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像是哦!"楠楠边惊慌的回话边和妹妹一起慢慢靠近……
"哇!他的衣服好好摸哦!"妮妮抓着掩盖在爹爹大腿上的袈裟不断的摸,最后拿起来揉搓了几下,好滑哦。
楠楠则捻起对方胸口的头发道:"头发好软哦,果然和我们很像咦!"
当两人玩了许久后,才感觉一道很犀利的目光正看着他们,同时缓缓的抬头……
"啊……!"
"鬼啊……!"
一同尖叫着退后,小小身子都吓得不轻,妮妮瞪着圆溜溜的大眼差点跌倒。
只见弦音那一双冷到极致的眸子淡漠的看着他们,里面写满了不爽,很是骇人。
退到两米外,楠楠才鼓足勇气问道:"我……我们……是娘送来的!"
"出去!"粉唇半晌才吐出了这么两个字,剑眉紧蹙,好似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何这么没礼貌一般。
一听这话,妮妮直接张嘴就哭了出来:"哇哇哇哇……!"小手开始委屈的擦着眼睛。
楠楠也觉得爹爹根本就不喜欢他们,越想越难受,同样仰头张嘴大哭:"哇哇哇娘……!"
某男瞬间黑了脸,怎么搞得像是他在欺负他们一样?他可没动他们吧?干脆不理会,也不竖起右手了,双手开始转动佛珠,眸子紧闭,完全无视两个孩童。
"哇哇哇哇!坏蛋……坏蛋……哇哇哇娘骗人!"
"怎么办啊呜呜呜娘说她已经走了呜呜呜!"
两孩子哭得别提有多可怜,几乎快要断气,某男瞬间感觉魔音贯耳,却还是要去劝阻的意思。
一枝香后……
"哇哇哇哇哇!"
仔细看,牀上男子捏住佛珠的大手开始颤抖了。
朴素的屋子里,一大两小好似在比谁的本市最大一样,看谁先投降,;两孩子的哭声有些嘶哑,却没有要断掉的意思,无数委屈令他们越想越伤心,寄人篱下的感觉就是这样么?这人看着就很可怕,一定会打小孩的,怎么办啊?
终于弦音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眸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瞅着下方,这是他见过最有耐力的两个人,正手拉手站在下面一动不动的哭,眼泪早就打湿了脸儿,我见犹怜。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啊?"闻言两孩子总算停止了他们的绝招,互相对望一眼,擦擦眼泪望着对方:"我……我们……是……是娘送来的!"断断续续的说完就不再哭了,只是怯怯的望着对方。
某大师有些感觉鸡同鸭讲了,再次问道:"不知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楠楠嘟起小嘴看看地面,又偷偷瞅向爹爹:"你……说什么?"
凤眼里一丝火苗闪过,嘴角抽搐道:"贫僧是问你们来做什么?"
"哦!住啊,娘说了,以后我们都要住在这里,爹!你会打小孩吗?"楠楠眨眨可爱无敌的丹凤眼,一舜不瞬盯着爹爹的所有表情。
住……不是开玩笑?暗自捏紧双拳,完全不明白那个女人在搞什么鬼,他们能住这里吗?不是都成亲了吗?为何还要把孩子弄这里来?难道她不明白是寺庙吗?很想去揉揉疼痛的额头,但看到两孩子正等待着自己开口说话就作罢,冷冷扫了一眼他们继续闭眼。
"既然如此,那就请便!不过贫僧要劝施主们一句,不得走出这个门,否则定将你们赶出寺……"
还没说话就又捏紧了佛珠。
"这个好玩!"楠楠和妮妮一听对方说请随便后就赶紧转身跑到那个大木鱼前,一起聚齐木锤就'嘣嘣嘣'的敲起了那个大木鱼,频率相当快,就完全的把神圣的东西当玩具了。
凤眼微微眯开一条缝,就那么看着两孩子争先恐后的敲击木鱼,额头青筋开始凸凸的跳,不生气……不生气……心里念的不再是经文,而是忍……
"我要玩!"妮妮见哥哥不放手就大吼了起来,直接过去就抢。
"走开,我再玩一会!"楠楠一把推开妹妹,又使劲的敲。
"哇哇哇哇哇!"某妮妮倒在地上也不起来,就那么不断地大哭,最后慢慢转头看向了唯一能为她主持公道的大人。
弦音见她转头,赶紧闭上眼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双手里的佛珠转动的更快了,依稀记得那个女人说过,孩子摔倒了就不要看,也不要管,自己就会爬起来的。
见爹爹都不管自己,妮妮就坐在地上开始蹬脚:"哇哇哇娘……我不要在这里哇哇哇哇!"
哭音不曾消失,这让弦音有些不解,眸子睁开,见那孩子坐在地上,不断地撒泼,嗓子似乎都要哭哑一般,而且见识过他们的厉害,一哭就会没完没了,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下地走向楠楠,弯腰道:"阿弥陀佛!施主为何不谦让一下?"
楠楠才懒得理会他,反正妹妹爱哭鼻子是从小的习惯,哭一会就没事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爹爹说话怎么总是这么奇怪,根本就听不懂,双手抱着木锤狠狠的敲击'嘣嘣嘣嘣'好似有意要炫耀一样,看他多厉害是不是?可以敲这么快。
"哇哇哇哇……打他呜呜呜呜!"妮妮一见爹爹终于来帮自己了,赶紧添油加醋,小手抓着爹爹的僧袍不放了。
弦音见楠楠根本不放手,只能黑着脸伸手过去慢慢的捏住,然后冷声道:"松手!"
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不放,眼里逐渐也有了委屈,最后小最开始撅起,委屈的泪花开始一颗接一颗的掉,这个爹一点都不好,不疼他,还瞪他,最后张嘴大哭道:"给你!我不稀罕哇哇哇!"说完就松手站在那里大哭。
某大师没去管他,把木锤送到了女孩的手里。
妮妮伸手拿过,走到木鱼前开始乐呵呵的敲,而某楠楠则开始蹲下身子干脆躺在地上打滚的哭。每次一使这招,保准大人投降。
果然,大师看看在哭的楠楠,还有在笑的妮妮,顿时额头冒汗,为何都不懂得谦让呢?只能去拿妮妮手里的木锤,臭小子是不哭了,笑眯眯的玩着,而妮妮则张着嘴呜咽着伸脚去踹爹爹:"你这个墙头草呜呜呜呜!"
就这样,给这个那个哭,给那个这个哭,弦音眼角抽筋了几下干脆看看外面道:"先不要哭了,贫僧给施主再找一个去!"说完就竖起右手阴郁的走出了门槛,步伐有些急促了,直奔前方香客跪拜的大殿。
"哇哇哇哇哇!我要告诉娘你欺负我,我这就去告诉她哇哇哇哇!"妮妮说完就往外走,然而一出门就找不到方向了,这是哪里?揉着眼睛低头呜咽:"娘……那你好害怕呜呜呜……妮妮不要在这里……呜呜呜……!"
楠楠转头看了看妹妹,很大度的把木锤送过去道:"拿去吧,我是男子汉,我会让着你的!不要哭了!"
稚嫩却坚决的声音可看出还是有那么一点懂事的,否则某女在的话,屁股又要开花了。
"那……那我不哭了!"妮妮用袖子擦擦鼻涕,接过木锤看了一下扔到了地上:"我们玩别的吧,这个一点也不好玩!"边说边瞅着屋子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走,我们去找找,爹这里一定有好东西的!"楠楠说完就拉着妹妹进屋开始乱翻找,一个小木桌上是文房四宝,一些白布,再无其他。
"咦!哥,你看这个!"
突然,妮妮在旁边的书架上看到一本画着佛祖的画像,可见是一本厚厚的书,旁边还有好多,可是怎么拿也拿不到。
闻言楠楠顺着妹妹的目光看上去,抓抓侧脑不断地想办法,突然灵机一动:"我有办法拿到了!"说完就把一张椅子给拖过去,敏捷的爬上去,最后小手抓着格子道:"我给你扔下去!"
"你小心点,别摔了!"妮妮仰头看着哥哥正在往上爬就很是担心。
"没事,家里那棵树我就爬的不愿爬了!"果然,很快就爬到了比大人高出一倍的柜子顶上方去了:"我扔了!"说完就弯腰趴在柜子顶上伸手抓起一本就扔了下去。
'砰',厚厚的经书落地,发出了悲催的声音,恐怕不光是这个主持,就是所有的和尚听到了都会心碎,因为这些是连方丈都没资格看的绝版经书,张张都是由千百年的祖师所留,而且纸张不多,当初祖师利用了不知名的技术造就出了这种容易撕烂,却很整洁白皙的无暇白纸。
写下了达摩师祖曾经的经历,还有所有与佛有关的一切,决定永世流传,却不曾想被小孩子这般不爱惜的抛掷地面。
这就是寺院里的宝贝,而楠楠将那些宝贝们正一本一本的扔下,突然小手没抓紧柜沿,瞪大眼道:"啊……救我!"尖叫完就紧紧抓着柜子一同倒了下去,吓得他差点就魂飞披散。
'咚!'
柜子重重的落在了椅子上,而某楠楠算是有惊无险,如果不是有椅子阻挡,这条小命说不定就没了。
"哥!"
见哥哥傻了一样坐在地上,妮妮吓坏了,冲过去把哥哥拉出来,最后瞅着那倒了满屋子的经书吞咽一下口水,上百本呢,这一下被全部打乱了,好像……闯祸了吧?
而弦音这里并不知晓房间里已经惨不忍睹了,冷着脸走到大殿里看向一个和屋子里一模一样大的木鱼,很想退缩,但是一想到那两人嚎啕大哭的本事……
"主持!"
无数和尚不知道主持为何今天会亲自来前殿?真是破天荒了,许多香客都频频回头,真是人间绝色,一代高僧,竟有羞死一切美男的容颜,倾倒世间芳华。
"嗯!"并未去看僧众,来到木鱼身边俯视着那个还在敲击的人道:"这个给我!"也不管对方多么的惊讶,直接弯腰把大木鱼抱起来,拿过木锤再转身若无其事的离开。
对于那两个孩子,好似比小时候更加令人头疼了,只要不出来玩就好,否则……
"驾……!"
而浪费这边则还在疯狂的赶路,马车里的人个个心情沉重,因为马上就要陷入恶斗的境地,池冥竹拿着地图道:"大概还有十天就能到达'帝都城'……"
宗元藤也跟着不断的讲解:"恩!到时候我们就先潜藏在帝都城五个月,等岭修阎去往武林大会时再出击,让白玉邪先带着左莺莺赶往西夜国去,好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岭修阎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趁着这个机会攻打!凌非,你说呢?"
"啊?"某女心不在焉,点点头:"哦!好的,我们要和白玉邪商量好,可能在魏月国那边有很多其他三国的眼线,我们要想办法避开他们,绝对不能走掉半点风声,我们就先住在帝都城里的小客栈里,这样好和白玉邪商量!他得把所有的大权给我们才行!"
也不知道两个孩子过得怎么样了,弦音会不会害怕世俗的眼光而把他们赶走?说真的,心里很没底,害怕他因为自己和淳牙的事而不顾孩子的死活,会被赶走吗?那孩子就会回百花谷,会被冷夜他们抓走吗?
该死的,应该不会吧?弦音虽然冷漠,但是内心还是好的,他肯定会懂得拿捏分寸的,倘若孩子因为你而有什么闪失,老子就跟你拼命。
"白玉邪现在是巴不得把江山给你,按照冷夜的性子,定不会等太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魏月国拿下!"他会用什么方法谁也不知道,要想不担忧的话,就得快刀斩乱麻。
凌非看向一旁的雾儿,她现在倒是不担心冷夜会用什么招数去对待魏月国,而是雾儿,说真的,还真没想过那个潜伏在素雅小镇的人是煜寒或岭修阎的人,第一,岭修阎没这么聪明,而起他对武功不是很向往,在得知自己和宗元藤突然内力九层后,不会想着让人去偷听别人说话。
第二。,煜寒,更不可能,煜寒做事谨慎,他现在需要冷夜把他当哥们,不会做得太明显,他完全不需要增强武力就可以打倒冷夜,他在乎的是江山。
所以就只剩下冷夜,心眼最多,当然,也不完全确定那个人就是西夜国的人,一切都只是猜测。
西夜国·死牢
阴森满布的潮湿之地处处都透着死亡的气息,就连看守牢房的狱卒都双目无光,蹂躏、摧残、屈打成招、酷刑等等都是他们见得不愿意再见的画面,心里的承受能力也相当的强烈,走下台阶便是一排排木桩砌成的牢房。
几乎每一间里都有着一个死囚,脚上,手上都是他们无法挣脱开的镣铐,就等着秋后处决了。
"啪!"
突来这么一声,令许多死囚都颤抖了一下,只有那些麻木的狱卒还若无其事。
再往里面,这大清早就正在上演一幕惨绝人寰的逼供,有着百年历史的死牢可谓是肮脏不堪,气味相当的难闻,潮湿与人们几年不曾洗澡的汗臭味在一起发酵,变成了如今这等让人无法呼吸的酸臭。
最里面的审讯室里,墙壁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屋子很大,却被那些犯人见了就会闻风丧胆的老虎凳、火炉、油锅……这些东西对方满,这些东西在平时确实不可怕,因为几乎都是摆设,然而在这里,它们几乎都算是常常被狱卒拿来练手的好东西。
也就是说,没有人在他们的手里还能闭口不言,这里是西夜国最佳逼供场所,有最无良的十大牢头镇守,何为十大牢头?就是曾今都逼供的犯人都招供的人,一个都够让人吃不消,倘若十人在一起,就是天皇老子也受不了他们的摧残,到最后保准是问什么答什么。
"说!你说不说?不说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一个大胡子中年男子握紧皮鞭指着那个血迹斑斑的人大吼,目光清冷,很是吓人。
被绑成十字形的男子低垂着头颅,满头乱糟糟的长发上还有着草屑,那强壮的体魄可看出是个壮士的人,本来就乌黑的白色囚衣如今更是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被那皮鞭抽得破了许多,更是被点点鲜血染红,就着那一块一块乌黑的地方,像是被关押了许久。
"呵呵!"
男子低声笑出,带着不屑一顾,挑起凤眼慢慢抬头,一张只能说端正的五官露出,污垢的面颊和下腭的胡须……乍眼一看,居然是袁豹,袁家寨之四当家。
"你们有什么人狠招尽管是出来,别尽说一些废话,我袁豹从来还没怕谁!"
没错,他就是袁豹,也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命该如此,本来袁家寨的人一直住在帝都城里,保家卫国,正式加入了魏军,成为了白玉邪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被百姓们称赞,日子过得很是不错,却不曾想六个月前同两名兄弟出去买酒,竟然被俘,还是被白玉邪的手下出卖,可见魏月国有多少冷夜的眼线了。
本来还在担忧国家会被灭亡,不曾想他们却把自己抓到了这里,不断的逼问神药和神器的配方,可见他们还没这个本事攻打,两名兄弟已经被活活的折磨死,我袁家寨的男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骨气。
"娘的!嘴这么硬,老三,你说他们是不是人?怎么问都不开口,这皇上要问起来可怎么办?"大胡子一见对方这么说,顿时气急攻心,看向一旁的三个好友,如今四个老头在此,轮流的折磨,对方却依旧不松开,这还是他们见过最最难缠的犯人。
被叫老三的男子面目猥琐,小咪咪眼也正看着那个半死不活的犯人发愁,说真的,前面两个还是小喽啰,一个被折磨得快要咽气,再被大夥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切去,一千多刀后,心脏都还在跳动,对方就是不开口,这个头目好似就更难对付了。
另外一个更狠,老二给老鹰叼没了却根本就不在乎,哼都不哼一声,俗话说最可怕的人是不要命的,可不要命的到了这里也是怕他们十个人的,痛觉,无人可以阻挡,否则他们早就咬舌自尽了。
并未永布堵着袁豹的嘴,因为折磨人久了,也知道要一个人自己把舌头咬断才是最痛的,没几个人能做到,宁愿被千刀万剐也没人愿意走那一步。
"他会不会真的咬舌自尽?"大胡子好笑地伸手抬起袁豹的下腭,查看了许久,啧啧啧!要是长得白白净净嘛!大夥还可以享用一下大餐,可惜太男人了也就没味道了,那就只好往死里整,反正皇上说过了,不说也不能留活口。
老三嗤笑着摇摇头:"放心,咬舌自尽这得靠意志才能做到!还别说,我还真没见过,你们想看吗?"眼里一抹狡黠闪过,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一样。
闻言大夥都不断的点头,袁豹依旧不屑他们的谈话,浑身已经痛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恐怕不是被绑住的话,站都站不稳吧?死他真的不怕,但是就怕死了都没人报仇,皇上说过,凌非他们已经开始准备要行动了,就这两年里,死去的弟兄们就全仰仗你们来报仇雪恨了。
"来人啊,把所有的死囚都召集过来,这么久没尝鲜了,让他们玩玩,虽说长得很粗犷,可毕竟还是个人,而且也不老,说不定味道不错呢!"
懒散话一完,袁豹就有些恐惧了,这些人真的已经灭绝人性了,这种逼供的方法都想得出来,而他不会自杀,只要他们不弄死他,那么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弄死他们。
"是是是!"一听有好戏看,狱卒们瞬间兴奋了起来,拿着大刀把那些已经迫不及待的男人都放了出来,直奔审讯室。
而老三也在同时将袁豹给解开扔到了地上:"好好玩,精彩一点!"几个牢头都很猥琐的笑着退后。
袁豹心惊肉跳,不断的后腿,望着那些已经丧心病狂的人们,然后一个大汉上前一把撕烂了他的衣服,折磨开始……
"好好玩,论功行赏啊,做得好的以后一个月里都有肉吃!"老三哈哈大笑,丑陋的脸上全是玩味,喜欢看这种游戏呢。
二十多个死囚也知道明年秋后就是他们的死期,能玩就玩,管他是不是女人?在听闻有肉吃后,便更加疯狂了,能进来这里的本来就是恶人之首,没有良心可言,于野兽是一个档次,什么道德伦理早就抛掷脑后了……
缘度寺
"哥!爹会骂我们吗?"妮妮拿起一本经书坐在地上翻看,屋子里早已一片狼藉,无数经书乱七八糟的铺垫在纤尘不染的石板地上,两人却毫不自知。
楠楠摇摇头,百无聊赖的看着一些图案,真没劲,眨眨大眼摇摇头:"干爹说爹娘都是很疼孩子的,再说了,娘说看过的书就没用了,她小时候都把读完的书烧了,不会有事的,这些书爹一定看过了!一定是没时间扔掉!"
"哦!"妮妮闻言点头,可爱白嫩的小手拿起一本翻片时不小心'撕拉'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是她不曾听过的,于是乎又翻起一片,'撕拉!'扯烂扔掉,再撕。
见妹妹玩得起劲,楠楠也笑着开始奋斗。
一时间屋子里传出的声音全是'撕拉',好似在比谁的速度更快一样,谁也不服输,一张……两张……三张……
某大师黑着脸抱着木鱼走入院子里就听到了这他也不曾听过的声音蹙眉,为何没有再玩木鱼了?而且木锤为何扔到了门口?好奇的过去捡起,当看到屋子里的一切后,猛然倒抽一口凉气,从来就没这么失态过。
粉唇微微张开,就那么傻了一样站在门口望着倒掉的书柜和满地经文,还有两个孩子正在疯狂撕扯的……
'砰!'
木鱼落地,两个孩子一起抬头,如同惊弓之鸟,妮妮想到哥哥的话也不担心,咧开嘴,露出了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嘿嘿直乐:"爹!你说我是不是比他快?"
说完就又'撕拉'一声。
"切!我比你快,看招!"楠楠丝毫不落后,连着'撕拉'两声。
"谁让你们撕的?"某大师突然咆哮出声,满脸的阴霾,放在身侧的大手捏的'喀吧喀吧'响,面目狰狞,可谓是到了气急攻心的地步。
闻言两个宝宝吓得颤抖了一下,抬头望着那可怕的爹爹,突然'啪'一声,爹手里的木锤断裂,顿时吓得不轻,妮妮扔掉手里的经书就那么傻傻的望着,小心肝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肝脏上的苦胆也在不断地胀大,就快爆裂。
"我……呜呜呜……我们……!"楠楠又委屈了,从来就没人敢这样吼他们,都是在糖水里泡大的孩子,加上又是生人,一下子低头抽泣了起来。
妮妮也呲牙伸手擦擦眼泪:"娘……呜呜呜……!"
性感的喉结不断的滚动,冷漠的向前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提起来扔到了牀边,不管他们哭得多可怜,径自弯腰把书柜推开,再心痛的捡起那些被弄乱的经书一本一本排列好放了上去。
"哇哇哇哇哇!"楠楠感觉他要打小孩了,每次娘亲生气时都会打他的,这次爹爹比娘亲发怒时还要可怕,越想越怕,开始道歉了:"哇哇哇对……呜呜不……起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弦音依旧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许久后才将所有被弄乱的经文归回原位,只有基本被彻底毁灭的……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哇哇哇哇!"
"闪开!"一把将他们推开,开始坐在牀上打坐,他很是不明白为何有人会这么无耻,做错了事还不停的哭,该哭的是他好不好?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把他们弄走?
"哇哇哇哇!"妮妮被推了那么一下,哭的就更大声了。
某大师的头颅就快要冒烟了,还好是白昼,不会让人听见哭声是从这里传出的,否则真不敢去想后果,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事的孩子?脑海里的忍字正在不断的摇晃,忍……
就这样,牀上的成熟男子虽说已经马上奔入三十,那张容颜却依旧停留在三年前,一点也没有变化,或许是常年不出寺院的缘故,所以那智商……同样没增长。
而牀下的两个小孩也算是极品了,大人不去劝,就算没眼泪也要张着嘴冲着对方哇哇大哭,死都不停,也可以说要哭死为止。
"喂!你们听到了没?好像有小孩子在哭!"
"早听到了,说不定是哪家孩子又被打了!"
远处正在打扫地面的和尚们都在一起探讨,或许是弦音住的是最后一座院落,所以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哭声是来自于寺庙外面的农户,并未太过起疑,毕竟谁能想到孩子的哭声来自于他们伟大的主持大人屋里。
纵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会相信大师屋子里有孩子。
所以这事也算没有穿帮。
又一枝香后,妮妮见对方根本就不理会他们,于是乎哭的就更大声了:"咳咳咳哇哇哇哇咳……哇哇哇!"即便是岔气了依旧要哭。
听到咳嗽声,男子的凤眼再次眯开一条缝,见那小女孩几乎咳得连肺都要吐出就很是不耐烦了,不能输,否则以后他们都会这样来逼自己妥协,话虽这样想,而眸子却完全睁开了。
"嘶……呜呜……嘶你怎么了?"楠楠边耸动肩膀边擦着红肿的眼睛去啦蹲在地上咳嗽的妹妹。
"咳咳咳呕……!"妮妮咳到最后都开始呕了,或许凌非在的话,早就哭了。
弦音阴冷的转头看向书柜,狠狠闭目,耳边全是'哇哇哇哇',捏紧佛珠下地,没有要去搀扶的意思,仰头将经书全部弄下来扔到了他们两个的身边,有一次被彻底打败。
虽然爹爹没来劝阻,但是他这样是不是代表原谅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
"哈哈哈看我的连环招!"'撕拉撕拉死啦',越撕越顺手,楠楠更是玩得疯狂,好喜欢听这种脆响的声音哦。
妮妮也顶着两颗核桃眼用力扯,好好玩的游戏,或许要是对方刚才不阻拦的话,撕个几本就算了,但是大人越阻拦,他们就觉得越好玩,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叛逆。
他们是玩高兴了,却没看到牀上那个正傻着眼一样看着他们的大人,这对弦音来说就如同天下被毁灭,每'撕拉'一声心就跳一下,再滴一滴血,完全想不到两个还不到他腰部的孩子居然这么能折腾,那么高的柜子,他们是怎么弄倒的?
还有他们到底要撕到什么时候去?
直到快吃中午饭时,两个宝宝看着剩下的十本分工,现在不是为了玩而撕了,而是爹爹不说,应该是向他们全部撕完的,所以开始当工作的撕了,好累啊,能不撕吗?算了,娘说人在别人的屋子下,就得顺着别人。
"给你五本,我五本!"楠楠将五本送了过去。
妮妮斗嘴转头看着那个一直就冷着脸的爹爹,见他此刻满脸的阴霾就吞咽一下口水,本来还想问他能不撕了么?但但是见他那样也不敢去说话了,接过来边狠狠地撕便转头笑着看看爹爹道:"爹!我们是不是很厉害?这么一会就给你撕完了!"
本开还在神游的某男这才回过神来,视线移向两个正在邀功的孩子,捏紧拳头冷漠的看向前方木桌道:"嗯!"
见孩子都笑了,某大师只能在心里淌泪,但是不哭就好……
"哇!终于完了,这个一点也不好玩,我的手都痛死了,还是木鱼好玩!"楠楠起身拍拍屁股跑向了正门对准的木鱼开始敲击起来。
瞅着两个孩子和他们刚才的对话,某大师可谓是呆若木鸡,报复……绝对是那个女人的报复,关键是总得有报复的理由吧?
妮妮拿起爹爹捏断的木锤,干脆骑在那个滚在门边的大木鱼上'嘣嘣嘣'好好玩哦:"驾……驾!"身体动一下,木锤就敲一下,开心极了。
弦音则盯着满地被弄得零碎的书本们起身下去开始一张一张的捡起,那边玩得不亦乐乎,这边想哭都找不到对象,修长的十指不断拼凑着他们撕毁的纸张,身体都心疼的在颤抖,狭长的凤眼深处别说眼泪了,已经到了山洪爆发的地步了,想了许多,最后还是扬起唇角无奈的摇头,一抹苦笑就那么呈现了出来。
因果循环了,自己乃出家之人,却有了两个孩子,这就是报应。
凌非……好陌生的名字,叫起来也很是不顺口,不过我警告你,不管你是真走还是玩笑,天黑之前不把这两人领回去,就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
马车里的某女突然一阵激灵,惹来其他人的疑惑,笑着摇头:"没事,就是突然感受背脊发凉,一会就到了下一个驿站了,不要吃太多,否则会晕车的!"该死的,怎么总感觉有事一样,就好像上次去上海找小姐,回去之前就出现过这种感觉,结果被老爸差点打残了,莫非老爸死了还在怪自己那次把他的笔记本卖了的事?
"呵呵!你是在担心小妮子他们吧?"宗元藤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不用怕,交给弦音就不用怕。
闻言某女诚实的点头:"说真的,晌午我都还在担心他们两个,但是现在我倒是担心起弦音大师了!"依稀记得又一次楠楠把他的头发扯掉了他都没生气,那么应该是不会见死不救,倘若弦音不会这么做的话……那两个孩子她最清楚了,给点阳光就灿烂,而且受不了委屈,动不动就哭,以前都是自己被他的木鱼吵,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他被孩子的哭声吵?
没看到真是可惜了。
缘度寺
"爹,我饿了!"楠楠终于玩不动了,折腾一个晌午,真的饿了,早上娘亲给吃了点瘦肉粥,现在他的肚子咕咕叫,爹也不说给点吃的,这么小气。
妮妮也拍拍肚子走到牀前蹲下身子瞅着已经被规制好的经书大喊道:"我们饿了!要吃红烧肉!"
大师点点头,将那些准备下午粘合的纸张都放到桌子上后就走向门口,最后转头望向后面,见两个孩子都骑着木鱼就很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上辈子欠你们什么了?第一次这样去伺候人。
热闹的饭堂里全是僧者们互相准备切磋的探讨声,谁说和尚没事就念经?武宗每天都要早睡早起,不断的练武,禅宗则每天都修炼坐禅,全天下没有多少人能坐禅坐得过他们,缘度寺的僧者分两个层次,佛家弟子,俗家弟子。
俗家弟子算是老百姓放到这里让来修行的,一旦学成后就可归去,他们想进入佛家弟子的行列都不行,除非真的六根清净,永远不想再问世事才可以。
比如主持,他就是俗家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方丈就是不给他剃度,说他尘缘未了,主持有尘缘吗?清心寡欲,无所需求,这种人会有什么尘缘?虽说有那么一个女人老来找他,可也没看出来主持对她有什么好感,其实对主持大人心存非分的女人多了,可他并没说喜欢吧?
按理说应该早就剃度了,这样大夥也就安心了,没有主持的话,大夥活着都觉得不安。
"天天天啊……主持来了!"
一句话,本来还喧闹的饭堂骤然间鸦雀无声,今天一下子,主持出门两次了,从来都是有人把饭菜送过去,今日怎么自己来了?
弦音冲大夥点点头,这才抿唇走向最前方,拿起一个托盘和两个盘子去打菜。
"要吃红烧肉!"
红烧肉……想着红烧肉的样子再看看十大盆子的菜式,最后定格在一盆子白菜炖豆腐里,拿起筷子过去把一块一块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夹起放进盘子里。
"主持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原来主持喜欢吃豆腐啊?"
后面几百个和尚都暗暗吞咽口水,要是喜欢吃豆腐的话,以后都给他做豆腐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