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点下午三点半的飞机,不到五点,飞机就到了贵阳机场。林点出了机场就直接坐上出租车,讲好价钱,直奔程立家的小镇。车子出了贵阳市区高速路之后,景致开始显得僻静,野狗在路上乱穿,路边有农村人居住的小院落,有的还养了鸡。灰尘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显,弥漫在空气各个角落,让人不敢呼吸了。
直到快七点了,林点才到。她下车后站在那栋筒子楼下,下面的一块平地上立着简陋的棚子,里面放着低沉哀乐。人们却在高声的说话,吃饭。桌上全是大鱼大肉。林点看见了放大的黑白遗像。恭敬的走上前,深深的鞠躬。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热烈讨论着她是谁。
程立也看见了林点。林点抬头的时候,看见了几天都不见的程立。他整个人消瘦了,脸色显黄,眼窝有点深陷,眼睛满布着血丝。程立把林点带上楼了,后面的广大的羣众讨论得更加热烈。
程立进门的时候一直留意林点的表情,林点对他坦然的笑。程立说,家里简陋了点。林点什么话都没有说,伸手握住了程立瘦长的手指。冰凉纤细的触感。程立猛地一拉,一把抱住她,把头埋进点点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林点眼眶也红了,不时的拍着程立的背,间或擦掉自己的眼泪。
程立哭完了,去洗了洗脸,然后给林点打来一盆水,让她也洗洗尘埃。
林点今天没有化妆,因为来参加葬礼,化妆很不礼貌。于是也不顾形象的一头扎进水盆里,脸上一下清凉了,疲惫也一扫而空。
林点刚刚抬头,程立拿来了毛巾给她擦脸,程妈妈推门进来了,“立娃子,你堂兄他们来了,你去…”看见林点,愣住了。程立说,“妈,这是林点,专程从重庆过来。”林点站起来,向程妈妈点头,程妈妈马上笑了,“哎呀,这么远,真是辛苦,那你好好招呼林小姐。”于是退了出去。
妈妈出去了,程立摸摸林点的头,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林点使劲摇头,“我们出去吧,下去招呼客人。”程立点点头。
这次林点再下去,人们不再讨论她了。程妈妈看见她下来,眉一皱,责怪起程立,远道而来的客人怎么不照顾好,还让人家下来帮忙。林点忙说,“阿姨,没事,我闲着也闲着。”人们守夜都是打麻将渡过,于是,林点象服务员一般给守夜的人们端水、倒茶。偶尔有人盯着林点左脸看,林点不以为然的回以微笑,却憋见程妈妈的目光,让林点一个激灵。
凌晨三点的时候,林点实在是不行了,眼皮直接往下搭,她到处找程立,想让他带她上楼,让她稍稍休息一下。她看见程立跟他妈妈在筒子楼那一角说着什么,轻轻的走了过去。
“立娃子,你听妈妈的,脸上有疤的女人会克夫的,不好。”
“妈妈不要这样迷信好不好,人家林点是个大学生,家里条件也好,人又善良。”
“你大姑姑也跟我商量了,咱家虽然穷,也不是娶不起媳妇,周围哪家不是好姑娘,你非要找个这样的,不是让人家笑话么?”
林点不可置信瞪大了眼,转身平静的走开了。程立还在跟他妈妈争执着。
林点眼中蓄满了水氲,可她死死的忍住,,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是了,程立不在乎,不代表他的家人能接受。如果是个毫不相干的人往她身上说些有的没的,她说不定冲上去跟人打架了。可是这是程立的妈妈以及他的亲戚,自己要怎么办?紧握双手,紧闭双唇,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终于,一滴,一滴落在林点衣服上。
林点突然觉得好累,做人…真的好累。
林点第二天提前回去了,她对程立说,公司有事要她赶回去。程立温柔的对她笑,摸她的头发,说,“跑来跑去这样急促辛苦,早知道不让你来了。”林点扯出笑脸,“不累,不就是坐飞机,坐车么。”
走之前,林点给了程妈妈一封“白包”。程妈妈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林点不知道应该怎样给,多了程立也许会不高兴,少了不像样子,就给了2000块。而程妈妈打开,却有点吃惊,在她们镇上,一般的人送“白包”也就100到200的样子。
林点回到重庆的时候,坐出租车到了公寓楼下,却不想上去了,沿着马路乱走。心里的伤痕汩汩的流血,止也止不住。她想起了幼儿园的事,想起周鑫说过的话,想起程立妈妈语重心长对程立的劝阻。
是不是我一辈子都不会拥有幸福?林点悲哀的想到。程立,你会不会离开我呢?如果你妈妈坚持要你离开我,你怎么办?而我呢,要怎么办?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渐渐黑了,林点路过一家音像店,里面放着悲伤的音乐,林点蹲在地上,头枕着手臂,旁若无人的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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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亚言从来没有这样有失水准,陪客人喝酒,客人醉了他也醉了。吴丽莉和金秘书只能在酒店开了间客房,架着她们的纪总,进电梯,结果金姐的女儿给她来电话,吴丽莉就让金姐先回去了,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纪亚言这个大个子扶进房间。吴丽莉用酒店提供的毛巾给纪亚言洗了把热水脸,看他已经睡着了,自己也准备回家。纪亚言却呢喃着,“点点,我一地要得到泥。”说梦话?但是点点两个字,吴丽莉还是听得很清楚。
吴丽莉退了回来,关上房门,费了很大的劲把纪亚言的衣服口子解开,裤子脱了。然后脱掉自己的裙子,侧躺在纪亚言的旁边,欣赏起纪亚言迷人的五官。
平常不言苟笑,现在却像个孩子,呢喃的叽里咕噜,最后还砸砸嘴。吴丽莉也忍不住笑了,真是可爱的神情,不过为什么林点的运气总是那么好?老天总是这样不公平,那可不行。吴丽莉越看就越想拥有他,纪亚言的确能够轻易让身边的女人迷失。
第二天早上,纪亚言醒来,发现自己在酒店,身边还有个女人。当他看见是吴丽莉时,顿时惊呆了。他可从来不跟下属扯不清关系的。
吴丽莉却故作大方的下牀穿衣服。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意外的一夜情。
纪亚言开始回想昨天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什么,照理说,自己醉了应该什么也没有做吧?可是她衣服 ,自己的衣服……纪亚言想跟吴丽莉谈谈,“那个,吴翻译,这个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谈谈,我从来不跟下属…”吴丽莉知道他的意思,轻轻一笑打断,“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啊,去上班吧。我坐出租车。”然后是越来越远的高跟鞋声音。
纪亚言本想说把她的工作调换了,让她升职去上海总部。却被她打断。不过他真不喜欢有下属跟他发生关系,所以他还是准备调走她,升职,也算是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