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惬意地吹着,在这辽阔的山顶。
我躺在巨石身上,看着蓝天白云。
远远的山下是碧绿的田野,交织成片,连绵不绝,我享受着这样乡间的美景。
暑期在家总是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但总躺在牀上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躺软了。没办法的我,只好时不时地出来荡 荡,爬到山上,再躺躺,这样骨头就会硬朗很多了。
好吧,这只是说笑的,只是无聊的话就想让自己累累,这样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而且不这样找点事情做,我总是想着翟云。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坚持做过自己想做的事了,既然已经是失败的了,那就不 要强求,那就什么都忘了吧。可思维总有自己的思绪似的,像个顽皮的小孩,紧紧抓着我所谓的执念不放。
我总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变得潇洒了,我的爱恋的信念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我可以坚定地让它消失。可即便信念消失,却还是将许多其他的东西遗留了下来,它们越来越强烈地骚扰着我的脑海,这些东西是我对于所发生的旧有的记忆在脑海里所产生的所谓的依恋。它们挥之不去,它们细细入侵,它们慢慢占据我的脑海,让我觉得,彷佛它们不是由我的记忆生出,而是我的一切都由它们生出,它们会主宰我的所有。
这时我才有些明白爱情是主观性的这句话的含义,那能把客观的理智完全吞噬的强悍的实力,即使是名为爱恋的残留物也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我在惶惶中看着山水,在山水中慰藉着心灵。还有什么比自然更为美妙呢?
吴佳打电话来给我,叫我参加初中的同学聚会,我用现在正在亲戚家,赶不回来这个藉口回绝了她的邀请。
放下电话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手都有点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问着自己,却找不到理由。
恍惚又想起我倚在高高的楼层上,看着底层翟熠杨和其他女生远走的背影,那是一段最后的时光了吧。高三的时候大家都搬到更高的楼层上去学习,老师美其名曰为了更专心地学习。
我在五楼的高层上,翟熠杨却在了四楼,这短短一层的距离,隔绝了我课间所有的希望。只有放学后短暂的一瞥,是我一整天唯一一次的乐趣。
新班级的门和窗都坚固无比,我在黑暗的夜晚,只能坐在翟熠杨教室前面的走廊的围墙上,或望着右边的月亮,或看着左边的教室,我已找不出他的课桌椅了。
静坐在墙上的我,环抱着膝盖,埋头其间,想哭,却觉得都哭不出来了。我想,我和他,真的什么交集都没有了。
这第一次的一段夹杂着无数感觉的恋情到了高三,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坚持良久了。
可我还想再继续下去,这美丽的宝贵的记忆是我想要一直珍惜的梦,虽然这是我单方面的梦,缺着真实,缺着现实,却给了我无限美丽的想象。
如果没有让我看到那一幕的话,这个梦就算到高三结束,就算到现在,或许到很远的以后,我都永远留着曾经最美的回忆,给它一个永恒的期限,在我脑海的角落里,而不是剩下不想再记得的痛苦。
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后面,我开始向山下走去,今天的登山休闲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山下一片绿意,横在田野和山之间的公路非常绵长,我顺着它铺设的方向向前望去,只看到它延伸到前方很远的地方。
不时地有车从路中央经过,带来让我不想闻到的汽油的气息,虽然上午的太阳还没有那么强烈,可在它照射下汽油的味道仍变得更为凶猛,展现出了更强的杀伤力。
看到这些行动着的车辆,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跨上自行车的我,迅速地骑过沿边的块块田地。
田野在我身后远去,我向着前方远去。
回到家已经是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我不觉地想到这个假期好像都在往外跑,下午到时还要到小溪边去游泳,回到家可能都到晚上了。这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在家的时间和在外的时间还真是一半一半。
在到要走的前一天,我早上五点就醒了,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后,看着写着翟云名字的电话号码,我却怎么都按不出去。我告诉自己,现在太早了,再等几个小时吧。
在要开始坐车的前两天,我就和爸爸说这次我要到了上次我觉得开车很好的司机的电话号码,这次我直接打电话给他让他来载,爸看我说得在理,也就由着我了。
我没隔几分钟就会看一下手机,不过时间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看到的时间,总是缓慢而悠哉,徒劳地剩着我焦急着。
在看到手机上的时间由七点五十九终于指向八点零零的那刻,我兴奋地拿起手机,点下了那个号码。
看到接通的那刻,我有点小紧张。
“你是翟云吗?”
手机的另一端传来慵懒的低沉的略带睡意的声音,说着,
“是啊,小姑娘,是你吧。”
我在这边使劲地点头,却又想到他听不到而说了句是的。
“你是买好票了是吗?什么时候?”
“就是明天的火车,所以今天想先跟你预定一下,明天早上你可以来我这儿来载吗?”
“你等一下,我看看...”
说着我听到那边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很快又结束了,然后司机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翻了一下你家的地址,你听一下,是不是这个。”
听着司机报的地址号,我想了一下自家的地址,没有错,就嗯了一声。
“那好,那我明天早上大概七点来载...嗯...就先这样了,我先挂了。”
电话打得很快,马上我就只听到嘟嘟的声音了。司机的声音只暂留了几十秒,就消失了。
我都还没有记住你在电话里的声音特色呢,干嘛这么早挂电话。我忿忿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