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满满坐直身体,脸上扬起似有似无的笑,呢喃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朕很想看看你想要玩什么把戏。”
逍遥王随着太监来到大殿中,手始终没有放开过她的手,他面无表情盯着上面坐在高处的人,稍微放开她的手,躬身作揖。
“皇上,臣有一事启奏。”
“爱卿可否也是为了太子之位的人选而来?”皇帝不给他留下任何余地,直接开门见山的提出来,各个大臣为了这件事已经不知递了多少的奏摺了,现在他来,不为这件事的话,倒是有几分奇怪了。
皇帝很想看看逍遥王表情,太子之位,眼下变得很是吸引人。
逍遥王低着头,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既然如此,何必再多说一些废话。逍遥王抬起头来,直视着皇帝,“回皇上,是这样没错,想必,其他的大臣们也向皇上提及过此事。”
“呵呵。”皇帝轻笑一声,换个姿势坐着,逼视着逍遥王的眼睛,“太子刚刚离世没有多久,就开始决定太子之位该立何人,爱卿难道不认为不合常理吗?”
“微臣以为,储君之位迟早都需要一个睿智、仁德、温和、开明大义的人来当任,虽然太子刚过世不久,但是,这并不是应该拖延的藉口。”
逍遥王不卑不吭的解释,彷佛在他面前的不是当朝皇帝,而是一个故人。苏舞锦站在旁边,目光一直放在逍遥王的身上,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她在心里问自己,但是,这个疑问,单单是她自己,可能不足以解释。
“好一个藉口,看来爱卿心里还是很有微词嘛。”皇帝扬起嘴角,淡淡笑着,只是,阴鹫的双眼,显示着他此时心里的不快。
这人都敢直言顶撞他,那么,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皇帝倒是非常好奇了。
“微臣不敢。”饶是这样说,在逍遥王的脸上却是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害怕和惶恐,词不达意,或许就是这样吧。
话音落地,两人皆保持了沉默,苏舞锦似乎能见到在这两人之间流转的电光火石,安静的气氛没有增添肃穆,反而变得更加惊悚和紧张。
忽然,丝丝女人的哭泣声从远处传来,太监弯着腰踏着小碎步走进大殿,被几人之间安静到诡异的气氛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一瞬,见惯了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他跪倒在地,道,“皇上,太子妃求见。”
此话,顺利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皇帝瞧了瞧太监几眼,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了几下,对跪在地上的太监拂了拂袖,道,“宣。”
太子妃的到来,逍遥王并不意外,相反的,假如她不来,那才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此,他就真的怀疑这太子妃到底对太子怀着什么样的态度了。
很快,一女人跟着太监走了进来,白裙加身,一头乌黑的秀发上,插着鲜少的发饰,脸色苍白,双眼有些微的红肿,哭哭啼啼的模样,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刚才在屋外的哭声,就来自于她。
走到大殿中央,太子妃努力克制自己的哭声,只是,太过刻意,逍遥王余光打量了她几眼,心中大概有了些计较。
从进门开始,太子妃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到了逍遥王身上,虽没有见过此人,但从太子口中听到的,倒也单方面的瞭解了一些。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比想象中的还要魁梧几分,看上去,是个城府颇深的主儿。
太子妃缓缓跪倒在地,行了大礼,颤颤巍巍的模样,好像很久没有吃饭,看上去颇为虚弱,皇帝道了声平身,太子妃才堪堪站起,但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眼看着快要倒下去。
站在一边的太监赶忙扶住,她抬起如若无骨的手撑着头颅,挣开太监的扶持,道:“皇上,臣妾因书轩去世而过度悲伤,这才失了礼数,望皇上赎罪。”
“无妨。”皇帝轻柔一笑,摆了摆手。
逍遥王全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倒是十分有趣。
太子妃偏头向逍遥王示意一笑,逍遥王微微颔首,终于,步上了正题。
“听闻皇上正在为储君之位的人选发愁,书轩意外去世,尸骨未寒,如此之快就要开始决定太子之位,臣妾以为不妥。”
“哦?太子妃以为如何?”
皇帝马上接过太子妃的话题,顺着说下去,顺坡下驴,运用的很是彻底。
“臣妾…”
没等太子妃说完,立于一旁的逍遥王抱拳抢过话题,道,“皇上,太子过世的时间不长,太子妃有这种想法,臣以为这很是正常。”
说到此,太子妃遮掩着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可是,储君之位,的的确确不能或缺,恕臣直言,早一日选出新的人选,与天下百姓而言也是一个很好的交代。”
到此,太子妃脸上的笑意,被阴狠代替,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切换成柔弱的模样。
坐在上方的皇帝,听后,一言不发,面色有些古怪。
逍遥王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微臣以为,二皇子季书宸性格温文尔雅,做事也极为认真,也颇受民间百姓的爱戴,实不为一个很好的储君人选。”
一旁,堪堪站定的太子妃掩面小声啜泣,却是不敢哭出声来,生生止住那快要决堤的眼泪。
“王爷,据臣妾所知,二皇子确实宅心仁厚,仁德仁义,确可成为太子之位的人选之一,可是,毕竟书轩才过世没多久呀,如此之快,真的符合常理吗?”
带着哭腔的嗓音,很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情绪,声声控诉,如泣如诉。
高位上的皇帝眉头紧皱,从太子妃出现开始,他心情就很不好。
“轩儿的死,朕也很伤心。但是朕年事已高,储君之位应该尽快决议出来。”
太子妃的面颊越来越红。
“皇上,太子的死很蹊跷,难道不该在彻查一番?如今皇上想这般草草的将储君的选出来,难道是不管书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