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道路上并未有人为凌非掌灯,只是按照原来的路烦闷的前进,最讨厌那种喜怒无常的男人,在你以为他会笑时,却会突然泼你冷水,然后以极其阴冷的目光看着你,这种人绝对属于两面三刀型。
真是自讨苦吃,而且每次都知道是自讨苦吃却又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早知道就让他瞎掉好了!”狗咬吕洞宾,就算没好话算了,你他娘的也不能无缘无故来冲老子发火吧?果然是两兄弟,都不办人事。
然后在看到坐在走廊里喝酒的岭蓝卿时,再次捏紧了双拳,没看到没看到,喝吧,喝死最好,如此这般想着便大步与他擦肩而过也不留下,绝对不劝他,绝不。
“怎么?花错雨是男人,嗝。。你是不是很开心?”岭蓝卿抬起迷醉的凤眼斜睨着从身边走过的女人,语毕,再次举起一个酒坛子冲嘴里咕咚咕咚的灌着,彷佛就要这样醉生梦死般。
在这月凉如水有夜晚却个个浑身热如烙铁,凌非缓慢的转头,抱胸斜倚在木柱上盯着那一轮明月再次发呆,真的比现代的亮呢,细密的睫毛眨了眨抿嘴道:“我和你的心情差不多!”
“哼!”鄙夷的哼笑一声,再次灌了起来,大手抓着酒坛口不断的浇灌进咽喉里,神情是那么的无助,双眸更是毫无焦距:“你们在笑话本王是不是?嗝。。笑话本王嗝居然被一个男人欺骗了感情。。堂堂一国王爷,多么的可笑。。。”
“没有人笑话你,人生就是这样,喜怒哀乐统统尝过才算真正的活着,陪你喝吧!”说完就径自坐下拿过他旁边的一坛也灌了下去,甘甜中带着苦涩,苦涩中也带着辛辣,乳白色的米酒不比二十一世纪的洋酒鸡尾酒,更不像是透明的二锅头,落后的年代,就连酒都无法漂白,却是那么的纯真。
没能明白岭蓝卿为何这么难受,自己难受只是一点点,现在看来他真的生不如死,最后将腿翘在石台上,一口接一口,太多的情绪压抑着她的神经,古代走一遭,谁有这个福气?谁有?可你妈太难混了,人心叵测,更是步步为营,时刻都要担忧着别人会不会算计自己,这种生活不是人过的,和他们在一起没有信任可言,他们谁都不值得信任,唯独甜香。
不知道喝了多久,岭蓝卿缓慢转头看向凌非在月光下的容颜,这是他最最认真的一次打量她,眯着眼道:“其实你比本王活得要自在多了,你知道吗?本王好累好累,累到就想这么死扶持,从小就被送给了别人,母妃忽略让我很心痛很心痛,用出一切手段讨她欢心,十年,你明白吗?十年她才接受我,她一直说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母亲的嘴里听到这种话是什么感觉?是什么感觉?”
“啪”的一声将空酒坛子愤怒的砸在了地上,然后再拿起另一坛疯狂的灌了起来,脚边有十来个盛满酒的大坛子,确实有想醉死的嫌疑。
凌非瞪了他一眼道:“因为她不是你母亲!”
“一开始本王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冷漠,后来我明白了,因为她也深爱着父皇,而父皇只宠爱母后一人,所以一开始她把气都撒到我的头上了,记得七岁那年,她不小心把滚烫的茶水弄到了我的手上,却说了一句‘自己去看太医’的话,当时我的心就痛得。。。只能不断的哭泣,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可我却从来没恨过她,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哪有孩子会恨母亲的?纵使她有万般的不是,血亲关系是不可磨灭的事实,那时候我恨极了皇后!真的,恨极了!”一滴眼泪“啪嗒”一声顺着脸颊落入了酒坛里,那么的清脆悦耳。
凌非只是当一个合格的听众,确实有一点同情,并不是以前,而是他后面的故事,因为她知道结局。
“所以我处处与皇兄作对,我讨厌他,恨他,是他们让母亲这么悲伤的,然而当母亲真正重视我时,我真的很高兴,她亲自为我包扎伤口,亲自喂我吃药,还对我笑,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时间就那么停止,父皇从来就没关心过我,他只知道问我问题,而我却从来不能提问题,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对我,为什么在我面前可以把皇兄抱在怀里,而我永远都只能远远的看着,父皇死了,我没掉一滴眼泪,但是母亲却被下旨殉葬,我第一次放下尊严跪在皇后的门前不断的磕头求饶,结果她答应保母亲一命,我听了很感动!”
“但是当我回到宫殿时,却发现母妃已经。。。那一次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身体一直很好的我却也因为那一次变得不能受刺激,一口鲜血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呕出,连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也去世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整日消沉,是那个被藏得很好的柳妃娘娘不断的劝解我,虽然她都是在骂我,但是却激起了我的斗志,让我能重新活得像个人!”
见他眼泪像断的线的珠子一样无法止住,凌非只能长叹一声,等等。。。柳妃。。柳如烟。。莫非他说的柳妃就是他?
岭蓝卿迷蒙的瞅着天边继续倾诉道:“当我真的像个人以后,一个天大的消息让我差点发疯,母后说我是她的孩子,因为生下来时差点难产,差点害死了父皇最爱的女人,就因为这个,父皇就认定我是个灾星,出生那个月,本来还可以长出一点庄稼的乞丐原突然在半个月里,快要成熟的庄稼全都枯死了,父皇再次确定了他的看法,直接将我给了一个从来就不得宠的妃子,小时候每次一看到皇兄和你哥龙翱还有一些同龄人玩耍我就很羡慕,母亲一再的提醒我不要去御花园,她说那里不适合我,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跑了过去,同他们一起玩放风筝,他们却不断的辱骂我,我一着急就同他们打了起来,把一个大臣的儿子推进了荷塘里淹死了,当时我好害怕,皇兄去告诉了父皇,从那以后,御花园就成为了我的禁区!”
凌非拿酒坛的手颤抖了一下,哥们,不是吧?你居然把人淹死了?你不能只想着你难过,人家死了,他的家人也会难过啊?不过你爹也太不是东西了,要是我,情愿打孩子一顿,然后严加管教,居然不闻不问。
怪不得这小子会去研究那个什么乞丐原的事,轻笑道:“这人啊,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期望谁来看得起你?你自己都把自己当灾星了,如何期望别人不这么说?”
没有去理会对方,继续诉说,彷佛要把一生所有的委屈都要说出来般:“一直我就很顽皮,然而一开始还可以去和皇兄他们跟着太傅学习,时间久了,所有的地方都成了我的禁区,就像一个被软禁的人,只有一个院子可以玩乐,每天望着外面的世界,心里会是渴望,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那些可以翱翔九天的飞禽,每次和皇兄打架,就算伤的是我,可被罚的永远都是我,而真正该罚的人却在睡觉,他们都看不起我,就连皇后娘娘,我的亲生母亲她也没帮我说过一句话,然后等我大了,可以自力更生了,她却来一句我是她生的,这话她也说得出口!”
“你不能总是去记别人的坏处,记恨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快乐为何物,这些基本做人的道理真没人教过你吗?说起来我比你小了很多岁,有时候我却觉得你有很多事情都不如我懂,你的心里全是怨恨!”凌非本想劝阻,对方却打断了她。。。
岭蓝卿阴冷的低声道:“如果你的母亲从小就把你给别人,就算每天见面也不多看你一眼,你难道就不会怨恨吗?天天让我羡慕皇兄有一个这么好的母亲,你叫我怎能不怨恨?”
靠!都像你这样想就不用活了,灌了一口酒白了他一眼:“你母亲她不欠你什么,就算她生了你,把你虐待死,我告诉你,她照样不欠你,说什么父母生儿育女就必须要尽责任,岭蓝卿,我告诉你,她要为她自己而活,而不是你,人无完人,你从小就被你爹抱去给了别人,就算十月怀胎,一开始生下来时是有感情,可慢慢的就会淡掉,天下只为孩子而活的母亲是很多,不见得不为孩子好就不是好母亲,或许她也有她自己有苦衷,总之你说的那些故意在你面前对岭修阎好,一点都不看好你,相信我,再坏的母亲也不可能这样来刺激你的!”
人都是有灵性的,没有一个母亲希望孩子过得不好。
“苦衷?呵呵!你真是天真,在她的心里我岭蓝卿什么都不是,等我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假惺惺的来对我好,说什么对不起的话,真是滑稽,一句对不起就把所有的事都掩盖过去了吗?期待着什么?期待着将来我给她养老?倘若真到了那一天,我是不会管的,他们死了,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你哭什么?”凌非站起身表情凌厉的瞪着他,一个儿子,母亲再怎么不是,那也是带你来这个世界的人,这种话都说的出口?那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我有哭吗?”不屑的瞪了她一眼,继续满怀怨恨的说道:“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为我着想的人时,是烟儿给了我希望,我爱了,从那以后我的脑子里天天都是她,虽然她是我的长辈,可是在我的心里,我要她做我的女人,这一生都只为她而活,但是她却爱着另一个男人,一个无论我怎么做都抹不去的男人,她说那个男人不会要她,她说只要我帮他完成愿望她就会跟着我,条件则是要我登基,而现在他却说他是男人。。。”
“所以你认为他欺骗了你,你认为他骗你的感情和一切,你认为他是利用你,你拉倒岭修阎后他就会除掉你,然后取代你的位置,是吗?”岭蓝卿,难道在你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光明吗?或许花错雨真的会这么做,因为他说过,他爱上了一个国君,也就是说他在想办法帮那个他爱的
男人统一天下,雄霸四方,可就算事实是这样,可这岭蓝卿也不能想点好的吗?
他已经完全不信任任何人了,因为他就是在欺骗中长大的,一个能说出亲生母亲死了也不管的男人,说明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恨,柳如烟是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希望,如今没了,是不是就要去死了?见他不回话就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现在不想活了?”
一听这话,岭蓝卿再次摔了手里的酒坛子,跨过石台步履蹒跚的走到了空地上,大笑道:“哈哈哈。。。龙缘,你不觉得我活得很失败吗?哈哈哈。。很失败。。。既然生不如死,何不来个痛快?你说是吧?哈哈哈!”
凌非的脸越来越黑,看着他不断在院子里发疯,一身紫色纱袍子上沾着许多酒汁,转了几圈就瘫倒在地,最后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不断的抓着几片树叶抛向空中,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凌非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很不想去管他,死去吧,最看不起这种男人了,心胸宽旷一点,就算你母亲再不好,可她现在确实是在弥补,否则岭修阎不会难过的,可你却把这当成了她另有所图,这种欠揍的想法真是让人头疼欲裂。
见他半死不活就烦闷的走了过去,伸脚狠狠的踹了一下,对方只是微微动了动,然后还在不断的嘟囔:“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完就再次踹了一脚:“喂,你能像个男人吗?我草,老子最见不得你这种把命运怪罪到别人身上的人,你起来!”
“我要杀。。杀。。杀了他们。。全部杀。。”岭蓝卿伸手指着天空不断的说着。
凌非嘴角抽搐,弯腰抓住他的衣襟用力扯起来,“啪”的一巴掌重重的打了下去,怒喝道:“你他娘的给我起来,我就日了,你有点骨气行吗?”
脸上的痛让岭蓝卿愤恨的瞪向凌非,同样大骂道:“我草你娘,你敢打本王,我草。。。”
“啪”
见他骂脏话,凌非再次抽了他一耳光,瞪着眼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有种你来打我啊?哭哭啼啼像个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起不来?你看看你现在跟个乞丐有什么区别?你配当个王爷吗?”
岭蓝卿怒了,一个翻身而起,结果又“砰”的一声倒了下去,再次站起,最后还是倒下,浑身无力,更是天旋地转,眼里的泪水却没减少过,无人知道他到底有多痛。
但是凌非知道,那种压抑在心里不能说的才是真正的痛,看着他连站都站不起就再次踹了一脚,本来可以对他好点的,谁叫他平日里老欺负她?这次非要踹个够,落井下石固然不好,可也要看对什么人。
“哎哟!龙缘你个小贱人。。哎哟。。你他娘的敢打本王。。该死的你他娘的住手!”对方彷佛越踹越上脸,浑身不断传来刺痛的感觉,想反抗却毫无力气。
对方骂一句凌非就发狠的踹一脚,这种人不给点颜色看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连续踹了几脚后也跟着气喘吁吁了,最后再提起他的衣襟连着打了几巴掌,打得她手心都犯疼了。
岭蓝卿干脆不反抗了,看着天空大哭了起来:“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龙缘你个小贱人也欺负我呜呜呜!”
“靠!你欺负老子的时候还少吗?”说完再打了一巴掌。
“你你你。。。老子要想杀你,你还能活到今天吗呜呜呜你对本王好,分明就是别有用心呜呜呜你打好了,打死我好了,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说完就用出的力气站起来戳着凌非的脑门挑衅道:“打啊?怎么不打了?有种你就打死我好了打啊。。!”
“啪”
某女甩甩手臂就狠狠打了过去,岭蓝卿瞬间转了几个圈,最后呲牙咧嘴的瞪着她道:“你还真打啊?”
凌非双手叉腰嚣张的说道:“开玩笑,你叫我打我能不打吗?是你自己叫我打的好不好?不打就太对不起你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嚎啕大哭,哎!平日里这么强硬的男人怎么会这么的让人觉得可怜?连自己都会觉得可怜,或许是打够了,以往的也认为可以一笔勾销了,所以目前搀扶着他道:“跟我回去!”
“我不!”一把推开她,怒喝道:“全是骗子,你们全是骗子,本王不回去!”说完干脆像个耍赖的小孩坐在地上不起来。
彷佛头上无数只乌鸦飞过,今天的不记录下来真是太可惜了,怎么办?方圆几里都没人经过,去叫他们?算了,还是自己弄吧,那些人肯定不会来,宫女们的话怕他一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无奈的上前哄骗道:“乖哦!给你吃糖!”
见他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颅,如墨的青丝都拖在了地面上,他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喝醉了的人说的任何话都不要去听,真言是真言,但是一般都是过去,咱要展望未来,老去想过去的事还不得累死?继续哄骗道:“这样吧,你现在跟我乖乖的回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果然,岭蓝卿抬起已经被打得红肿的脸庞道:“当真?”眼里明显有着不信。
啧啧!是不是所有对他好的人他都觉得对方心存歹意?是不是自己对他好,所以他觉得自己是有目的的?无奈的点点头:“当真!”眨眨大眼,表示自己的真诚。
岭蓝卿抬头看天,嘟着嘴想了半天才笑道:“我要风筝,要最漂亮最漂亮的风筝!”
风筝?这小子想了半天就只是想要风筝?不是屈袁令?看来是真的彻底醉了,挑眉毫不吝啬的点头:“没问题,现在可以走了吧?”
这次很乖,顺着凌非的身子站了起来,将整具庞大的身躯都交给了对方,跟着她的步伐移动。
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了岭岚殿,而身上的男人已经呼呼大睡,该死,肩膀真要垮掉了,单手支撑着拱门大喊道:“甜香?甜香?”看来其他宫女都去睡了,甜香应该不会。
果然,甜香飞奔了出来,一见这情形就二话不说冲了过去将岭蓝卿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的妈呀!”重死了,乖乖,爷肩膀都要掉了:“快把他扶进我的屋里去!”
“啊?那花错雨。。。?”甜香看了看屋子里,又看了看凌非,关键是花错雨都去睡了啊。
善于察言观色的凌非一下就明白了,黑着脸大步走进去,发现大堂里一个人都没有,冲房梁上看了一眼,见问仇正在打坐便冲进了主卧,果然见到了那个假女人正睡在牀上,捏了捏拳头直接上前拉着他的手臂给扔到了地上。
“砰”
“啊,该死的!”花错雨本以为她会继续钻进被窝的,没想到她是将他给扯下来,本来还以为晚上可以吃大餐的,今夜可以和她翻云覆雨,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原来她根本就不这么想,还把他给扔到了地上。
凌非懒得去管他,把牀铺好后就冲后面跟来的甜香道:“把他放上去!”
甜香点头,轻轻将岭蓝卿放在牀沿上,然后和凌非一起让他躺好,最后再脱下鞋子,一切都整理好后才退了出去。
花错雨负手而立在一旁,烦闷说道:“他不能睡这里!”那自己睡哪里?
“呵!”冷笑一声才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缩骨功果真厉害,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没想到一瞬间就从一个绝色美女变成了一个绝对会让女人疯狂的妖孽,一双凤眼勾魂摄魄,一个简单的发髻却出奇的诱人,一米八八的身高相当伟岸,依旧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不同的是那眉宇间没了往日的媚态,有着浓烈的英气,如此男人,在二十一世纪恐怕是无法找出,但是她不是个好男色的人,冷声道:“柳。。哦不,花先生,你真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真的,我不想再看到你,赶紧滚!”
妈的!这里两个因为他伤心欲绝,而他倒好,还睡得下去,瞧这岭蓝卿为了他都成什么样了?居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冷血动物,还不能睡这里,靠之,是你不能睡这里好不好?
“你。。。”花错雨点点头,一袭水蓝色的衣袍将他包裹得更加出奇的俊美,可谓是美人一笑,万物失色,日月无光,邪笑一下便走了出去,转身之际,一对双瞳射寒光,只是无从瞧见罢了。
折腾了许多才将岭蓝卿的外套脱掉,然后大家都剩一个亵衣亵裤后才钻进了被窝,每天都要遇到这么多事,能都不来烦人吗?刚要入睡时。。
岭蓝卿一个转身瞪着星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凌非,面无表情,吓得凌非刚要起身时。。。
“你一定要给我弄风筝!”
头冒黑线,嘿嘿笑了一下就闭上双目准备不理会。
“你说了给我弄风筝的,你给我起来!”岭蓝卿完全没睡意,只想不断的发酒疯,想到就去做,也不考虑该不该做,坐起身将凌非抓起来不断的摇晃。
“哎哟!我的天啊,不要折磨我了好吗?我真的好累好累,我好困了!”该死的,没酒品你喝什么酒?看着他的脸肿得厉害就点头不耐烦的说道:“一定一定,明天我就给亲手做一个最大最漂亮的风筝,爷,大爷,大哥,放过我吧,我们睡觉吧!”
要不是怕他和别人睡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给抓住把柄还真想一脚踹出去,你们两兄弟怎么就这么倔强?而且一样的好强,互为忍让,这叫什么兄弟?一个喊着要杀,一个喊着要除,有病,脑残!
“好!”岭蓝卿再次倒下,闭上双目乖乖的睡觉。
然而在凌非再次要昏昏欲睡时。。。
“龙缘你起来!”岭蓝卿再次坐起,将凌非一把拉起。
某女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了他一下,然后就歪着脑袋带着睡意问道:“干什么?”是不是没吹灯的缘故?所以他睡不着?
“你醒醒,醒醒!”有力的双臂不断摇晃,一脸的急切模样。
“好了好了,我醒了,你到底有什么事一次性说完,算我求你了,我真的快困死了,嗷!”惺忪的双眸很想合起,那种感觉真不是人受的,顺便打了一个哈欠,聊表她真的很困,不是说喝醉的人都会倒头大睡吗?他刚才在路上就睡醒了?
岭蓝卿垂下头颅皱眉道:“我感觉脸很疼,而且身上也很疼!”
废话,打那么多下能不疼吗?揉揉眼睛无奈的哄道:“没事的,明天就不疼了,真的,只是被蚊子咬了。。。”
“胡说,明明就是你打的,你说怎么办?真的很疼!”
好小子,记性不错嘛!伸手抚摸着那肿胀的脸庞,真后悔自己干嘛要打他?受罪的还不是自己?凑近小嘴温柔的亲了几口:“乖啦!不疼了,亲亲就不疼了,还疼吗?”大爷,求你快睡吧,别折腾我了,终于明白养一个孩子有多痛苦了。
岭蓝卿摇摇头,很诚实的回道:“还是疼!”
“那你他妈的想怎么样嘛?草,老子困死了你知道吗?”愤恨的咆哮出声,发现他嘟着嘴垂头不说话,满脸委屈,最后眼里泪水泛出,某女很没良心的翻身睡下:“哭累了就躺下睡觉,不要再来吵我了!”
“你再不管我的话,我就哭了!”某男更没皮没脸没尊严,见凌非不以为意,于是乎:“啊呜呜!唔唔!”挑眉看着捂着自己的女人,样子像是在说“我赢了”!
凌非真是快被他给折腾死了,丢人吗?喝醉的人怎么这样啊?直接把他给硬按在牀上,以免怕他再起来闹事,干脆直接翻身趴在了他的身上,为什么自己就没有一具这么好的身材?
岭蓝卿想坐起来却坐不起来,慢慢的不坐了,不断扭动着身躯,一张俊脸肿得像个包子,青红一片,然而眼里却有了难受:“龙缘。。我。。我难受!”
“哪里难受?我给你亲亲!”某女张嘴低声梦呓出声,早已疲惫不堪。
岭蓝卿一听,脑子瞬间炸开,赶紧抓着对方的手伸进了裤头里:“这里难受,你给我亲亲!”
“啊。。。你这个禽兽!”凌非被这一举动惊醒,直接翻身躲开,指着他警告道:“我我我告诉你啊,别给我装疯卖傻,你想趁这个机会就上了老子的话,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见她这反应,岭蓝卿不高兴了,撅着嘴道:“是你自己说给我亲亲的!”他又没强迫好不好?
“去死吧!你睡不睡?不睡我就把你丢出去了!”真是的,每次都发情,可老子是个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啊?好吧,身体是个女人,可我的内心是男人啊。
“可是你上次也给我摸了呀,那你再给我摸摸!”不亲算了,摸摸也行。
“摸你妈个头,我说你小子行啊,晕了还是醉了都是个色狼,想找女人去找妓院不就好了?”戒备的再次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深怕旁边那个人趁着自己睡着后把自己给上了,那以后还怎么见人?越想就越清醒,而一双眼睛却疼得要死。
岭蓝卿或许还存留着一点意识,即使是欲火焚身也没自己去解决,总觉得自己给自己做这种事有点丢人,于是乎准备就这样等凌非睡着后再为非作歹。
大概差不多十分钟过去了,背对着岭蓝卿的凌非一直觉得芒刺在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总怕对方会做出奇怪的事来了,他就像一个地雷,随时会爆炸般,果然,一只炙热的大手摸向了自己的手,没有挣脱,算了,就当和兄弟互相打炮了,否则这晚谁也别想睡了。
岭蓝卿满身酒气,喷出的气息都带着深厚的酒味,所以不到片刻没有发泄也就睡了过去,凌非赶紧将手抽回,该死的,干嘛要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谁碰到这种事也会觉得奇怪吧?
不过总算可以睡大觉了。
翌日。
鸟儿落树梢,欢快的觅食,天才蒙蒙亮,十来个宫女便开始打扫院落和浇花,大堂更是被擦的一尘不染,就在所有人完工时。。突然一声巨响心惊得一个宫女手里的抹布落地,将心比心,她们算是最幸运的宫女了,对如今的皇后颇有感情,所以这里住着王爷和几个男人她们不是不知道,并没有想着发横财就去告状,毕竟这种丑事就算告状了也要赔上一条命,皇后死了统统都要殉葬,所以大家还是安分点的好。
如果有心要加害皇后谁也落不着好,当然,她们都不赞同几个男人住在这后宫里,于情于理都不合,有点惊世骇俗的感觉,但是听了许多关于皇后的风流史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主要主子不打她们就行,而且如今吃得好住得好,不用提心吊胆,经过几日都安然无恙,所以大家干脆就当多伺候几个主子好了,况且王爷还在这里,更是一大宫廷丑闻,说出去了对谁都不好,所以一直都恪守本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后这种惊天动地的声音还是让她们不安。。。
凌非捂着疼痛的屁股站起来看着那个该死的男人怒吼道:“你他妈的脑子进水银了?一大早的抽什么疯?”痛死了。
岭蓝卿一脸的阴鸷,不断捏紧双拳,冷漠的问道:“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折腾了老子一晚上,多睡会怎么了?”这家伙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而且过河拆桥的本领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早知道让他死了算了。
“淫妇!”说完便起身大步离去了。
拿起枕头就砸向了门口,嘴角抽搐了几下便继续准备睡懒觉,感觉才睡了六分熟,赶紧补眠。
“娘娘!王爷走了!”甜香见岭蓝卿飞身离去后就赶紧冲到了凌非身边报告。
摆摆手虚弱的说道:“去吧,眼不见为净,别吵我了,困死了!”
“奴婢告退!”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王爷干嘛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而且脸肿成这样,娘娘却还窝在被子里,这么累吗?很想问侍寝的事,算了,醒了再问吧。
“太后娘娘驾到!”
就在甜香刚走出寝房就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吓得她赶紧原路返回,二话不说赶紧把凌非拉起来把她拖到梳妆台前不断的打理。
凌非没有阻止,因为她也听到了,这老家伙跑来做什么?还别说,真想见识一下这个女人,把两个儿子弄得互相仇视,她是什么感想?是否有内疚难过?或者是无可奈何?向着这个那个难受,向着那个这个难受,母亲不好当吧?
院落里,无数宫女太监整齐的陪同着一位身穿紫袍的华贵老人站在了大门口,属于岭岚殿的宫女全都跪了下去,虽然主子说什么见到别人都不要下跪,可是人都有自知之明,能不惹麻烦就不惹,尊卑之分已经在她们的脑子里生了根,不可能改得掉。
成香茹和莫颜棋一边一个搀扶着那位老人,脸上都有着温柔嫺熟,恭谦有理的样子与平日的她们完全是有着天壤之别,只是成香茹的脑门上有着一个乌青色,这也是让她憎恨的一点,一想到昨晚的事牙根都气得发痒,哼!龙缘,别以为迷住了皇上就真的没人能治你了,今天就看你怎么死。
等了片刻后,成香茹煽风点火的温柔说道:“母后,臣妾说得没错吧?这个皇后姐姐的架子可是大得狠呢,如今皇上对她稍微改变脸色就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您一定要严惩啊!”
“嗖嗖嗖”花错雨,冷驭鹰,池冥竹三人瞬间跳上了房梁,观察着情形,虽然失去了岭蓝卿这个后盾确实对花错雨来说是个打击,只能拿到屈袁令了,到时候交给那个人就好,他就可以趁机攻打其他三国,胜算必定是百分百,所以在没得到屈袁令时,他会好好保护凌非的。
“就是!母后,您应该狠狠的教训她!”莫颜棋也拱火。
头戴凤钗,身旁两个美女均是一身华服和金步摇,只有老人戴着身份的象征,凤,乃一国之母,太后,太皇太后,连太子妃都没有这个资格,天下间能戴凤钗的女人又有几个?
老人面色沉稳,高贵典雅的模样镇压羣雄,在这人满为患的人羣中显得最为突出,四十岁的模样,保养得相当好,皮肤依旧嫩滑如凝脂,除了眼角的几条鱼尾纹外,几乎还是能看出是位美丽的贵妇人。
没去看身旁的两个女人,冷声道:“你们这么一大早就把哀家拉来,说不定人家还在睡觉呢!”声音里带着苍老成熟,标准的中年妇女。
“母后,虽然您善良,可是也不能乱了宫中的秩序啊?这都日上三杆了都!”成香茹开始撒娇,哎!母后说不能有点威严么?说了那么多坏话,她居然还替龙缘这个贱人说话。
“太阳在哪里?”说完就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转头瞪着成香茹道:“你欺骗哀家?”
“臣妾该死!”成香茹大惊,赶紧跪下。
谁知老太后却玩味的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该死的老太婆,成香茹再次咬紧银牙,站起身垂首不再说话,要不是实在找不到救兵,她就是死也不会踏进她的西宸宫。
凌非看着铜镜前的装扮,乖乖,甜香的手真巧,抚摸着一根从未戴过的蝴蝶发簪惊叹道:“好漂亮的发簪,做工还真不是一般的精致!”
“是啊!以前主了您也一直很喜欢,奴婢见您几乎经常戴的,但是自从好像变了个人后就不再戴这些首饰了,要知道您喜欢这个早就给您拿出来了!”乖巧的说完就带头走了出去,发现太后等人全都在院子里就蹙眉,传闻太后古怪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