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最近的工作重点竟然做起了合同和核算价格,做所有预算,对于一个读设计出身的艺术人士而言,这无疑是最让人头痛的事件之一。有的时候,愁的五月把预算核算都带回了家做,还抽上了许久没有动的烟,可见是有多烦恼了。
因着上次没有接到木头的电话,而后又是匆匆几语,五月深感愧疚,于是主动电话木头,主动请木头吃饭,木头的语气显得稍显迟疑,但是最终也是答应了下来。
五月一件紫色小开衫,牛仔裤,卷卷的长发已经拉直,惬意的垂在耳后,一副银色小耳钉悠悠的轻晃着,一副恬静的模样坐在餐厅的靠玻璃窗一边,翻着餐厅里的杂志边看边等着木头。
木头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晚了,五月的水已经添了好几次,以前木头只会提前不会迟到,这次是晚了许久,五月想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了,或者是交通实在是太差了路上堵的不行,如果是乘坐公交,那也只有在车上干着急的份了,于是,五月自己释怀了下,翻罢了杂志,拿起手机玩起了小游戏。
餐厅的人越来越多,手机里既没有木头的电话或者是短信,五月开始有点着急,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信号很好,歌唱的很欢快,但是唱到一半的歌被活生生的掐掉了,五月茫然了下,到底是要继续再拨一个还是就这样等着?五月抬头张望了下玻璃窗的外面,没有木头的身影,可能就要到了吧,五月无奈的又自我解释了一番。
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木头才姗姗来迟。五月看他也不是很火急火燎的感觉,就等着他解释。木头今天戴了副眼镜,迅速看了下满脸疑惑的五月,低下眼来,说是有点事情出来晚了,路上又堵,于是迟到了许久。五月问,怎么电话没接呢?木头解释,手机快没电了,就要到了,于是就掐掉了。五月轻轻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木头把菜单递给五月,让五月自己点菜,五月没有点菜的习惯,又把菜单推给木头,让木头点。
木头接过菜单,点了起来。 几盘冷菜,都是素的;几份热菜,也不见荤。木头说,你点荤菜吧,我最近肠胃不好,吃素。五月笑笑,淡淡的说,那就一起吃素好了,没关系。
今天的饭局竟然话题甚少,木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没有几句话和五月说,五月只好自己找点话题,告诉木头最近自己在做一些合同和价格之类的工作,整个人都快要被算疯了。木头说,找个人帮助你。五月笑了,对了,你是数学老师啊,你可以帮助我。木头顿了顿,托了下眼镜框,解释自己最近很忙很忙,应该是帮不上五月的忙了。五月微笑,我也只是说说。
一顿饭吃的象点的菜式一样,清清淡淡,没有欢乐的气氛,木头以前的侃大山的精神完全没有被释放出来,五月感觉,木头一直有想要说但是又不想说的事情,五月没有问。
吃完饭,楼下是商场,五月选择坐一层一层的电梯,没有坐那部直达底层的电梯。两边的橱窗展示着最新一季的服饰,木头照旧是心事重重的没有话语。
三楼的电梯口,木头忽然用手握住了五月的手,五月稍稍退缩了下,但是没有放开,木头的手心稍稍有点汗,温热的汗。
二楼、一楼。商场中央正在做一场周末商品秀,热热闹闹,都是人。在绕过人羣的档口,五月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五月!”。五月回头,却看不到人,木头的手却是拽的更紧了,在正前方,五月看到费城正笑嘻嘻的对着她招了招手,五月忽然红了脸,手也迅速的从木头的手心中抽离了出来。
五月和费城只是远远的打了个招呼,没有接近,五月和木头从旁边的一侧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风继续着夏日里余留下来的微暖,但是也夹杂着秋日里瑟瑟的冷意。
木头说,我送你回家吧。五月说,好。
周末的道路还算是顺畅,只在关键的几个路口稍微的堵了堵,其他的路段都可以算得上是一路捷驰。
车到了五月住的楼下,木头说,能不能邀请我上去坐坐呢?
五月迟疑了下,说,好吧。
两人慢悠悠的走上楼,五月开门,边开门边说,我想了想,家里面不至于很乱,不要见怪啊!木头笑了笑,说没关系。
开了门,小小的饭桌上开的正烈的康乃馨无比热烈的迎接着他们的到来。木头问,你喜欢康乃馨?五月笑,对面花店最多的花,好养便宜,大红色也好看。
五月让木头换了鞋,坐在了外面餐厅的餐椅上,自己奔进房间去整理被子,早上出门急,被子也来不及叠,没想到,晚上竟然还会有人要进来,哎,真是不凑巧了。五月迅速整理好,又迅速出来。
木头坐在那里,眼睛四处打量。小小的房子,五月整理的也算干净整洁。五月问,喝点什么?还是就白水?木头回答,就白水吧。
五月倒了2杯白水,自己一杯,木头一杯,坐在了木头的对面。
木头喝了一口水,说,上周,我来过你这里。
五月惊讶,怎么没看见你呢?
木头眼光盯住了桌上的菸灰缸,里面有五月前晚加班核算价格烦躁时候留下的几支菸蒂。我看见,你和别人在搬东西。
五月仔细的回想,想起来那天正好是小T来,两个人正是在搬东西,五月漏接了木头的好几个电话。哦,那是我大学同学,也是好朋友,他从老家运回来的东西,她女朋友不在,就我和他在搬。恩,对,那天我还把手机放在了楼上,你的电话都没接到呢。五月想清楚了,解释着。
木头哦了一声,喝了口水。把菸缸推了出来,你抽菸?
五月啊了一声,忙起身把菸缸拿起倒到垃圾桶里,前几天在做合同和价格,做的我头都大了,实在是太烦躁了,就抽了几支。
哦,抽菸不好,女孩子更不好了。木头脸一沉。
五月心里打了个搁楞,慌慌的说,恩,知道。
木头没有多做停留,早早道别,起身走了。五月停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剩下的白水,看着倒空了用清水洗干净的菸缸,轻轻叹了口气,把头深深埋在了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