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特脚尖轻巧的点地, 整个人快速一跃而起,凭藉威尔森特桎梏住的那只手为轴心,直接翻身向上。伯爵一笑, 抓着管家的手又一用力往旁边一甩, 腾在半空中的人的运动轨迹被突然改变, 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甩了出去。
‘噌、噌’, 两个跳跃稳住身体, 森特‘歘’地长出十个尖锐的指甲,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亲王大人说了, 让您呆在这里。”
“他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收回指甲,有条不紊地脱去修身的西服外套, 威尔森特挽起衬衣袖子, 双手环胸, 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浑身紧绷的人。“在我看来,他就是在告诉我……”
“……杀了你, 然后该去做自己的事情。”
威尔森特的突然近身,让森特有些措手不及,突然而至的强大的压迫感,就像是一朵巨浪,以一种坚定的气势压了过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像是夜晚催命的咒语, 带着麻醉人心的蛊惑力。
使劲全力跳出一步, 稍微逃出男人控制范围的森特,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就突然睁大眼睛。
‘嘭!咚、咚。’年轻的管家的后背被狠狠的踏了一脚, 整个人直直的被跺到了地上,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被生生砸出了裂痕, 森特反弹两下,倒在地上。
“咳、咳咳。”森特吐出胃里翻上来的一口血,用苍白的手背蹭掉了嘴角的暗红色液体。
这点小伤对于血族来说不算什么,管家还是一丝不苟地站在那里,头发已经散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狼狈,但是表情却很淡然,只是双眼里面透露出来的火焰旺盛的眼烧着,暴漏了他心里面的焦躁。
“你最好让我出去。”威尔森特并不打算跟这个管家过不去,在伯爵大人眼里看来,他只是来取东西的,杀人不在他的任务范畴。“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主人说过……”
“好吧好吧!”听这个前奏,就知道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松让他走的。威尔森特没有耐心听他接下来的话,事实上,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早点把东西拿到然后去找倚陌——这个计划中的炮灰。
他不想让倚陌就这么容易的牺牲掉,至少他是个不错的牀、伴不是么?
“扑哧”管家身体一震,眼睛惊诧地睁大,威尔森特抽出捅入对方身体里的手,干脆地甩掉手上粘稠的血液,“你还是睡会儿吧。”说完一脚踢开身前的年轻管家,转身向外走。
“……”胸前被开了一个大洞,虽然没有伤到族纹,但是大量的出血还是让森特手脚发软,血族如果失血过多,同样会死亡,好在他们本身的恢复力要强得多。
年轻管家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是显然已经追不上离开的威尔森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视线有些模糊,森特看了一眼男人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厚厚的把布帘,叹了一口气,靠在墙上。
亲王大人吩咐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他再出面了——他过多的参与只能影响那个男人的计划,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而丢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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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陌走进布帘子,打量了一下这个密闭的空间,几个人向他问好,他也客气的点头示意,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那个拿着皮尺的男人为他量身。
猎人毫无戒备地张开双臂站在那里,任凭两三个男人在自己身上丈量着,微垂着眼,表情顺从而无害。
两个师傅,一个量上身,一个量下身,还有一个拿着一个本子记录数据,三个人配合得有条不紊,不一会就搞定了。
“可以了。”老先生淡淡的说了一句。倚陌听闻把手放了下来,就在手臂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两个师傅同时发难,一前一后,两根皮尺快速地缠了上来,然后换到对方手里,倚陌毫无征兆地就被两个人轻松地堵在中间。
得手了。
这两个人哪还有半点老人的样子,手中的皮尺迅速的交错着,使劲一拉,就能把人死死的捆在里面。
“不好!”一直在旁边记数据的人类低呼一声,在旁边挪柜子开机关的几个人一愣,马上回过头来——皮尺之间哪还有人?两个师傅没能收住力气,拉了个空,纷纷向后倒去。
倚陌的身影在一边显现了出来,看着手忙脚乱的众人,撇了撇嘴。
“能告诉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么?”男人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漫不经心的悠闲,好像他并不是被绑架,而只是被邀请去做客而已。
几个人没有说话,反而是戒备地看着悠哉悠哉靠在窗边的男人,“我对于你们这几个人类,嗯……准确的说是牧师?好吧,都无所谓,反正是没有什么兴趣,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海洛德那条命,其他的事情都与我无关,教廷如果有事找我,请你们先预约。”
男人淡淡地说着,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像是还没睡醒的呢喃,透着慵懒和漫不经心,却让旁边的男人更加戒备了。
“我只是想请您帮个忙而已。”华丽的男声说着标准的中文。
倚陌转过头,看着从刚刚被打开的密道里走出来的男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位先生,我想我并不认识您。”
“但是我很早就认识您了,猎人先生。”男人的手里捧着一本圣经,黑色的牧师袍有着金色的镶边,旁边的人看他走出来,都让出一条路。
“千弋大人。”几个人恭敬的低下头,收敛了刚刚释放的气势。
千弋?倚陌回忆了好久,都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但是看着人笃定的样子,应该是有瓜葛的才对。“虽然我才刚刚觉醒,对有些事情还不是很瞭解,但是我并不认为我的种族会和教廷发生什么冲突。”
“当然,人类一直和猎人相处的很好,事实上我们两族之间还有过很多次的合作。”千弋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沉稳的味道,跟倚陌不同,他的冷漠隐藏得更深,在层层伪装的包裹下,密不透风。
“跟我走,我会帮你完成你的任务,你只不过需要帮我一个小忙。这很划算。”随意地翻着手中的圣经,千弋看着面前的倚陌,眼神里面的认真带着蛊惑的味道,深棕色的眼珠彷佛能看透人心。
倚陌看着对方半晌不说话,最后垂下眼笑了。
“好,我们走。”
他没有选择,无论怎么结果都是一样的,从一开始他就是个炮灰,殷彭想要在这场阴谋中牺牲掉他——在一个血族里面养一个猎人?别逗了。
所有的前提都是在他完成这件任务,并且活下来的情况下说的,如果他并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呢?如果在任务途中遭遇不测呢?海洛德是谁?是亲王,是活了四百岁,目前年龄最大的血族,可以说是血界实实在在的长老,要弄死他,凭藉一个刚刚觉醒没多久的猎人?
真是可笑。那个活过了两次圣战的男人,凭他这么一个幼崽就能解决掉?
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怎么想,一个责任感颇重的血族亲王,绝不会为了一时之利,让自己家族的成员受到永远的威胁。
殷彭,自然也是不会的。
刺杀海洛德的目的由始至终都是假的,倚陌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提高他的能力,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拖延时间,威尔森特要拿到的东西一定很隐蔽,而它,才是真正关乎斯姆维拉的命运的筹码。
千弋在最前面带路,倚陌紧随其后,而那几个‘裁缝’则小心的跟在最后。
牧师手中的圣经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着凹凸不平的隧道,不知道路过了多少个分岔路口,一行人却依旧没有停下步伐。
“我们要去哪?”倚陌皱起了眉头。
“别担心。”千弋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在隧道中引起回声,“我们是去找软风·慕斯那尔侯爵,我想你们应该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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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呆在高高的塔楼里,幸福的笑容洋溢在白皙精制的脸庞上,一双眼睛比窗外夜空中的明星还要闪亮。她赤果着身子,哼着轻快的歌,从高大的衣橱里取出一件件礼服。
粉色的?太繁杂了。
紫色的?太老气了。
把手里的东西扔掉,重新再拿。整个房间里都是扔在一边的精制的礼服,但是女人总是不满意。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的。看着几近被掏空的衣柜,女人烦闷地撑着下巴。
索菲亚此刻就像是春心初动的少女,马上就要与心上人见面的心潮澎湃被体现得淋漓尽致,那种有些期待有些害怕的感觉相互纠缠着,希望自己每一件事都能满足对方的心意,但却又拿不准到底应该怎样去做。
叹了口气,坐在牀上,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那个人。突然睁大了眼睛,愤怒像是觉醒的火山岩浆,喷涌而出。
“该死!那个畜生、杂种!”女人狠狠地揉搓着锁骨上的那一个吻痕。“贱人!他会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