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木初收到周之桢的信件,让她去采访一个人,还补充说那个人和凶手有关系。
木初来到信件中的地址, 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有些细微的声响, 像洗衣机转动的声音, 还没有仔细听门就开了, 她单手覆在木质的门上,轻轻推开,屋子里荡漾着一股淡香, 家俱偏暖色调,看装饰主人大约是个女的, 可是木初打量一番都不见人出来, “请问一下, 有人吗?”
偌大的房间有些空荡,木初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略微空灵。
这时,不知什么地方突然响起了一首歌,木初吓了一跳,不禁退了一步,这时, 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
木初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花篮从手中坠落在地, 与红色地毯融为一体。
何一杭一身正装, 英气逼人。
“木初, 欢迎回家。”
何一杭将木初逼至墙角,她完全愣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一杭轻轻执起木初的手,无名指上光秃秃的,他眉眼一弯,“木初,你还是那么好骗。”
木初还没反应过来,何一杭便将手伸向自己的口袋,将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他突然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那个小环如艺术品一般呈现在木初面前,其间的钻石耀眼夺目,正如跪在他面前的男人一样。
木初看着其中的那个戒指,觉得无比熟悉,那里面刻着MC一下子让她的记忆回到了那天。
那天她在MC见到过这个戒指!
何一杭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着木初,但是从微颤的手还是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紧张,“木初,一年前的我无法向你求婚也没有办法为你买戒指,甚至连婚纱都不敢让你穿一次,但是现在我有勇气了,木初,请你嫁给我。”
木初眼底一颤,双眼根本无法从何一杭身上移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魅惑人心的本领,“你先起来说话。”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木初心里似乎变得平静,面前的这个人愿意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陪在她身边,即便她以前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他也仍然不离不弃,那么她是不是也该为这段感情付出一些呢?
木初嫣然一笑,慢慢伸出手去,“我答应。”
何一杭似乎收到了什么礼物一般,竟然愣住了,木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说道:“反正我都已经嫁了一次了,不在乎再多一次。”
何一杭收到讯息,立刻将戒指给木初戴上,他站起身来,将另一只戒指交到木初手中,深情说道:“我何一杭此生只会娶木初一个人。”
木初接过戒指,将其戴到何一杭手上,双手紧握,情意缠缠。
何一杭低头在木初的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木初,我们去领证吧。”
“……”
两人拿着小红本本从民政局走出来,何一杭将它紧紧握在手上,爱不释手,木初笑道:“就那么开心啊?”
“对,第一次,很开心。”阳光照在何一杭的身上,耀眼夺目。
木初嘴角忍不住轻翘,“怎么?你打算还要结第二次啊?”
“老婆,我错了。”
木初拿着红本本,伸出手去,“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嗯,浑身上下都是你的。”
刚刚涌上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被一个突来的噩耗给击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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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初,陈姨被杀了。”
一晃半个小时过去了,案发现场堵满了人,何一杭紧紧抓住木初的手,生怕她冲动做了什么傻事。
木初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眼泪哽在喉咙里,忽然,她的余光瞥到人羣中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像疯了一般朝那人跑去。
木初紧紧抓住周之桢的衣袖,“主编,求求你,我想进去。”
周之桢今天的装扮不似往常,卡其色大衣里搭着白色毛衣,眉眼间略微深沉,周之桢低眉看了一眼紧抓着他的那双手,不经意间看到了她身后的何一杭,他缓缓一笑,将木初的手推掉,“今天我休假。”
木初嘴唇打着哆嗦,意识到了什么,“是……是连环杀人案吗?”
周之桢双手揣进兜里,额前的刘海刚好遮住眉眼,薄唇微启,“我不知道,木初,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木初总觉得今日的周之桢格外不同。
“周之桢!”木初突然大声喊住了周之桢,他脚步顿住,忽然目光定在一处,前面街道胡衕里闪过一个人影,当他疑惑抬眼仔细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影早就消失了,他捏紧双拳,微微偏头看向身后。
木初脸上挂着泪水,那样子楚楚可怜,他的眸子沉黑如墨,语气冷淡,“如果我接到通知会告诉你的,一杭,看好了她,现场不能被破坏。”
木初看着周之桢渐渐远走的背影,她忽然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何一杭立即上前拥住木初,“木初。”
木初紧紧抓住何一杭的衣领,“为什么是陈姨,为什么?”
为什么要步步紧逼?
何一杭将木初的手握在胸口处,“木初,你不要激动,警察一定会抓住真凶的。”
木初抬眼看向何一杭,她的手覆上何一杭的脸颊,眼前晃过一张脸,苍白可怖,“何一杭,我怕你受伤。”
何一杭眉头皱着,下一秒钟木初就晕倒在了他怀中,见势他立刻将木初横抱起,朝医院跑去。
何一杭坐在病牀旁边,紧紧握住木初的手,一旁的林双桥叹了口气,“三天两头进医院,这身体也太弱了,一杭,你出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何一杭闻言,将木初的手放进被子里,将被子往上盖了一下,然后跟着林双桥走了出来。
“一杭,现在你和木初情况稳定下来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做好准备。”
何一杭不自觉地捏紧双手,“什么事情?”
“木初的奶奶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因为一拖再拖,现在如果进行手术的话也就只剩百分之三的可能性。”
何一杭的声音低沉醇厚,“带我去看一下。”
何一杭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看着里面的人,脸色蜡黄,全身只剩下一副皮囊了,如果不是他将木初的奶奶从梅坞这里,恐怕她早就……
令人担忧的是木初的奶奶一直拒绝手术,那天晚上,她紧紧握住何一杭的手,他永远忘不了,那双眼睛里全是殷切,暗含泪花,她只说了一句话,“照顾好木初。”
何一杭转头问道:“这个手术你有把握吗?”
林双桥挑眉,“有风险。”
“为了木初,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我也想试上一试。”
“这件事情你还不打算告诉木初吗?不得不说这一年你变得畏手畏脚了,是因为在狱中待久了吗?”
何一杭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回了病房。
木初已经醒来,她背靠在枕头上,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精神有些恍惚。
何一杭坐到牀上,握住木初的手,有些冰凉,他有些担心地问道:“木初,你还好吗?”
木初扭过头来,声音微弱,“何一杭,我想出院。”
午夜十二点,夜色撩动着人心,窗外的月光清冷,木初睁开眸子看着眼前的这张俊脸,她淡淡一笑。
“凶手是季以风。”无比肯定的语气。
何一杭虽有些怔愣,但估摸着她也猜到了,“嗯,这一年其实我和阿周都在对他进行审讯,他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他的精神已经失常。”
“之前主编的母亲也是他?”木初的声音发抖。
“嗯。”何一杭不再隐瞒。
“当年你们那个室友程迦言也是他杀的?”
“嗯。”
“我错了。”木初忽然低声呜咽起来。
何一杭有些慌乱,“木初,你在说什么?”
“如果当年他对我做那些事情我选择报警的话,也许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你和主编也不用这样过日子。”
满满的自责,慢慢的后悔。
“木初,这不怪你,况且你也无法预料这之后的一切,我们出国吧。”
“嗯?”
“蜜月加散心。”
“好。”
两人坐了晚上的飞机,凌晨才到达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何一杭抱着木初上了楼,将她轻轻放到牀上,然后细心地将鞋子脱下,木初嘤咛着,双脚不老实地踢了一下身下的不明物体,恰好踢到了何一杭的那里,何一杭嘶地一声,随后视线落到木初红扑扑的小脸上,心中漾起一丝情绪,身上也开始燥热,他吸了一下鼻子,扯过被子,简单粗暴恰好盖住了木初的脑袋,然后他就起身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何一杭拿过浴巾将身下盖住,想也没想就打开了浴室的门,却没料到胸口被狠狠一撞,紧接着是四目相对,赤诚相见。
木初的视线顺着何一杭滴水的发丝缓缓下移,直到落在腿间,她脑袋嗡地一响,迅速转过身去,“你怎么不穿衣服?”
何一杭将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撩,脸上有几分无辜,“我哪里没穿衣服?”
“你下面没穿衣服。”木初直接将何一杭的话误会了,慌慌张张抱怨道。
虽然说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可是毕竟还没有真的走到赤诚相见那一步。