不乐意了,“我家小姐可是大家闺秀,刚刚又接到了圣旨,你们还在怀疑什么?还不快快放人进去!”
“我们说话,轮不到你这个奴才插嘴!”守门人冷冷道。
张兴安白了他们一眼,“都是奴才,怎么还分个高低贵贱了?”
“少说废话,我看你倒是最可疑,应该把你抓起来,送给大人拷问!”
说罢,守门的就朝张兴安气势汹汹地走来。
张兴安丝毫不怕,在他伸手来抓自己的时候一拳打过去,几个回合下来,反而把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后退连连。
见他的拳法有模有样,守门人愣住,“你跟人学过?”
另一个则恼羞成怒,“好啊,还敢袭击我们?果然有鬼,抓起来!”
“完了,闹大了。”苏水墨小声嘀咕。
张兴安挡在苏水墨面前,毫不惧怕道,“小姐别怕,我跟宋公子学过拳法,打他们不在话下!”
“人家可是有武器的,你赤手空拳吃亏啊!”
正当那两个守门人要一起上时,银锭厂的大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官服的人。
那两个守门人立刻退至一旁,毕恭毕敬地行礼,“大人!”
苏水墨从官服上判断,这个人一定就是管理银锭厂,担任“钱监”一职的人了。
“何事喧哗?”钱监冷冷道。
守门人拱手禀告道,“回大人,有一名女子自称是奉旨前来查案的,属下不知真假,刚刚发生了些矛盾。”
“分明是你们不信!”张兴安不满道。
苏水墨让张兴安退下,自己将圣旨交上,柔声道,“这是我刚接到的圣旨,还请大人明察。”
钱监接过来看了看,赶忙将圣旨还回去,鞠躬行礼,“原来是苏水墨大人,失礼了!在下是这里的钱监,名为赵博简,还请多担待!”
苏水墨有些难为情地说,“不用这么客气,喊我名字就行了,我也不是什么官职,只是个普通的商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