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吱呀一声,好像是窗户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阵大笑:“公主,您快掀开红盖头吧,您这个盖着,屋里又没有别的人,多无聊呀!”
什么?
屋里没有别的人?
李雅连忙掀开了红盖头,只见流云从窗外跳了进来,在桌子边上坐下来,桌子上的酒壶空了,可是,房间里现在除了流云,就是她自己了,李皓月根本不在她房间里!
李雅一怔:“李皓月呢?”
流云拾起罐子里一颗糖果,放入嘴里吮着,一边淡淡一笑,说:“公主,您是新娘,您不知道新郎去哪里了,难道我一个外人,还知道吗?”
李雅怔得目瞪口呆:“可是刚才他明明是在这里的呀?我听到他的声音了的!”
流云说:“公主哪,您说的刚才是多久之前呀?在下在房外呆了很久了,就是不见房间里的灯火熄灭,所以才推开窗户朝屋内看去,哪里有什么李皓月?”
“可是,”她回忆着,“我明明在一个时辰前,听到他的声音,他气呼呼地讲了一句,真是个没教养的女人,真不知你娘亲是怎么教你的!”
“哈哈哈……”流云大笑起来。
李雅自觉刚才说的话有点低智商,将红盖头放在手中绞着,说:“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流云说:“都说这女人再聪明,遇上了自己爱的男人也会变笨,这话一点不假。想公主这样聪明的女子,遇上李皓月,竟将他骂公主的原话,都记得这样清楚。公主,还真别说,您与李皓月倒还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可惜……”
“可惜什么?”李雅窘极,将红盖头撕成碎片,扔从窗去,“什么红盖头,一点也不吉利!”
流云将一枚糖果扔入嘴中,说:“公主也说了,是一个时辰前听到李皓月的声音,那么,李皓月一定是在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他离开了?”她晕线了,“新婚之夜,他竟然不说一句,就走了?”
流云轻轻一笑:“公主可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他府外的私宅太多,这私宅里的女人更多,他应付不过来,只好连新婚之夜也跑出去了。”
“什么?”李雅气极,这个李皓月,风流成性,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
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心里一股酸楚,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虽然之前她正在想,这洞房之夜要怎么应付才好,她可不想马上与他发生那个什么关系,可是得知他竟扔下她跑去与别的女人鬼混了,她心里就难受得紧!
怎么说她现在已是明正言顺他的妻了!
好在她为人容易想开,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了后,她的气也消了一半,心想:幸好还没有真的爱上他,还不至于太痛苦。
流云见她的表情一会儿痛苦,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撇嘴,一会儿微笑,以为她被李皓月折磨得疯掉了,不觉有些同情起她来,说:“公主,怎么说,我都是您的侍卫,看到您这样子,我心里也不好过。不如这样吧,我帮您打听打听,六王爷现在在哪个女人那里?”
李雅想了想,拍了下桌子,说:“这个李皓月,我
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也好,你找到了,顺便也带我去看看。”
“什么?”流云一惊,“公主想捉奸在牀?”
李雅摇摇头,眼中射出一丝犀利来:“不,不过,我想给李皓月一点点厉害瞧瞧,要不然,他还不将我当人看了!”
是呀,新婚第一天,他就跑去找别的女人了,这往后,她在他府上,一定是处处受压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这是她前世惯用的手段!
流云得令去寻找李皓月去了,夜凉如水,李雅独坐镜前,看着一身红衣的自己那绝美的脸庞,感觉自己脸上的花黄贴得太多了些,便用手去撕。
撕完了,脸又太苍白,她便掏出一个铜妆盒,打开,将里面的燕支粉用棉球拍打在脸上,然后用手指沾一下黄色的油膏,涂在头发上,头上顿时清香无比。
这是桂花油,古人用于涂发上薰香用的。
李皓月喜欢带着香味的女孩,李雅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自己弄得香喷喷的。
这时,流云进来了。
“你还真有效率。”李雅将一绺碎发挑到发丛中去,问,“找到李皓月了?”
流云答:“公主,在下找到李皓月,正与陈玉容睡在一张牀上呢,公主是去还是不去?”
他语气带着点嘲讽,的确,新婚第一天就受新郎如此冷落,只怕是有史以来她还是头一人吧?
李雅理了理衣服,说:“去!干嘛不去?”
流云带着她正要走出院门,李皓月府上的奴婢聚集过来:“公主,您不能出去呀!王爷吩咐过,不能让您随意出入的!”
什么?李皓月竟还想关住她?李雅看了流云一眼,说:“流云,你知道你作为侍卫的职责吗?”
流云会意一笑:“属下知道。”
他上前几步,轻轻一推,一排的奴婢全部倒地,他华美旋身,轻轻摊手作出“请”的姿势:“公主,请出门吧。属下定会保护公主不受任何人的打扰。”
那帮奴婢还想扑上来,流云转身朝她们一瞪,她们便纷纷退开,瑟缩着脖子,再不敢上前一步。
李雅便跟着流云走了出去。
夜鸟的啼声悲凉而沉郁,李雅走在漆黑的街头,很害怕地朝流云身边靠。
流云干脆抓住了她的手,贴近李雅的脸轻轻一笑:“公主,还记得小时候,公主要出宫玩,都是属下这样抓着公主的手,陪着公主的吗?”
李雅本是穿越的灵魂,哪里还想得起来?但为了不让他发觉她是穿越的,她随口附和道:“哦,是吗?依稀记得,不过,你别将我的手抓这么紧,面对这么娇柔的手,你的手就像铁铲一样抓着,与心何忍?”
流云听了,将手松了些,说:“不好意思,公主,是属下考虑不周全。不过,属下对是当今世上,唯一真心对待公主的人了。”
这话怎么这么暧昧,李雅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场面,说:“你当然要对我真心了,你是我的侍卫嘛!”
流云嘴角浮上一丝晦涩的笑,说:“看来公主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了。真是可惜。”
李雅觉得他很奇怪
,而且她对他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虽然她是穿越而来的,可是这具身体也残留了不少记忆给她,就连府上的奴婢她都能记住一些,怎么连小时候玩到大的侍卫,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难道流云根本不是她过去的侍卫?他是利用她失忆来欺骗她?
可是他却并不像是在骗她。
她叹了口气,光是一个李皓月的事都让她喘不过气来了,现在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管流云的真实身份呢。
总之流云至今没有伤害过她,一直是在保护她是真的。就凭这一点,她就应该暂时相信他。
流云带着她穿过重重街道,来到一白墙红瓦砖房边上,对着一个朱红大门,李雅感慨道:“李皓月可真是大方,连外宅都这样地阔气!”
流云冷笑道:“恰恰相反,他可是小气到家了,连这样的宅子,都是陈玉容买下来的,李皓月可是一个子儿也没出!”
李雅一怔。
都说会为女人花钱的男人才对这个女人是真心的,这样说来,李皓月的确是一点也不爱陈玉容,都是陈玉容一厢情愿的了。
流云抓住李雅的手,纵身一跃,扑地一声,李雅抱住他闭上了眼睛。
她这是在飞檐走壁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感觉到自己刚刚踩空了的脚已平安着地了。
她睁开了眼睛,竟已走入宅子里面了,一院子的桃花在夜色中妖娆开放,吐露芬芳。
流云轻轻一笑,指了指正中的房间,说:“他们就睡在里面。公主是要大喊着冲进去抓奸呢?还是偷偷地进去看?”
李雅哼了一声:“都不是。”
流云问:“那是?”
李雅得意一笑,双手在空中捏成了个拳头:“既然来了,当然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流云说:“公主要怎么给王爷颜色瞧瞧呢?”
李雅眼中射出一丝阴狠来:“如果本公主放火烧了这座宅子,本公主不是还能亲眼目睹一场火里逃生的好戏了?”
流云一怔:“公主,您要烧了这宅子?”
李雅冷笑道:“烧了这座宅子,李皓月就算知道是我干的,也不敢兴师动众,应该,难道他敢让外人知道,他在新婚之夜,与陈将军的女儿睡一起吗?”
流云不觉惊诧地看着李雅,叹道:“公主,您真下得了手?”
李雅朝他调皮一笑:“放心吧,李皓月会武功,他不会被烧死的。只有这样,他才知道我的厉害!快点去找点柴油来吧。”
流云在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女人不简单,比男人还要心狠手辣!
将房间四周都浇上柴油、铺上稻草后,李雅轻手轻脚地爬到了房间里,就着淡淡的月光,掀开牀帐,想看看李皓月与陈玉容此时是什么样子。
帐子掀开了,可是牀上一片模糊,看不清楚,流云在窗边叫道:“好了公主,快出来吧,小心让人发现了!”
李雅模模糊糊看到牀上睡着一个女人,瞧那张脸应该就是陈玉容的,别的没看清,便也不再看了,轻手轻脚地跳出窗外。
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