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
这是萧殇第一眼见到房内情景的第一反映。
这个女人是个母夜叉。
这一想法瞬间充斥了他的脑中。
他带着一羣教众苦寻半个多月终于找到了这个庄园,没想到千辛万苦的潜入进来看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场景。
不过他并不急着入内,现在看来里面的两人势均力敌。虽然辛小缦是女人,蛮劲倒是不小,而且关键时刻她也发了恨,那狰狞无畏的表情,那满口的亮堂堂白牙,还有跪着压在男人身上的腿,使劲撑在对方肩胛骨处的手掌,姿势看起来暧昧,可是每个用力处都值得深究,按照萧一笑的说法是:典型的以弱斗强的好手!
辛小缦很善于跟男人打架。这是萧殇的结论。
以前没见过她跟人打架,也更加没有见过她发狠的样子。辛小缦在众多人的心中是聪慧,和善,八面玲珑的典型商人。
每个人有个底线!到了第三次,这类人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无意中会想到萧一笑对她的评价。
这是不是说明辛小缦真的被严简给挑战了极限?
原来,一旦毫无脾性的女子愤怒的时候是可以毁灭一切的!
而现在这个女人又咬下男人脖子上的一块肉,男人的整个脸色的汗不知道是药物的原因还是被咬了疼的,一直在冒个不停,有春雨的趋势。
他们中的药物萧殇知道,是有名的鸳鸯散。男子吃了会雄武非常火气大旺,女子吃了春情泛滥全身疲软无力。
辛小缦在药力挥发的情况下动用了牙齿,这个武器可比拳打脚踢更加厉害。让近身的男人无法招架。特别是没有武力一天到晚靠嘴皮子说话的男人。
不过,终究还是男人,对方反扑倒了她。愤怒被**交织得只剩下喘气的份,女人的反抗更加增强了男人的霸道。相比辛小缦的愤怒,严简其实也是有着很强烈的不甘的。
她的挣扎、反抗、辱骂,在严简看来都是因为她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她不在乎他,她一心念念的都是谢连成,他们曾经是夫妻的事实也没法改变她的心意,她一心想着摆脱自己,讽刺自己,羞辱自己……
她越是挣动,他镇压的力气也越重,他可以听到她因为自己的用力压制关节的闷哼声,也可以看见那双已经看不清任何景象的眼睛中迸射出来的不甘,忿怒,还有一丝的害怕。
对,就是这一丝害怕,燃烧了严简那被气愤而稍稍降低的欲望。女人越害怕,男人越嚣张。
他就是要她怕他。她如果更早的知道自己的威力,找就应该屈服了他,对他言听计从,更加不会闹出那些年的事情,让他耗费如此多的时间,经历和口舌。这个女人,如果早知道害怕怎么写就不会爬墙,就不会毫不犹豫的设计他,丢弃他,反抗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太胆大妄为,太自以为是。
今天,他就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知道她到底是属于谁的。
萧殇屏气谨慎的给属下分派任务。他们早些天就对整个庄园进行了调查,知道里面有哪些人,武功如何,庄园的房屋分布,人员位置,他要一网打尽,按照萧一笑说的就是:不要给别人翻身的机会!也不要给辛小缦责怪他们不尽力的机会!他们已经输不起辛小缦的信任了。
在看到辛小缦在如今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拼命一样的反抗,他已经绝了自己再忽视这个女人的打算。
屋里的辛小缦衣裳混乱,腰带也被抽离,裙衫被掀起,男人的手急躁而热情的覆盖游走在她的身上。
萧殇冷冷的望着,他想知道两人到底谁会胜利。
他的记忆中两人已经纠缠得够久了,也太过于累人了,也许,今晚就会得出最后的结论。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斗争,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所以,他不准备插手。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平静的让下属去清理其他的人。没多久其他的院落开始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火势开始燃烧,他不担心下属的能力,他现在只想一心一意的看看这两人的最后决斗。
屋里辛小缦的眼睛在努力的睁着,男人的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她,相比女人的愤而反抗还是抵挡不住男人的征服欲望。
辛小缦的手不停的在地上摸索着,到处都是残渣,到处都是碗碟,终于她摸到了那个酒壶。酒壶已经打碎了,瓶颈上挂着半个壶耳,她摸索着酒壶锐利的缺口,脸上绽放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狠狠的对着身上的男人背上扎去。
萧殇心脏一跳,随着男人大嚎而起落,‘啪’的一声,男人甩了她一个耳光,辛小缦高举起残破酒壶尖锐的那头对着男人的脖子扎去,顿时血流如注,她好不停歇,扎下去又拔起来,这次是冲向男人的心口,男人很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辛小缦的膝盖这次有了用处,她从后面顺着姿势踢到了男人因为护着颈脖而抬起的臀部,那炭火般的命 根 子被猛烈的撞击。那个地方就算平时随意的不动被人撞击下也会让人疼得冒汗,而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被狠毒无情的女人猛烈的、义无反顾的、决然的冲撞下,已经不是用冒冷汗可以表示痛苦了,男人只觉得脑袋里面一根绷得紧紧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辛小缦似乎钻入了对方的脑髓,听到了这流转局势的响声,明明什么也看不清的眼眸突然炸开绚丽的光彩,眉毛弯了起来,嘴角裂开,那粘着血迹的白牙和着唾液流着粉红色的液体,手臂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一把就将男人给推开向一边倒去。
她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看不清旁边的人,可是那痛苦的挣扎还是可以听见少许,并且还有一个热源和气息给她提供男人的方位,她尝试了两次,发现腿软得不行,索性还拿着那断的酒壶,摸摸索索的爬到男人的身边,也不看位置,酒壶再不停的扎了下去,尖锐的切口冲破衣襟,深入表皮、肌肉……
她的神情诡异而妖艳,手段狠辣而绝情,可是嘴角的冷笑却告诉外面看着的人,她很冷静,她甚至在计算酒壶切口扎入对方身体的次数,裸露在外的皮肤在感受血液飞溅在空中的温度……
现在的辛小缦就好像很多年以前手刃杀父仇人的萧一笑。仇恨和不甘让两个女人的面目不停的重合,融入,脸上那和着汗水的血液,嘴角的血滴,汇合着憎恨、寂冷两种极端的眼眸让她成了烈火与冰川的融合体,现在的她可以燃烧一切也可以冰冻一切。
强烈的视觉冲击随着男人的轰然倒地,颤然抖动下越发震撼萧殇的心灵。
这个女人是魔鬼,是夜叉,是索命妖怪……
萧殇一动不动,一惯古板而面瘫的脸上不知道是喜,是怒,是惊,是惧,心里五味杂陈,只听到胸腔‘嘭嘭’的跳动着,脑中什么也无法想,手中一直握着的暗器也还夹在双指之间没有发动,甚至双脚都定在了地面上生了根发了芽。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空白,眼前折射入脑的信息都是血红一片,还有那妖异的眼眸,白色被血滴侵染坠下的衣裙,那高高扬起的藕段手臂,唇边寒入脑髓的冰。
最终,辛小缦没了力气,手颓然的垂在了男人的身上,那酒壶已经扎在了男人身体里,血流不停。她的发丝黏黏的,上面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她疲软的坐在那里,说是坐其实也在摇摇欲坠,一手覆上脸颊,滑落下来的时候那脸面也不是人敢看的,更不像人才有的神色。
饶是杀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人被杀的萧殇也觉得这个场面太过于混乱,这里的血迹流得过多,而这里的两个人,一个死的是死寂,一个活得比死寂还像死人,乍看下整个房间被渲染得华丽炫目,有着修罗场的大气和冲天血腥,更有着暗杀过后的冷漠和冰寒。
好久好久,萧殇才缓慢的呼出一口气,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辛小缦的身边。
对方一动不动,她所有的力气和精力都耗在了旁边男人的身上,她已经无力对任何人做什么说什么,她已经疲累得就算知道有陌生人进来也无法抬一下眉毛。
如果是一个武艺高强而不知道内幕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以为对方在以静制动。可是,萧殇他从头看到尾,他也瞭解明白严简跟辛小缦的一切过往。
他不需要去对辛小缦做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对方的身后,看着她疲软,看着她缓慢往后倒去。
他接住了她,小心的抱起她,慢慢的走出屋子。
外面也已经进入了修罗场的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