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水墨进屋,云染曼十分客气,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苏老板,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云老板过奖了,小女子区区不才,担不起这夸赞。”苏水墨礼貌地回答。
云染曼看向身后提着东西的宋城和,“这位是?”
不等苏水墨说话,宋城和抢先开口,“我是苏家的夥计。”
宋城和器宇轩昂,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个小夥计,所以云染曼并未相信他说的话。
但既然对方不愿透露,云染曼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另一边的谢雪松则显得十分轻蔑,轻哼了一声,用鼻孔打量着苏水墨与宋城和,看上去十分高傲。
见他这副模样,苏水墨基本也对他的人品有了个大概的认识,心中嘀咕了几句后将心思收回来,与云染曼闲聊了几句,入座。
“不知道苏老板此次前来拜访是要做什么呀?”谢雪松突然问。“莫不是来求翠羽榭的刺绣的?”
苏水墨没搭理他,问云染曼,“云老板,我听到些风声说,您最近有意向卖掉翠羽榭,可有此事?”
云染曼有些迟疑,但还是承认了,“是的,我女儿患了怪病,急着用钱医治,情急之下只能如此了。”
谢雪松急了,“云老板,你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出家人不打诳语,云老板信佛,自然也不会说谎。”苏水墨冷冷道。“倒是你,谢老板,云老板都愿意承认的事情,你跟着着急什么呢?”
谢雪松心中有鬼,支吾了两句后不再争辩,而是坚持问,“那你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苏水墨非常明显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看上去显得十分不耐烦。
谢雪松急了,“苏老板,你连礼貌都不懂吗?我问你两次,你为何都不回答?”
“我来拜访云老板的理由,自然是要由主人来问,谢老板是客,怎么轮得到你来询问同样作为客人的我呢?”苏水墨嘲笑道。“难不成谢老板已经把自己当做翠羽榭的主人了?”
谢雪松没想到苏水墨会噎自己,想反驳,苏水墨说得却很有道理,只能自己咽下这口气,愤恨地瞪着苏水墨。
苏水墨知道,对于这种人,一定要先给一个下马威,否则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好欺负。
让他难堪,他就会审视自己,说话自然也会掂量掂量,顾及分寸了。
此时,与家仆一起将礼品放好的宋城和回来,手里却依然拎着香炉和小铜钟,云染曼不禁好奇,但也没有多问。
宋城和朝苏水墨抛去一个眼神,苏水墨会意,也不再客套,直接单刀直入,“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拜访云老板是有要事相求。”
“苏老板尽管开口。”
“我想买下翠羽榭。”
云染曼大吃一惊,谢雪松也愣了一下,顿时嚷嚷开,“不行,你不能买!”
“翠羽榭是云老板的所有物,谢老板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能买?”苏水墨提醒道。“你也只是个客人而已。”
谢老板怒道,“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云老板已经和我谈好,要将翠羽榭卖给我,所以它不能卖给你!”
苏水墨没理他,而是询问云染曼,“云老板,真有此事吗?”
云染曼踌躇着说,“我确实在同谢老板商谈,但,我还没答应将翠羽榭卖出去……”
“云老板,你怎么还这么固执呢?”谢雪松不满道。“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有这大手笔,能买下翠羽榭?其他人根本买不起,你最后还是要卖给我!”
“你给的价钱太低了。”云染曼婉言道。
“这就是最合适的价钱了,云老板,不是我多言,你可想清楚,要是不卖给我,你的翠羽榭就要放在手里卖不出去了!”
见谢雪松循循善诱,语气十分无赖,苏水墨实在听不下去了,说,“谁说没人买?现在这里可就坐着一个呢。”
“你?”谢雪松皱着鼻子,脸上满是嘲讽。“就凭你一个小丫头,能买下翠羽榭?”
谢雪松站起来,背着手慢慢踱步,在苏水墨面前晃悠,似乎是在打量她,“小姑娘,我没猜错的话,你大概是家里经商,现在你无事可做,所以也想涉足商道吧?
“我劝你还是乖乖回去绣花,这经商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其中险恶不是你们女子能承受的,这翠羽榭的价钱,也不是你想的那么低……”
“扑哧。”
宋城和绷不住,笑出了声,心中嘲笑谢雪松有眼不识泰山。
谢雪松顿时怒了,“好大胆的仆人!主子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我自己的人,也轮不到外人训斥。”苏水墨也凛然道。
虽然知道苏水墨不是那个意思,但宋城和还是因为苏水墨的第一句话而眉开眼笑。
苏水墨拉了拉他的手,责怪道,“你也真是的,心里偷偷笑就好了嘛,干嘛要笑出声?”
谢雪松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苏水墨会教训一下这个“仆人”,没想到她不仅护短,还反过来讽刺自己,实在是奇耻大辱!
见气氛微妙,云染曼赶忙打圆场,“苏老板,我看你年纪轻轻,可能还不知道生意中的门道,这翠羽榭确实不便宜,希望你量力而行。”
苏水墨暗地里嘀咕,刚才云染曼还说久仰大名,她以为对方是真的听说过自己,可是现在她又那么说,之前那些果然是客气话。
看来自己在京城里的名声还是没传开,既然如此,这翠羽榭就更要拿下了。
想到这里,苏水墨胸有成竹道,“两位老板请放心,我经商虽然时日不多,但其中奥妙也已经掌握不少。
“我苏家的生意遍布沧澜国,行业也十分广泛,近日我初来京城,所以你们还不瞭解,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没有买翠羽榭的能力。”
“苏家?没听说过。”谢雪松嘀咕道。
云染曼也没听说过苏家的名号,毕竟姓苏的又名的商贾太多了,她也不知道苏水墨是哪一个。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微笑着说,“确实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