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边聊边开心,陈雪的丫头跑来,说是家中有事需要姑娘回去处理,便告辞了。
吴双正准备去找宣明先生说点事的,刚出院门,便碰见从外边进来的扶苏,还有一向紧跟其后的季扬。
季扬远远的见吴双走过来时,便自觉的不做电灯泡,自从上次无意闯见公子搂着吴双之后,后来回军营后,被扶苏整得很惨,搞得子轩他们莫名其妙,私下问季扬,是怎么把一向礼贤下士的公子得罪了,季扬心里打个寒战,却只字不提,从此,学乖了。
扶苏今日换上了一袭白色布衣,披着一件白色的绒毛披风,蹬着一双黑青色的布履,黑发挽起,头顶上插着青铜质发簪,仍是那么的风度翩翩,俊朗非凡,此刻俊脸上正洋溢着一抹浅笑,看得出来人心情的愉悦。
一大早就没见其人,他便去郡尉府看了一下姬安,回来恰好就碰见要外出的吴双,朱红色的披风裹在瘦小的肩上,看起来很温馨的感觉,或许跟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有关系。
吴双本人其实不知道秦朝的习俗,这披风是她自己要求裁缝帮她这么做的,款式和清朝的差不多,只是布料的做工比不上,吴双本来只拿着箭想去山上猎一只白狐的,可是看见一只白狐却不忍下手,最后猎了几只野兔,黑灰色的,于是做成了这件朱红色披风。
二人朝彼此走得更近了。
吴双望着季扬那逃也似得的背影,不解的开口,“他跑那么快干嘛?”在吴双的理解中,季扬是个无话不说的人,如同活宝似的,在常见的五个近卫军里,他是最不惧怕扶苏的,和自己也是有事说事。
扶苏回头瞄了一眼,心知肚明,但他不会告诉吴双,男人嘛,总会有些秘
密的,不能啥事都交代那么清楚不是,于是假装猜测道:“可能有事吧。”
吴双有所怀疑的望着扶苏那平静的面容,“他是你的手下,他能有什么事,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双儿,你这是将我视作专横的主子吗?手下也有自己的私事的。好了,咱们不说他。”说完伸出右手,抚上吴双的发丝,整理着她那有些凌乱的发丝。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双讷讷的回道,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丝丝疑惑,她的直觉告诉她,扶苏跟季扬肯定发生过什么,只不过她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因为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非要知道,纯属好奇罢了。
“你这是要出去吗?”扶苏开口询问道。
“刚才雪儿过来了,我陪她聊了一会儿,她被丫头叫回去了。瞧这天色是越来越冷了,我想去告诉店里的管事,让他给店里的夥计们订两套冬装。”
“这点小事还用的着亲自去跑一趟?”
“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不错。”说完抬眸望向扶苏,“陛下是歇在了郡尉府?”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说完二人并肩前行。
“父皇下榻在陈郡守那里。”扶苏告诉吴双。
吴双恍然,原来如此,难怪陈雪来了一会儿就被叫回去了,想到这,不免又多问了一句,“有件事,我觉得告诉你比较妥。”
“你说。”
“是这样的。宣明先生告诉我说,若要墨家弟子真心归顺,我们可以尝试着从当年崔莺之事入手。姬安与陛下虽已积怨多年,但他毕竟是墨家如今的钜子,他若能放下的话,这事处理起来会顺利些。”吴双把昨晚子晨过来转告的话告诉了扶苏。
她希望扶苏能够得到墨家这股势力,人都是有私心的,她虽不是爱权势之人,可在这种背景下生存,没有权势,就没有了尊严。
王栩也曾经暗示过,墨家能在大秦日渐强盛的情形下退守一方而无损很新力量,这份能耐就足够令他佩服。
另外,吴双亲自见识过了姬安的能耐,来大秦这么久,只有两个人知道了她的真实来历,一个是亦师亦友的鬼谷子王栩,另一个就是姬安了。
墨家这股势力,她志在必得。
大秦表面看似强盛,实则隐患重重,先不说朝中那阴险狠辣的赵高加上私欲极重的李斯,就那些王公贵族以及各路诸侯,个个为了保全自己,暗斗不休,诸侯不和,政见分歧不同,导致了大秦的国力大不如前。
虽说陛下铁血,毕竟已年迈,吴双自面见这位千古一帝之后,隐约间觉得这背后的事情过于复杂,她无法琢磨陛下的言谈举止、行事作风。
公子胡亥简直就是一个糊涂至极的孩子,被人牵着鼻子走,堂堂王子被人拿来当枪使,还丝毫不察。
朝廷内忧外患,暗涌不断,一旦爆发,将又是一场挡不住的腥风血雨。
吴双可以不管其他人,但她必须尽最大的能力守护好身边的这个男人。
这天下最终沦为谁的她不在乎。
但她在乎扶苏的看法,至今为止,她从不曾问过扶苏关于对皇位的看法。可有些责任,在其位得谋其政,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子,生来便逃不了这拯救苍生的职责。
在她的理解中,男人都该对权势有着欲望的。
可是她真的无法相信,如此优秀之人的人中之龙怎么会死在一道假诏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