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宗原藤气喘吁吁的跑来,眼里全是怒火,见凌非抱着肚子那颤抖的模样就要吃人,十指在身侧不断蠕动,面目狰狞得骇人,僵硬的转头看向那五个人伸手用食指警告道:“最后一次,倘若再敢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老子就是翻了天也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话语异常坚定,毕竟是混黑道的,要么不生气,要么不是人,
还别说,冷夜有一瞬间的停止呼吸,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可怕的眼神,但是他越是护着凌非就越是生气,不屑的抽出背后的逐月弓道:“朕还真想看看你怎么个翻天法!”
挑衅味十足。
许多镇子乡亲都你推我挤的围在远处愤恨的看着那堆人,乱杀人,居然乱杀人,奈何这里到县城里的衙门还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关键他们是什么人?居然敢这么嚣张?
“要不要去叫缘度寺的人来帮忙?”
“不行!这些人来头不小,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万一害了寺庙的人就了不得了!”
都赞同的点头,不是他们没善心,而是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个掌柜带着小二进屋将凌非他们的行礼都扔了出去,我们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害了整个素雅小镇。
宗原藤不断的颤抖,如果有把枪,估计真的会不加思考就会打穿他们的脑门,很想动手,奈何自己的内力才四层,跟他们打根本就是自不量力,转头走到凌非身边捏拳道:“现在怎么办?”
花错雨此刻是见她和谁好都会不舒服,伸手道:“跟我们走!”
“我去你妈的,花错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在香雾岛,要不是有我们,你们早他们见阎王去了,就算欠你们什么,那一次也已经两清了懂吗?凭什么她就要跟你们走?”静静的护住后面的人,怒目圆睁,额头青筋几乎就要崩裂,可见他的怒火有多大。
“只能说命该于此,凌非!你是想让你的朋友们都死还是交出屈袁令?而且你还必须跟我们走,否则他们都得……死!”‘死’字咬得相当的沉重,无暇的面庞上全是认真。
你跑不了了,我对你好你不要,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心生怜惜?从此你凌非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笑容了……我花错雨说到做到。
默莲害怕的躲在白风身后,最后还是看着煜寒道:“放了我们!”
煜寒在见到默莲的一瞬间也有些讶异,可也没发愣太久,不屑去看她,继续盯着凌非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说完就抬起脚狠狠的踹向了宗原藤。
‘砰!’
“唔!”某宗倒退一步栽倒,伸手捂着小腹呕出一口腥红,白风白羽见状就要过去打时……
“住手!”凌非淡淡的吐出,盯着花错雨许久,伸手擦干眼泪,这是这一生流过最多的一次,原来自己也是这么的多愁善感呢,到了这里眼泪就没断过,抿唇笑道:“好!你们要屈袁令是吧?好!我给你们!”
“凌非,你他妈的说什么混蛋话?”宗原藤赶紧弯腰走到她身边忍痛抓着她的双肩狠狠的摇晃,眼里第一次有了水汽,却也没流下来。
伸起小手为他把嘴角的血液擦干,苦涩的长叹道:“没事的!”
见花错雨等人面露喜色就自嘲的笑道:“但是我有个条件,我要他们到达安全的地方,比如缘度寺,三天后还是这里,我会亲自交予你们手,我想在这里多逗留三天,岭修阎,你懂的!”
到现在你还忘不了他吗?喉结又一次痛苦的滚动:“好吧!我……相信你!”不管如何,你说的话我都会相信,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曾几何时我们一起逃出皇宫,一起共患难,一起下祈神山,一起拯救乞丐原……
如今那些都只变成了回忆。
“你们什么意思?什么相信?”冷夜云里雾里,猜不透他们的哑谜,但是看凌非转身就想阻拦。
“让她去吧,她的为人你们还不瞭解吗?说给就会给的!”这也许就是你最后三天在这个男人身边了,以后……你只能做我的禁脔,谁争……谁就得死。
回到客栈时就看到了扔出来的家当,慢慢边收拾边小声吩咐道:“立刻去缘度寺,想尽一切方法告诉弦音,明日黄昏之时我在前方的峭崖边等他!”
宗原藤摇摇头,斜睨了榕树下一堆人眯眼道:“不行!你跟我们一起去缘度寺!”
“不!他们真的会杀了你们的,没事,弦音来了他们就会撤走,快去报信!”推搡了几下,见他们还不走就有些生气了:“听说!否则我们都得死,快去!”
“我不!我留下来陪你,他们去!”某宗甩开她坐在了地上,盯着地面死都不离开。
凌非不断的深呼吸,最后踹了他一脚道:“你知道要见弦音多难吗?只有你脑子聪明可以带着他们混进去,你快去,你们跟着我他们也不会同意的,记住,找弦音!否则五千袁家兄弟就真的没得救了!”
一想到那些出生入死过的人们。宗原藤十指捏得‘喀吧喀吧’响,终于妥协的起身看着她道:“如果……我说如果……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弦音内力十层,他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你们能把信带到就不会有事!”怎么都这么多废话,快走啊,再不去找人的话,万一一羣和尚阻拦你们拖时间,我要怎么脱身?
“好!走!”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头也不回的踏入尽头,白风白羽和默莲屡屡回头,依依不舍。
一定要把话带到啊,然而谁都没想过一个问题……弦音会不会真的去?
不!他会的,他会的……
摸着肚子望着大家离去的地方,其实很害怕弦音为了摆脱自己的纠缠而见死不救,如果你的心里有我们母子,你就会来,如果我赌输了……也不会恨你,亦不会再爱……
起身缓慢的步行向远方,后面有很多人跟踪,这也是不用想的事,并未走向峭崖的方向,而是真正的散步,怀里揣着几个馒头,哼!我是那种会真的等死的人吗?不!活着才是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向一个拐角处的草笼子,迅速拐进去……
花错雨眯眼带领着大家小跑跟上,然后前方一条道路上哪还有人影?捏拳上前抓着一些人不断的翻看,大部队也紧紧跟上,一路找下去。
确定人走了后才爬出来疯狂的跑向东面的峭崖,只有那里不会让人找去,村民传闻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不下心掉下去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毫无回旋之地,就是死也不会将屈袁令交出,绝不。
整整一天一夜,大家几乎把整个小镇都快翻过去也没见道凌非的踪影,漆黑的道路上,冷夜一脚狠狠踹向一个笼子,大手揉向额头,看向缘度寺:“你们说她会不会已经进去了?”
“不会!”岭修阎摇摇头:“她不会伤害里面的人,如果真进去了,定会想到我们会召集人马攻打这里,她不会这么做!”
花错雨点点头:“没错!她不会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继续找!”挖地三尺,你也无法逃避我的命运,在你欺骗我的那一刻就注定你没后路可退了,凌非,天涯海角你也逃不了了。
缘度寺。
“你们听我说,我们真的有急事见大师!”
“求求你们,让我们见见大师吧!”
四个人急切的看向那一羣围堵的和尚,白风白羽已经被武宗给打伤,硬闯根本就不是办法。
“阿弥陀佛!施主请回!主持此刻正在歇息,莫要打扰,否则贫僧不客气了!”一个身份颇高的老和尚打算劝阻。
默莲双颊被泪水浸透,抓着他们摇头哭道:“呜呜呜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呜呜呜……真的万不得已了,晚了就来不及了呜呜呜!”见他们不说话,也无能为力,怎么办?见不到大师可怎么办?
宗原藤瞅向那个一直就没说话的老方丈,吞咽一口水过去附耳道:“前一个月有个孕妇前来找弦音,她现在出事了,只有大师能救他,麻烦你让我们进去!”
闻言方丈双眉紧蹙,想了许久还是摇头:“一切都自有定数,倘若注定会遭逢大劫,那么施主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阻止的,请回吧!寺院要关门了!”
“狗屁!你们算双眉慈悲为怀?她要死了你们知道吗?还有我们不会走的,出了这个门就会被乱刀砍死,你们……”
“阿弥陀佛!倘若是这样,施主们可留下避难,可主持是不能随意打扰的!”老方丈说完就摇头走向了远方。
某宗气急,望着最后面的院落大喊道:“弦音,你这个假慈悲的垃圾,忘了凌非当时怎么对你了,喂你吃饭,给你煮麪,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她就要死了,你再不去救她的话,她就真的要死了……”故意将事情说得越加严重。
“施主莫要喧哗……!”
和尚们急得冒汗了,第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人。
‘嘣嘣嘣’
‘她要死了’
四个字令一直不问世事的绝色男子终于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刚毅的脸庞上有了些微的蠕动,起身步伐稳重的走了出去。
“弦音……弦音你快去救他!”老远就看到了那个风度翩翩,俊逸非凡的男人正走来,宗原藤激动得都快冲过去抱住他了,却被一羣和尚给挡在了门口,怎么挣扎都无用。
和尚们见主持出来就赶紧竖手作揖,一百多个武宗个个都是少见的高手,面露为难和不耐烦。
几盏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等得到解脱就冲了过去,然后则要抓住他时,对方却瞬间移开,转头颤声道“她……被冷夜他们追杀,看在她以前对你好的份上,去救救她!”眼里有着祈求。
“为何要追杀?”粉唇半响才吐出这么一句话,狭长的凤阳里有丝不解。
白风抢话道:“屈袁令,他们要屈袁令,老大这么护着袁家寨,是不可能给他们的!”几个箭步上前恭敬的弯腰,目前还就只有他可以去救人。
捏紧佛珠,即便是听到对方处境很是危险却也没有丝毫的紧张,淡漠的望向所有人道:“阿弥陀佛,贫僧无法阻止人们的贪恋,倘若救了她,那么此处定会被踏为平地,如果屈袁令该到他们之手,即便是贫僧去了依旧会到他们囊中,何必要多此一举?”
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富有磁性,却令宗原藤倒退了一步,眼里全是无法置信,无数震撼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泪,终究落下,二十多年了,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无可奈何和撕心裂肺:“如果这就是你不去的理由,那么我们……也无话可说了,告辞!”说完就带着白风白羽走了出去。
都是失望透顶了,可一到门口就见到了花错雨他们,一百多号人正等着他们落网,赶紧退回寺庙,怎么回事?大家面面相觑,最后宗原藤欣喜的说道:“看来凌非脱险了!”
“嗯!否则他们不会在这里,二哥,我们现在怎么办?”白风也看了出来。
举手笑道:“稍安勿躁,我们不能落网,否则凌非就算能跑也会被我们拖累,现在就先住在这里,量他们也不敢硬闯!走!”
第一次鸡鸣后,朴素房间里的某人始终都无法入眠,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最后缓慢的坐起身盯着牀侧左边的一层一层经文发呆,那一盏油灯几乎夜夜通明,视线移动中间的木鱼上,超凡脱俗的俊颜开始有了烦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能起身坐到蒲团之上继续反覆念着经文。
‘嘣嘣嘣’
无论怎么想,也没有要出去找人的意思,没人可以猜透他的心思,高挑挺拔的身姿,同样肉长的心,却没有和别人同样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不想害了缘度寺?也或许是觉得对方死了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此时此刻,正坐在峭崖边上一座大石下遮风的凌非盯着清冷的月亮不断的苦笑,眼睛已经被眼泪弄得红肿不堪,我可以评感觉找到你,可是你却找不到我,还是你根本就没来找?寒冷的冬季,第一次我感觉到了冷,刺骨的冰冷,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为什么要让我大肚子?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么多事?
诸多抱怨却还是伸手保护住了肚子里的胎儿,害怕他受到寒冷,你会感冒吗?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有了身孕,心就会变得柔软,我会保护你的,我会的……
心里数着阿拉伯数字,期待着对方会突然出现,然后抱着自己离开,直到太阳升起,都还在期待着,拿出冰凌的馒头艰难的咽下,你根本就不会来是不是?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把话带到?不可能的,宗原藤一定可以的。
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砰’,白色物体自己手中滑落,寒风瑟瑟,让一颗心逐渐冷却。
‘呼呼’
干枯的茅草被吹得东倒西歪,悬崖下是见不到底的迷宫,无人敢靠近或许就是怕掉入后就无法走出,比祈神山下还要可怕,却也没几个人会对这里产生兴趣,历来就没什么令人好奇的传言。
直到太阳落山时,花错雨他们才找来,并没料到她会在这里,因为整个素雅小镇就这里还没找过,见到一块大石下的女人后,兴奋的说道:“在那里!”
凌非骤然瞪大眼,赶紧起身拼命的跑,不断看向后面,该死的,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呲啦’瞬间收脚,心差点就跳出嗓子眼了,好险,差一点就掉下去了,在没有绳索的情况下掉下去就是一个死,呀看清了,全是大石,和祈神山一样,看不到的底部是漆黑一片。
或许是山上的缘故,风很狂肆,吹得脸颊发疼,随着发丝的拍打,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凌非!你跑不了了!过来,跟我们回去!”花错雨见她那害怕的神情也很满意,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向来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也无需虚心,因为我会加倍讨回。
小手抓着紫衣的布料蹂躏,慢慢转头盯着那一羣人势在必得的模样,输了,赌输了呢,轻笑道:“龙翺!不管如何,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不用套近乎,在你救活岭蓝卿时,我们的恩情已经被你彻底的斩断,凌非,我们再也不会相信你,还是那句话,交出屈袁令,绕你不死!”紧身黑色劲装再一次把那颀长的身材展现出来,一羣高矮相当的男人都有着鄙夷之色。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利用这些交情来苟活吗?凌非,你让我龙翺看不起了,可为何心里有着一丝的担忧,是这里太恐惧的缘故吗?居然有刹那的心跳停止。
“花错雨!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想明白了,我希望你不要太难过,不管你怎么对我,凌非也不会恨,怨,因为这是我欠你的,这次以后,我想……我们也可以两清了!”脚步微微退后。
意思到他要做什么,几个男人都瞪大了眼,赶紧上前,对方却退得更快,煜寒快速伸手阻止道:“凌非……你……你听我说,我们只是吓唬你的,不会真的为难你,真的,你你先过来……快点!”
花错雨握紧战魂,看着还有两尺的距离就要掉入,眼泪也与她一同滑落:“如果我真的想明白了,你觉得我会不难过吗?凌非,为什么你总是做事都这么绝?一点后路都不留给我?为了你,我都快要疯了,难道你感觉不到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
“我也不想,你们让我好累,呵呵!岭修阎,你说是因为我你才变得这么疯狂,花错雨,你以后疯狂了是不是也说是我?龙翺,以后你也不用来恨我了,也许我死了,你们也就真的会忘掉许多事……!”
“不是的,你先过来,屈袁令我们不要了,你听话……再退你他娘的就要掉下去了!”冷夜急了,不敢上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惊愕的看着她。
挑眉不再流泪:“你觉得我凌非会相信你们吗?你们不相信我,而我也自然不相信你们,希望你们能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袁家寨的人也是人,煜寒,不管你有什么仇恨,放下吧,那些都是孤儿,他们很善良,不是恶人,否则我也不是誓死保护!”不要再去针对他们,因为他们不欠你什么,即便是,那也是你和袁老之间的事,与他们无关。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花错雨只是阴冷的望着凌非,第一次他有了想真的杀了对方来泄愤的冲动,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在把别人伤得遍体鳞伤时却一死了之,你以为你死了我们就真的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你太自以为是了。
“这样吧!你的孩子还给你,只要你跟我们回去,别的事以后再说,屈袁令我们是一定要拿到的,否则这天下永远都会陷入战争中,你也知道,拖得越久就越是会给百姓带来恐惧,难道你不觉得只有真的统一了才会永葆安宁吗?”岭修阎伸出大手,等待着她的到来,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我说过,只要不是你喜欢之人的孩子,我可以当自己的来养,可是你却骗了我,从头到尾都是,而且到最后都没多想过我,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
本来一夜未眠,精神疲惫得有些快瘫痪,如今这些话更让她有些无力了,你们不让我死,说明心里还是有我的,这也算够了。
说我自私,你们又何尝不是?你们是怕我掉下去了屈袁令就会消失吧?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爱?呵呵!爱的话会逼迫吗?真爱的话,又怎会明知道对方要用命去保护还是要三番五次的争夺?
“我也不想死,不管生活多么的艰苦,我始终活下来了,可你们却逼得我没有勇气活下去,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当看到客栈老板将行囊给扔到地时,我的尊严就彻底被你们那包袱一样给扔了出去,花错雨,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你爱了三生三世,却都没得到回报,而我这一世恐怕就是来还债的,倘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下一世请不要再执着了,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是无论你怎么做也不会在一起的!”继续退了一步,欠你们的,今天一次还清,从此我和你们永远都再无瓜葛,永远,如果能生,那我希望依旧可以记得发生过的一切,不想再回到那个混混凌非,又欠下这么多债务……
“你是来真的?”龙翺有些慌了,为什么要慌?她死了不是更好吗?如此无情无义的人,也不配存活不是吗?
感觉脚后跟已经腾空,最后看了一眼远方,依旧还有着期待,是的,不想死,可惜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取下头上的屈袁令装进了怀里。
都不解那个发簪有什么值得保护的?也无暇去思考这些,可也没有再开口阻拦,谁也说出去真的不要屈袁令,一旦不要了,那么她活着就永远都不会属于任何人,除了岭修阎,几乎都认为她会帮着白玉邪统一天下,都有着茫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花错雨盯着她缓缓张开双臂就笑了,原来就是死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眼睁睁盯着她掉落,傻傻的站在原地,眼泪没有间断过。
“凌非……!”
龙翺瞬间一跃而起,却始终没抓住,铜铃般大的眼珠紧紧盯着那个往下坠落的女人,狠狠眯眼本想逼回水珠,却适得其反,挤出瞭如水晶般明亮的液体。
煜寒也倒退一步,伸手捂着心脏,脸上的失态又很快被掩饰过去。
“快……快找绳子,我要下去!”冷夜没有哭,站起身就要冲出去买下全镇的绳索,却被手下们拦住。
“皇上您冷静一点,听闻下去的人每一个可走出去,而且下面漆黑一片,您要为了西夜国着想啊!”
“是啊皇上,如果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西夜国怎么办啊?”
一羣人七嘴八舌的劝慰,就怕他做了什么傻事。
而凌非则闭目享受着继续下坠的感觉,疾风真的如一把利刃不断剥削着她的肉,再怎么痛也比不上了心里的伤,我现在是真的要死了,你又在做什么呢?敲木鱼?有想我吗?
宗原藤,对不起!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夜才消停下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你在我的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是我错了吗?是我逼迫你的吗?
花错雨伸手紧紧挨着快要崩溃的头颅,天地旋转,慢慢瘫坐在地,冲击太过猛烈,刚才的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凌非不会死的,她不会的,这么久了,什么磨难没经历过?不会的。
“这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
“是啊,你们不要太悲伤了!”
下属们不断的劝阻,真怕他们一个一个的都跟着跳下去了,江山社稷为重啊!
“白玉邪!”龙翺盯着已经不见人影的悬崖,冷冷吐出了三个字,好似要将此人拆骨剥皮一样。
每个人都均是将错怪在了白玉邪的头上,却不曾想如果不是他们苦苦相逼,那个从来就不会轻生的女人岂会真的走这一步?
煜寒捂着心脏颤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说得没错,即便是找到也只是一具尸体,加上祈神山一趟在,这里定不能再下,倘若大家真有个什么不测,”岂不是便宜了岭蓝卿和白玉邪吗?而且还会殃及到老百姓,走吧!说完就上去拉起龙翺和岭修阎要走。
谁知岭修阎一把甩开了他,盯着下面久久不能回神,为什么情愿死也不和我在一起?难道我就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吗?怎么能这么残忍的离去?你脱离了苦海,可我那?你从来就没有为我考虑过,从来就没有。
“好了!现在还是回去想对策的好,如果弦音来了,我们就真的难辞其咎了,毕竟凌非对他来说也算是有情有义,她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用担心她会出一些奇怪的主意帮助魏月国,万一白玉邪得知她死了,定会带着袁家寨来攻打三国,难道你们要看着他这么做吗?最后捡到便宜的是他!”冷夜也不知道要怎么劝了,好像都和凌非感情很深刻,可人死不能复生,要哀伤也要等到最后。
“我要让他和他的亲人,朋友,国家统统尝遍世间痛苦……”龙翺起身发着毒誓。
花错雨也站起身看着天际道:“今日之事你们最好不要说出去,否则千河一个人就可以要你们永远都看不到往后的太阳!”没错,他要让这些人统统陪葬,一直都害怕他们到时候去攻击惜花楼,现在好像真的有了胆量,要坐上那最高峰的位子,惜花楼的人统统都入朝为官,确保不会有危险后再去想别的,凌非,你会永远都住在我的心里,谁也占据不了这个位子,如果有一天开始对你淡忘了,那么我依旧会忘记你一生一世的。
商量到天色开始进入黑暗才一同离去,个个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嘴里说着爱,心里想着爱,却没有一个肯派人下去找一找可能会被野狗分尸的人,确实害怕被一些不必要的人知道。
“啊!”
“砰!”
水花四溅,某女眼看着要落入一汪清泉就失声尖叫出,最后还是被水面拍打得生疼,该死的,这悬崖未免也高得有点离谱了,掉得都快睡着了,脑袋昏昏沉沉,水也能打死人的,想游上岸,却毫无力气。
隐隐看到一个同样瞪大眼看着自己的仙女正伸手捂着胸口,小嘴大张:“天啊!你是水面人啊?”为何从天而降?
一半雪白的身躯隐藏着水底,不盈一握的腰肢如同杨柳,高耸的胸脯被她自己的双手抱得变形,无数水珠正从她的头顶滑落至锁骨,身形窈窕,在转身之际,看见了那翘挺的白腻臀部,骨架分娩,长发披在了背心,发尾上方一尺之遥处用了一根粉色丝带挽住,不知是水还是这里就是仙境,处处烟霞笼罩,让这兔子一样惊慌的女人有了非尘世中人的气质。
扑腾了三下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喂!喂!”十八九岁的妙曼女子刚要上岸穿衣时,又迅速游了过去,下水把对方给用力拖上案:“呼呼!天啊,你好重啊!”纤纤玉手擦拭着吹弹可破的脸蛋,本来两朵兔毛珠花也被水给浸湿,狰狞在一起,几根俏皮的浏海随着温暖的小风飘摇,晶莹剔透如水钻的颗粒珠滴落在肌肤上。
大大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圆鼓鼓的肚子:“这是什么?”
声音宛如山间最动听的翠竹奏乐般,余音袅袅。
细小的食指看着那肚子戳了一下:“天啊!妖怪吗?”
“唔……咳咳咳!”喷出一口水,虚弱的睁开眼,当看到一具不着寸缕的女子时,差点背过气去,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知道自己离死只有一步之遥了,对方弯腰趴在地上好奇的看着自己,这个动作也造就了一对完美的胸脯,可见此女从未和男人有过接触,简称……处女!
“你醒啦?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你喝太多水了,肚子都大了!”仙女妹妹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肚子,觉得很是好玩。
别这么无知好不好?喝水能把肚子喝这么大还不死的还真没见过,一双眼没理开过她的绝世容颜,浑身燥热,老天爷,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到死的时候终于给我一个仙女享用啊?天啊!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清纯可爱的女人,她的眼里没有点秋的阴毒和算计,没有弦音的冷漠,有的全是……无法形容,就和脚下踩着的温水一样,看一眼心里就会发热。
从没被凡尘俗世污染过一样,面带善良的笑意,说出的话也可爱之际:“咳咳咳!”很想说什么,可嗓子疼得发痒,只能不断的咳嗽。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要怎么帮你?”仙女很是热情,用小手把凌非额前的发丝拨开,并没被对方的美丽所打动。
帮?虚弱的看着她移不开眼,嘟了一下嘴道:“我……需要……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什么事人工呼吸?”女孩看她好像真的不行了哦:“你快死了哦,你的脉搏跳得好慢哦!”水汪汪的大眼指了指她的手腕。
死了……我要死了吗?也是啊,自己都觉得快陷入黑暗了:“人工呼吸……就是嘴对嘴吹气……快点……哎哟!我……快没气了!”就让我死之前尝尝鲜把,这么美的女人错失良机还是男人吗?
仙女眨眨眼,看了看她的嘴,笑道:“好啊好啊!”说完就鼓足气低头下去狠狠的吹!
“唔……唔唔唔!”不是这样啊,你别这么诚实好不好?这气太大了,哎哟!我不行了,不死也被你弄死了,见她又要下来,赶紧转头:“算……算了……我……我死而无憾了!”说完就嗝屁了,头一歪,真正的沉睡了过去。
“哎呀!你别死啊,你起来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自己说吹气的……!”仙女急得就差没撞墙了,爬起身穿好衣服再做了一个木筏,将她弄上去,拽着蔓藤做的绳索就往远处的草屋里拉,满头大汗,好似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一样。
从高处望去,昏暗的光线下,还真是处处都是大峡谷,而且山连着山,路口众多,可谁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出口?一旦走错,那么就永远都别想出来,更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居然和香雾岛一样,四季长春,许多只要有温度就会常年开放的野花争奇斗艳,青草随处可见。
更加奇特的是……能看到的地方居然只有一户人家,还是茅草屋,被一种被称为地狱之景色的彼岸花包围着,如同在血堆里伫立的小房屋。
“哎呀!好痛啊!”才走了几步路就赶紧放下绳子摸着肩膀,有着些微的红肿,看看昏倒的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天要黑了,还是赶紧进屋再说,万一下雨就完了,于是乎又将绳子抗在肩上拉动着木筏。
“呜呜呜!”还有一段路才到屋子里,就已经痛得眼泪狂飙,已经感觉的肩膀都破皮了,边哭边忍着钻心的刺痛顺着泥沙道路艰难的进屋。
“流血了!”点燃油灯,盯着那伤口猛抽冷气……
实则只破了那么一丁点!
待天黑之际,山顶站着一位伟岸男子,白衣黑发,顺着那刺骨的清风飘飘逸逸,如同神灵降世,眉峰中有了少许忧愁,望着那凌乱的脚印好似明白了什么,喉头滚动,拿着佛珠的大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眼里有了点点惊慌,许久后才竖手冲山顶弯腰作揖:“阿弥陀佛!放下今生的仇恨,来世定能一生繁华!”
目光逐渐复燃,刚才的失态正在慢慢被驱除,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个在百姓眼里圣洁高贵的得道高僧,不染红尘俗世,可以修成正果,转身平淡的离去,竖起的右手就像一棵参天大葱一样,永远笔直,一颗一颗的被滑动……溜达☆yusheng☆手打字数(98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