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晚霞的余韵我骑着车往家里奔去。
不过回到家抬头看时,只看到满天的繁星了,东一闪西一亮的,璀璨着的,是我头上满满的银河,很灿烂。
在新学期就要来临之际,我又要开始面临回到学校之前的一个大挑战。
看着爸爸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我赶紧向他申明,
“老爸,你打过去的时候和人家说的时候,能不能和他们说说,派上次来过这儿的司机来载我到杭州,上次从杭州坐回来时开车的那个司机开车技术太烂了,我一直吐个不停,我实在不想再坐这样的车了。”
“我问问吧。”
爸爸的话带着十足的犹疑性,我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是任性的,但还是带着微弱的希望,因为不争取的话很可能再坐上上次回来时候那样的车,到时候我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面对着只有微小几率的事件,我们总是带着侥幸的心里去祈求它。越是机率微小的事,我们所谓的祈求的心理却越强烈,就像赌徒一样,面对着自己无法中奖的彩票,总一次又一次的对着它的编号两眼放光,好像这样所谓的运气会来临到自己身上一样,这次来不了,下次就一定会来。
我对自己的运气从来都有一种近乎真切的认识,从未打算靠着运气来行事,因为我从来未曾因所谓的运气带来多么美好的结果,如猜那硬币正反面的概率,我十次中有七次都是猜错的,从小到大也没捡到过什么大钞或是珍贵的东西,一直都以一种平凡而普通的样子行走在世上。这也造成了我唯物主义的观念,并不相信世上存在上帝,如来佛祖坐镇西方极乐世界,真主安拉降临人间,也不觉得一切皆是缘起就可解释一切。不过,这观念也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
当再次看到上次那位司机的时候,我还是忽然想到,难道我剩下的十分之三的好运听到了我的希望了吗?
再次坐进他的车,车里除了空调的沉闷的味道并没有其他的恐怖的,令人厌烦的味道,我一下子觉得,原来那种难受的空调味也是可以忍受的。
静静地坐在后车座上的我,看着已经发动车的司机,迫切地想要和他表达我能够被他这样开车平稳的人载的幸福的感受。
可思索了长久也,或许只有几分钟,我也想不出和司机搭讪的话。最后,我状似无意地向司机问道,
“接下来还有几个人呀?”
“啊?”
似乎是没有听清我的问话,司机含糊不清地疑问了一声。
“还有几个人要坐车?”
“噢,还有三个,等下还要开到上面去,到下一个要载的人那里大概还有十五分钟。你是不是无聊啊,那里有份杂志,可以先看着。”
看了一眼夹在车座后面网状袋子里的汽车杂志,我并不打算去拿。
“没有,就是我不大会坐车,有点难受,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上高速?”
司机听了我的话,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你要不要买点晕车药啊,我记得在前面拐弯那里好像有家药房。我给你停一下?”
“不用不用,我不想吃晕车药。”
“你熬得住吗?我记得你上次坐我的车就一路不舒服,下车后还吐了是吧。”
“你还记得我呀?”
我一下子惊讶了起来。和司机只见过一次面,而且还是在一个学期前,那时候中途也没什么交谈,而且他每天应该都要载不同的人,我以为他根本不会记得我。
“这有什么的!这个地方就这么大,每次我到这里也就载那么几个,而且我应该是在半年前载过你吧,又不是过了三五年,半年前还是有点印象的。小姑娘,你太小瞧我的记忆力了。”
“也是。”
看司机有些骄傲地诉说的样子,我扯了扯嘴角,附和一下他。
不过听到司机久别的称呼,我想他是真的完全记起来了。我考虑了一下这个称呼,并不反驳他的叫法,反正被叫老了的又不是我。
“你真的不要我给你停一下吗?”
当开到转弯处的时候,司机又问了我一遍。
“不用了。我妈说晕车这种事晕着晕着就习惯了。我正在为习惯它而努力呢!”
“哈哈...哈哈哈...习惯晕车?这怎么习惯啊?”
听到我的回答,司机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表情愉悦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我一头雾水。
“没有没有,只是想到了我一个堂弟,每次坐车都是一脸正常,下车后就吐得天昏地暗,我问他为什么坐车那么难受还要硬憋着,上车前吃点晕车药或者带个橙子苹果什么的不行吗?结果他一脸严肃地和我说,我在习惯晕车。那时他刚吐过,和我说了这句话后,又吐了个半死。以后我每次想到这件事就想到他一脸严肃地说了之后又一脸菜色地吐,就忍不住地想笑。”
在说话的空档,车子已经开过了药房,我感受着自己有些反应的胃,努力让自己慢慢闭上眼睛。
车子开了十分钟后又转向了另一条路,感觉车子在向右转的我勉强撑开一条缝看向外边,原来车子不是在向右转,而是左转。每次闭上眼睛感觉车子的转向的时候,我总是会出错,脑袋里给自己反馈的信息和现实总有差距。我有时也会想这是因为惯性吗?
又开了一段时间后,车子又转弯开进了一个路口,最后在一幢楼前停了下来。随着车的起起伏伏,我的呼吸也在不断变化,不过比起大开大落的前司机的恐怖车技,这回的起伏还在我胃的可接受范围内。
看着司机打开车门,走出去打电话,我知道,下一个上车的人应该就在面前的房子里。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一个大袋子笑着就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然后车子驶出原来的路口后又向原来的反方向开去,我一面难受,一面也在心里吐槽,怎么不一次性载完呢!这样什么时候才上高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