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城三里外的一个简陋的茶铺中,两名衣着寒酸的少年相对而坐,其中一人面黄肌瘦,身上倒也整洁,只是身旁那发黑的竹席有些碍眼,另一个身上的衣衫倒是完好,只是那发黑的色泽,绝对不是那布料的本来面目!
两人坐下许久都未曾出声,干净的桌面上整齐的摆放着两碗茶水。
“我们中午就喝这茶水吗?”终于,面黄肌瘦的少年忍不住抿了口茶,说道。
另一边的少年斜眼看了一旁的官道,淡然道:“在等等,一会儿应该就来了!”
这两名少年正是在城门口相遇的两人。
杨子虚顺着他的目光遥望了一眼,路上的新人不少,也不知道他等的是谁,又喝了口茶水,他实在是有些饿了。
又过了会儿,就在杨子虚忍不住想要掏出包裹里的干粮时,对面的秋无际这时站了起来,径直的往外走。
杨子虚一惊,心道:‘你还没付钱呢!’刚准备开口,却见一名挑着担子的老农从官道的那边走来,在杨子虚疑惑的目光中,秋无际已经叫停了老农,然后掏出那个钱袋,然后……愣在当场!看到这,杨子虚飞快的低下头,一个劲的喝着茶水。
果然,不一会儿,秋无际已经两手空空的回到了座位上,还随手将那个钱袋丢在桌上:“被涮了!”
杨子虚一副意料之中的摸样看了眼钱袋:“唉~”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事先准备好的干粮拿了出来。
秋无际双目一亮,连忙伸出手:“来,分我点!”
杨子虚掰开一半递了过去:“你现在身无分文吗?”
啃着干粮的秋无际含糊的应了一声。
“那这茶水钱怎么办?我也身无分文的!”
“这是官茶免费的!”
“是吗?”杨子虚望了望四周,马上他笑了起来:“这样看起来,你想的还真是周到啊?”
秋无际没有理他,继续啃着干粮。
“不过……这个城镇看起来很干净呢!”吃着干粮的杨子虚又重新将目光放向城门那边:“几乎一尘不染呢!”
“啊?”秋无际有些摸不着头脑:“干净?那倒是不觉得,不过这附近有异兽出没倒是真的!”
“异兽?”
“你不知道?”秋无际倒是诧异了起来。
“什么异兽?”
“问猊啊!”
“那个全身是宝的猪?”杨子虚顿时来了兴趣。
“我还以为你是打它的注意才跑过来的呢。”
“只是恰巧路过而已,不过,有幸见上一面的话倒是不错!”
“那你恐怕是要失望了!”秋无际有些闷闷的,道:“你进城看过没有?”
“怎么?来人不少?”
“到了晚上,你就会知道了!”吃完最后一口,秋无际站了起来:“我要进城去了,你呢。”
“一起吧!”杨子虚连忙收拾好东西,跟了上去。
初秋的天气还是带着些许沉闷,特别是在人挨人的街道中,此时两少年正随着人羣,从头流到尾,然后在一个看似人羣分流的地方,秋无际停了下来:“来,你的铜镜给我!”
“怎么?你打算买下它了?”听到这句活杨子虚顿时来了精神:“事先说好啊,虽然我们很熟但是价格!还是要谈清楚的啊!我也知道你没钱,所以赊欠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谁要买你那破镜子啊!”秋无际不由分说将铜镜强了过来:“你先给我,一会儿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拿着铜镜秋无际四处张望了下,随即双目一亮,只见他飞快的跑到对面一处阴凉地,然后干脆的往地上一坐,最后酝酿了下表情,捧着铜镜,可怜兮兮,道:“大爷行行好吧!大爷们!”
“…………”杨子虚半响说不出一句话,直到最后才听到他很小声的道了一句:“大爷的!”毫无办法的他只得一个人又随着人羣溜达去了,直至黄昏时分,杨子虚才将这城里城外逛了个遍,回到原地,发现秋无际依然还在那,只是铜镜已经放在地上,表情看起来很不开心。
“怎么?没有收获?”杨子虚走了过去满面笑意的问道。
没有做声,秋无际摊开手,四个铜板整齐的在手上,一字排开。
“还不错诶!看来你很有天分呀!”
“挖苦我吗?”秋无际站了起来,将铜镜坏给了杨子虚:“到哪潇洒去了?”
“城后的那片山林外围逛了逛!”
“怎么样外面的人多吧?”意料之中的点点头,秋无际将铜板收了起来:“这下可以请你吃包子了,对了,你这铜镜……”
“怎么?”杨子虚心中一惊。
“好像对它感兴趣的并不多呢?”
“你刚才打算买了它?”
“恩,是有这个想法,不过……”秋无际皱了皱眉头:“会有一种很怪的感觉,就是忽然想要立马将它扔掉的那种冲动!”
“是那?”杨子虚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但手上确赶紧将铜镜收入怀中。
两名少年在吃完四枚铜板换来的两个包子后,夜色早已降临。望着城外长长一排的地铺,杨子虚有些无语。
“这应该就是**的强大之处了吧!”习以为常的秋无际带着杨子虚找了个比较外围的地方,安顿了下来:“这里鱼龙混杂,你可要小心哦!”
杨子虚打量了周围的人羣:“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像个老油条似地!”
“因为大多数时间我都跟他们在一起,杀个人什么的,也是经常会发生的。”
“那就是说你是哪有热闹就去那喽!”
秋无际笑了笑,随意的躺下:“今天还是早点睡吧!明天就是问猊出没的日子了,应该会热闹的不得了……”
“那片深山老林可不是那么轻易进去的地方!”杨子虚也铺好了竹席。
“你进去过那种树林?”秋无际看似随意的问道。
“应该吧!”杨子虚这时也躺了下来,明月当空,四周依然还很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